「我口中的是真實的曹操?」
「還是你劉曄口中的,是真實的曹操呢?」
當關麟的這一句話吟出時,已經有一些官員來到了這牢獄外。
遠遠的就聽到了關麟的聲音。
王甫、趙累,這些關羽的副將不由得駐足在牢獄的外圍。
馬良也來了,他感覺心頭一緊,好久沒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了。
可久違的聲音中,一字一句,振聾發聵呀!
倒是劉曄,他的眼帘不由得低垂了下來,像是心頭已經產生了一分悸動。
關麟的聲音還在繼續。「噢,是了,這些都是小人物,劉先生一定覺得都不值一提…一將功成萬骨枯嘛,這些人都該死!」
「那麼?在曹操迎天子的第一年,侍中『台崇』、尚書『馮碩』也死了吧?那時候的曹操還能克制一點,只殺了這麼寥寥幾個人,裝的太挺好好,可只用了兩年,曹操不裝了,就攤牌了,就開始架空並殺死天子身邊的近臣,我聽聞『自帝都許,守位而已,宿衛兵侍,莫非曹氏黨舊姻戚。議郎趙彥嘗為帝陳言時策,曹操惡而殺之!有這事兒吧?』」
「還有,因為衣帶詔,董承被移了三族,陛下的董貴人有孕在身,百官請求曹操放她一命,可曹操豈會饒人?董貴人在白綾中拼命掙扎,鮮血從她身下洶湧而出的時候,許都城的百官都目睹那香消玉殞的一幕吧!」
「那時候,曹操問百官,方才大火焚宮,有救火的,有不救火的,救火的站左邊,不救火的站右邊,劉先生一定是站在右邊吧?否則劉先生就跟那些百官一樣,死在衣帶詔中了吧?」
「噢,還有伏皇后,董貴人死後,伏皇后寫信給其父伏完,講曹操殘酷逼迫的兇相,要她父親伏完秘密剷除曹操,伏完不敢動手。」
「去年,沒錯,就是建安十九年,秘密泄露,曹操便逼著天子廢除伏皇后,伏後被抓時,披髮赤腳徒步而行,哭泣著經過天子面前告別說『不能再救救我嗎』?天子怎麼回答?天子說,『我也不知我的性命還能延續到何時?』之後曹操將伏後下於掖庭暴室,幽禁去世,所生的兩位皇子亦以毒酒毒殺,伏氏宗族有百多人亦被處死!」
說到這兒,關麟的心頭一陣心有餘悸,都不由得止住了話語。
他現在要摧毀的是劉曄的信仰…
可他講述的是一個「大惡人」的形象。
難免在訴說他的惡行時,心頭悸動、怒不可遏,同仇敵愾。
呼——
關麟長吁口氣,他得緩緩。
此刻,牢獄中有更多的人聚集了過來。
廖化、馬秉、糜陽、麋路、士武,他們將這些趕來的江陵城文武,攔在儘可能外圍的位置。
即便看不到牢獄中的關麟與劉曄,但足以聽到他們的對話聲。
哪怕如此,當這些官員聽到曹操這些惡行時。
也不由得雙拳握緊,咬牙切齒,目眥欲裂,恨不得學馬孟起,直接「曹賊、惡賊、逆賊、奸賊」的咆哮出去了。
然而,關麟的話還在繼續。
說話間,他的餘光望向劉曄,已經能感受到他微微的動搖了。
他的信仰出現了劇烈的鬆動。
而關麟要做的,就是持續的、不間斷的輸出。
「我剛想起來,曹魏其實有兩個神童,一個是曹操的愛子曹沖,一個是劉表手下別駕劉先的外甥周不疑。建安十三年,曹沖病重不治而去世,年僅十三歲…曹操心中悲痛,卻顧及周不疑的聰明才智,怕除了曹沖外,沒有人能壓制的住他,就以周不疑乃曹沖摯友為名,如此荒誕的理由,派人把周不疑刺殺」
「還有華佗,他只是一個大夫,只是因為不願意做他曹操一個人的大夫,故而就慘遭曹操殺害?」
「劉先生啊劉先生,荀彧、孔融、婁圭、崔琰、董貴人、伏皇后、董承、周不疑…曹植的夫人、曹操的小妾這麼多人死在曹操的手下?你憑什麼就以為你能獲得善終?你憑什麼就以為,曹操會成為代替漢室的天選之人?」
「我——」劉曄踟躕了,方才將諸葛恪駁的啞口無言的他。
這一刻,啞然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其實,關麟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想反駁。
可他又反駁不了,因為這些都是真相啊!
有的是在北方人盡皆知,卻諱莫如深的真相;
也有的是機密中的機密;
劉曄不知道關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但他無法反駁的是…
——這些都是真的!
且關麟說的這些,一旦傳揚出去,勢必會造成…北方巨大的動盪。
人心思變。
劉曄仿佛已經感受到了一絲冷冷的涼意。
而這時,張仲景與貂蟬、杜度、韋汛也來了,甚至,就連魯肅在諸葛瑾的攙扶下也趕到了這裡,想看看這位關四公子是如何勸降這個「佐世之才」的!
可從進入牢獄的一刻起,關麟的那擲地有聲的一句句話,猶如雷鳴滾滾。
究是魯肅也不由的驚呼道。
「雲旗公子,怎麼什麼都知道。」
諸葛瑾感慨道:「如果是他的話,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了。」
…
「誒呀,怎麼漏了最關鍵的一條。」關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自是五縣城保,無復行跡。』曹操屠徐州時,是這等景象吧?坑殺男女數萬口於泗水,墟邑無復行人!雞犬不留…有這事兒吧?乖乖的,我關麟不過是屠了幾頭牛,如此都要被人戳著脊梁骨怒斥於我…可曹操數十萬人說屠就屠…他倒是成了大善人?成了北方百姓的信仰與希望了?」
「噢,那裡只是屠殺了數十萬人,是圖徐州數十萬人,還有雍丘呢!曹操攻破雍丘時,因為記恨張邈,斬其家人後,也屠了一個城!又是幾十萬人!還有鄴城…曹操厲害呀,他不僅縱容兒子私納袁熙妻甄氏,然後又是大手一揮,屠鄴城,海內震駭,這又是幾十萬人!」
「更別說屠柳城,說起來…曹操屠那群烏桓人,我非但不斥責,反倒是拍手叫好,可柳城中那些被烏桓擄來的漢人,特別是那些女人?曹操屠他們幹什麼?他們吃曹操家的一粒米了?讓她們勞作不行麼?幹嘛非要殺了?還有…」
關麟的語氣罕見的放低,放緩…
他能感覺到,從他口中吟出的不過是一個個數字。
可事實上,這些數字的背後是多少人的鮮血?
多少人臨死的哀嚎?
多少父母為了子女拼命的掙扎,可掙扎到最後,一個也活不下來。
關麟都能想像到,當這些無辜的百姓得知曹操下了屠城令後,他們內心中的悲愴與絕望。
「還有…」關麟的聲調變得嘶啞,「屠興國,十萬人;屠河池,數萬人;屠大陵,又是十萬人;屠枹罕,數萬!官渡之戰時,坑殺大量袁紹降兵。征南皮時,決漳水灌城,城中餓死者過半!」
關麟說的每一條…
都能從古籍中尋找到對應的記載。
屠興國,是《三國志·武帝紀》中——淵與諸將攻興國,屠之;
屠河池,也是《三國志·武帝紀》中——夏四月,公自陳倉以出散關,至河池。氐王竇茂衆萬餘人,恃險不服,五月,公攻屠之。
屠大陵,則是《三國志·夏侯淵傳》督徐晃擊太原賊,攻下二十餘屯,斬賊帥商曜,屠其城。
太多了;
太多了!
單論屠城這一項,曹操已經可以說是「罄竹難書」,說是「三國第一屠刀」,啊呸,準確的說,應該是「五千年華夏第一屠刀」了吧!
單單是訴說出這一個個數字。
關麟就覺得心中無比沉重!
而這一抹沉重,通過他的話語,已經加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此時,關羽、張飛、周倉、張星彩、關銀屏、關索等人姍姍來遲。
可在關麟的聲音下,他們默契沒有向前,沒有越過那道「界限」,他們就站在最後靜靜地聽…默默地聽,感同身受,又同仇敵愾!
如果按照關麟講述的,曹操屠殺的人何止百萬人?
這是多少個鮮活的生命啊!
「我…我知道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麼。」劉曄抿著唇,此刻的他心頭已是悸動連連、悲愴連連。「可…」劉曄迎上關麟那恨意連連的眼芒,「可漢室氣數已盡哪!自桓、靈起,漢室的氣數就已經走到盡頭了…這是非人力所能及的呀!你主公劉玄德他…他不是曹操的對手啊!」
「是…我不否認你的話,但我就是看不過有人一邊屠著城,一邊做著詩,還什麼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若真以成敗論英雄,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屠城掠妻『真英雄』的是曹操;勿以惡小為,勿以善小止,攜民渡江偽君子,倒成了我大伯劉備?」
關麟的話變得愈發的一絲不苟:「我大伯這輩子義氣、寬容、厚道,待人接物頗有先祖之風,走到哪裡讀被人看做英雄。但我不否認,論及能力,論及心智,論及才幹,論及魄力,我大伯就是與我爹,我三叔綁在一起,也比不上他曹操…所以,一整個天下,曹操一個人占據了九州半,我大伯、我三叔、我爹合在一起都不過一州半,從這點上,他們三是連曹操的一根鼻毛都比不上!」
呃…
關麟的話說到這兒。
牢獄的外圍,不少人把眼眸望向關羽,望向張飛。
關羽與張飛一臉尷尬…
關麟這話有點扎心了呀!
——剛剛不說的挺好的,怎麼繞到他倆身上。
——憑什麼桃園三結義,比不上曹操的一根鼻毛了。
「俺這女婿怎麼說話呢?」張飛凝著眉…就要上前。
卻被關羽一把攔住。
「三弟再等等。」
這麼多次與關麟的父子爭執、針鋒相對。
關羽已經學的聰明了,凡事…先等上一會兒,這小子身上反轉太多了。
果然,劉曄順著關麟的話道:「看來,你也是能看懂這時局的,大勢之下,不是善就一定能戰勝惡,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重複赤壁之戰的以弱勝強,曹操手握九州…優勢太大了,既知必敗,何必螳臂當車呢?」
劉曄的話讓關麟想起一個城市——淄州府!
讓關麟想起了一個人——諸葛孔明!
誰說弱就一定不能勝過強的?
你問問「戊戌年夏,癸卯年春」的淄州府,他是怎麼在五一節氣戰勝那些所謂的「大成郡」的!
你再問問那六出祁山的諸葛孔明,是怎麼讓曹魏膽寒?
就是再退一步,關麟的老爹關雲長血戰漢水襄荊;
若不是孔明星落秋風五丈原,怎麼就不能以弱勝強了?
需知…
歷史上的夷陵之戰,劉備一仗把精銳悉數葬送,蜀漢人才梯隊斷檔似的毀滅。
張飛、黃權、馬良、馮習、張南、傅彤、五溪蠻王沙摩河…
這些人要麼死了,要麼降了…
一仗幾乎徹底打沒了蜀漢本就微弱的未來。
哪怕是那個時候,諸葛亮愣是帶領著這個幾乎崩潰的蜀漢,打出了古往今來堪稱不可思議的精氣神。
以往關麟不懂,這是從書本中無法窺探出的東西。
可真真切切的與這群人待在一起,他才能感受到一點。
何謂——「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
劉備這輩子就是再不堪…
就是被曹操打的再抱頭鼠竄。
可關麟發現了,他身上的那股子浪漫主義色彩,讓人迷戀,讓人神往,也總是能帶給人無限的信仰與希望。
「劉先生啊,這就是你淺薄了,是你沒有看懂我大伯。」關麟鄭重其事的道:「你以為我大伯這些年闖蕩,不惜先後投靠過公孫瓚、陶謙、呂布、袁紹、劉表、劉璋…甚至還在曹操手下過,半生險象環生,最終才得到了這一州半的土地?」
「這些,你以為他是『趨利』嘛…錯了,我大伯這一輩子都是在『避害』呀!他或許原本沒有這麼大的出息,可就是因為曹操容不下他,他一輩子的努力都是為了『避害』呀!」
「從青梅煮酒,從曹操喊出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起,我大伯就一直在自保,他是被曹操硬逼著一步一步的闖出了現如今的這番基業啊!」
這…
關麟的話讓劉曄怔住了。
也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們仿佛不可置信一般。
「呵呵…」關麟冷笑一聲,繼續道:「劉先生是漢室宗親,應該最是了解,自高祖之後,特別是光武中興之後,門閥氏族壟斷官場,也壟斷一切資源,從那時候起,凡是在大漢能混得不錯的,壓根跟寒門子弟就沒什麼關係。」
「而每逢天下大亂,寒門子弟最好的歸屬,頂多就是憑軍功封個侯,不錯了…再或者說,是經過姻緣際會,被哪個大族家的閨女看重,借著這一股東風向上,漸漸的走向仕途!光武皇帝是南陽豪族出身,袁紹是四世三公,曹操是巨宦豪門,他們成事的背後,是龐大的氏族認同,以及族內子弟的傾力支持與合作!」
「可,我大伯劉玄德,他有什麼呢?我今兒個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大伯這兒什麼都沒有!」
「諸葛孔明是家道中落的二十多歲,不出茅廬的書生;
我爹是河東武人,一個先是為人看家護院,後是賣綠豆的;
我三叔是涿郡屠戶,家裡除了一片桃林毛都沒有;
七進七出的趙子龍是公孫瓚手下不招人待見的部曲;
黃忠、魏延,不過是從底層提拔上來的普通軍官;
蜀中的法正法孝直,是因為在關中混不下去了,這才流浪入蜀,最終成為不被重用的落魄氏族!」
「還有龐統、馬良…呵呵,說是龐、馬、向、習…荊州四大家族,可這四大家族給人家蔡家、蒯家提鞋都不配!你還想聽聽,我們這邊誰的過往?我都能跟你好好講講。」
關麟說著眼眶都紅了,聲音變得冷硬。
這…
劉曄一怔。
「」
而包括關羽在內的所有人,包括馬良…包括廖化、包括周倉,還有王甫、趙累等…一幹部將。
他們整張臉都拉下來了。
他們沒想到,關麟這麼肆無忌憚的揭開了這裡每個人的底。
可偏偏,這又是他們隱藏在表象下最真實的一面啊。
廖化自詡是「沔南的豪門世族」,其實這豪門…早特喵的落寞了,人家廖立都往巴蜀跑了…廖家的門楣早就敗了。
周倉更無言以對…若不是遇到關羽,他還不知道在哪個山頭當黃巾賊呢!
保不齊,早就被人討伐,死於非命了!
馬良更是心頭悸動連連…
他最清楚不過。
自打劉表單騎入荊州以來,荊州只有蒯家與蔡家,龐、馬、向、習…四大家族合起來,與蔡家比,才是連一根鼻毛都比不過。
更莫說關羽,他就是河東解良一個看家護院的…
以往他沒有意識到…
可今日,突然經由關麟的一番話,他發現…他身邊的人,似乎沒有豪門,悉數是底層出身,是沒落氏族,是寒門子弟!
唯獨張飛嚷嚷道:「俺以前就是個屠夫,咋啦?看不起俺屠夫啊?」
噗…
他的話惹得眾人都笑了。
——『大家彼此彼此,誰看不起誰呢?』
反觀魯肅,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眸…
宛若關麟的話讓他醍醐灌頂。
他不由得心頭喃喃:
——『玄德公,原來這才是這些年一直堅持的,玄德公…厲害了呀…』
此刻關麟的聲音還在繼續,「劉先生,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就是這麼一幫人,竟然在這個世家大族主導一切的時代,敢於與這些大族支持的領袖曹操劍拔弩張!」
「也難怪,劉先生會說我大伯,說我爹他們螳臂當車,但是…我要告訴你,就是這幫人,他們在我大伯這裡得到的,是這個時代,任何一個諸侯,永遠都不可能給與他們的知遇之恩,是一出前無古人,也勢必後無來者的浪漫的,堪稱傳奇的君臣際遇!」
「這樣一伙人,他們足夠普通人,而普通人要成功很難,但…他們的事跡一定會一代代的傳下去,便是百年、千年,一樣會有人為他們欣喜,替他們傷心,拿他們當榜樣,為他們傳威名,因為這群人聚在一起,這股子『人情味』太難得了!也因為…百年、千年後,那些普通人也想要看到希望啊!」
「就是這一份希望,就是這以股子『人情味』,這份魅力,是曹操一輩子也無法感受到的,是只有一輩子在顛沛流離、險象環生的際遇下,仁厚愛民、拼搏向前,惟賢惟德的我大伯才能夠引領,乃至散發出去的!」
說到這兒,關麟指著劉曄。「別裝了,劉先生,你也是沒落世家啊!你雖是光武皇帝劉秀的後代,可實則光武中興後,漢王朝延續近兩百年,劉秀的子孫開枝散葉,遍及天下,他的後代沒有十萬,一萬總也有了,而你,不過只是光武皇帝曾貶謫並且差點殺掉的『質王』劉延的後代,是漢室宗親里的一粒沙子啊,你跟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哪!」
「你想想,為何你跟了曹操這麼多年,立下無數大功,可曹操卻只給你一個主薄,雖用你,卻不封賞你,更從未提及過加官進爵…這不是因為你不優秀,而是因為,你跟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哪!曹操求賢令頒布的倒好,可你看看他手下的有寒門子弟麼?他手中最受重用的不還是以『潁川』為首的豫州氏族嘛?不還是他的宗氏子弟麼?」
「醒醒吧,劉先生…普通人是融入不了那個圈子的,普通人只有在我大伯這兒才會受到重用,而普通人能做到極致的,不就是像我大伯這樣麼?」
「我大伯就是一個普通人,身上沒什麼籌碼,但努力的修煉自己,努力的壯大自己,不放過每一個機會,認真的對待每一個人,每一件事兒,或許會輸,但輸有什麼可怕?我們普通人最不怕的就是輸了!只要還沒死,輸了就站起來,就繼續往前沖,衝到人生的最後一刻…真到最後,輸了,那也就輸了!」
「或許你說的對,漢家王朝天命已盡,非人力所能及…可劉先生,你覺得我大伯,我爹,我三叔,還有我哥、我姐、我弟…我身邊的所有人?他們如你所說螳臂當車是為了什麼?」
「拯救大漢,或許能成功,但是失敗了呢?失敗了我們也不怕,因為,我們要做的,是留給後人一個印象,一個你們『老劉家』天命已盡,但絕不是『董卓暴虐後祖宗皇陵被刨』的印象;絕不是『天子回家的路上風餐露宿叫花子的悽慘模樣」的印象;更不能是你們老劉家因為他曹操賞口飯吃,就感恩戴德最終被廢黜,被篡逆的印象!」
說到這兒。
關麟幾乎用低沉沙啞的聲音,最後呼喊道。
——「我希望我大伯贏,也希望漢室中興,但即便是失敗了,我也希望在我大伯,在我爹,在我三叔,在我,在你的努力下,讓老劉家的謝幕足夠的餘烈,足夠的有尊嚴!這或許也是我大伯他們最後的底線與念想吧!」
——「或許,劉先生是不在乎這漢室宗親的身份,可祖輩闖蕩下來的,『劉』姓的餘烈與尊嚴,你也不想就這麼被曹操踐踏吧?劉先生,你身居曹魏多年,且是待在曹操的官署之中,你是最了解曹操的,你也是最能幫到『劉』姓的餘烈與尊嚴的!」
——「晚輩斗膽請求,借劉先生之手,與漢家王朝天命已盡的命運一搏,也與那兇猛的曹賊一搏!」
——「來吧,借你之手,與他一搏!」
…
…
ps:
這個劇情其實設計的初衷是好的。
但是可能寫水了吧,被你們噴慘了…
我今兒看你們評論,心態都差點兒崩了。
權且當請幾天假,這幾天每天兩更,容我調整下心態。
這個劇情讓諸位讀者老爺看的難受了,我九十度鞠躬深感道歉。
今天,總算這個劇情寫完了。
接下來,迅速推進各路主線。
——靈雎、陸遜、呂蒙、曹植、曹丕、曹操都將登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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