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朗朗日光之下,戲語紛紛,圍在這條大道上看熱鬧。

    龍霸天看著他,那雙眼睛讓她難過,他從來沒有這樣溫柔的看過她,卻在這麼一刻,如此溫柔。

    龍霸天慢慢鬆開他的手,「好,這是你選的,舒望蘇,這是你選的。」

    舒望蘇收緊手指想抓住她鬆開的手卻抓了個空,「龍霸天……」

    她一雙暗金的眼睛又冷又憤怒,她在他眼前後退一步,她的眼神落在了花轎之上——

    「龍霸天……」她的身形在舒望蘇叫出口的一瞬間掠過身側,他聽到一聲清厲的刀吟,便知不好。

    龍霸天只是眨眼間就已拔出身側守衛的佩刀朝花轎一斬而下——花轎就在那刀吟之中被一刀斬開,那轟隆聲之下竟生生的四裂而開,飛屑與塵土四樣,勁風沖的舒望蘇站不穩的後退。

    轎中人的驚叫聲便掩在四周被裂開的飛屑砸中的遭殃人聲中,那圍著看熱鬧的人便都尖叫著四散逃開。

    那蓋著紅蓋頭的新娘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舒望蘇在塵土飛揚中看到龍霸天再次舉刀,「住手龍霸天!」他閃身上前,展臂就將西陵護在了懷裡。

    她的刀在舒望蘇護著西陵的脊背上停了停,終是沒有斬下,她將刀刃一轉,用刀背將舒望蘇擊開,上前一步一掌揮退他數步,「滾開!」

    舒望蘇被踉蹌後退,險險的被秀林扶住,胸中湧出的一口腥甜便堵在喉頭,他看著龍霸天要揮刀,西陵嚇得抱頭喊他,啞著嗓子喝道:「龍霸天你還想救夜重明嗎!」

    她的刀果然一頓,就停在西陵的發頂,她轉過頭來看舒望蘇,一雙眼睛情緒難掩的讓舒望蘇心頭一窒,她在憤怒,在失望,在……難過。

    她抓著刀問舒望蘇,「你在威脅我?為了她,拿小夜子威脅我?」

    她的臉色蒼白至極,嘴唇也在發白,額頭竟冒出薄薄的汗來,舒望蘇看的每一秒都在心顫,他最怕的局面還是發生了……

    這周圍圍著禁軍,他攥緊了手指,硬著心腸道:「跟秀林下去,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情,我就隨你回昭南救夜重明。」

    那明晃晃的日頭照的她暈眩,她手心裡是汗,脊背上是汗,她分不清衣服里是汗還是傷口裂開的血,她只覺得又疼又癢,難受之極。

    她聽見自己啞著嗓子笑了一聲,慢慢收回刀看著舒望蘇,「舒望蘇……你以為這個真的能威脅住我?」她覺得有些站不穩,有些難過,便閉了閉眼道:「我當初只是不想讓你難堪,想讓你開心,所以我給了你選擇的權利。」她再睜開眼依然看著他,「這並不代表你有能力威脅老子。」

    她在他面前已經很少再自稱老子,如今她說:「老子曾經想給你尊重,既然你不知好歹,那老子就成全你。」她抽回刀一刀朝舒望蘇斬下。

    「殿下!」秀林大驚,要上前擋刀卻被舒望蘇扣了住。

    舒望蘇沒躲也沒閃,因為那刀斬下,她依然用的是刀背……她狠話說絕,卻並不會真的殺了他……

    舒望蘇看著她,計算著如何勸她離開,那身後的禁軍中卻不知是誰喝了一聲:「保護三殿下!放箭!」

    他一驚,回頭大喝:「不要放……」箭字還未脫口那羽箭已如飛針一般密密匝匝掠過他耳側射了出去,他猛地轉回頭看著那羽箭一支支射向龍霸天——

    圍觀的人群尖叫著推搡散開,整條大道亂成了一鍋粥。

    阿守推開人群衝過來,就聽見龍霸天喝了一聲:「別過來!」一聲之後她身子晃了晃「咚」的跪倒在地。

    「龍姐姐!」阿善推推搡搡的擠過來。

    她的世界天旋地轉,她跪在地上一陣一陣的暈眩,那麼區區幾支箭她都躲不開了……

    阿守衝過來扶住她,低頭一看怒上心頭,她的肩膀和右腿上皆都中了箭,她一臉的冷汗。

    龍霸天抓住他的手,「不是讓你……」一張口喉頭的一口腥甜便吐了出來。

    「龍霸天!」舒望蘇想要上前,他身後的禁軍卻忽然湧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保護三殿下!」他們個個拔劍圍住他。

    他只來得及在人群之中急喝:「不許放箭!不許傷她!」喊出口卻也是心驚了,這些禁軍顯然不是他的人,目的也並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

    他在層層禁軍之中看到龍霸天昏倒在地,看到一個人影閃到龍霸天的身邊和守著龍霸天的阿守交了手,低低對阿守說了什麼,然後抱起了龍霸天……

    是他……果然是他……

    舒望蘇被緊緊包圍,他急的掏出懷中的信號煙花便要點燃,卻被秀林一把按住。

    「殿下。」秀林護在他身側低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現在發動,之前的準備就白費了……」

    舒望蘇攥緊那信號煙火,看著那人影抱著龍霸天穿過人群離開,卻終是沒有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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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渾身又冷又痛,她的世界在晃,天旋地轉。

    她看到舒望蘇在禁軍之前,看到那些羽箭飛射而來,正中她胸口,舒望蘇的臉在眼前放大放大,他的一雙眼像是藏了冰雪一般冷冷的看著她……

    她渾身一抽的猛地醒來,抽動帶的傷口劇痛,她四肢百骸一軟便又倒了下去,身下是軟綿綿的錦被和毯子,有一雙手輕輕的放在了她掌心裡,她一驚轉頭剛要反擊就對上一雙含著淚的銀灰眼睛。


    阿善……

    「龍姐姐你終於醒了……」阿善眼眶紅紅的看著她,小小的手擱在她的掌心了,梗著聲音道:「我好擔心你……」睫毛一顫就落下淚來。

    她沒死,她記得自己中箭昏了過去,然後呢?

    她握了握阿善的手,想張口說話,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阿善忙道:「你受傷了,留了好多血,那個大哥哥給你治傷喝了藥,說讓你好好休息,暫時不要說話,噓。」阿善小小的手指豎在她的唇邊。

    她往四周看,發現她身處在一輛馬車中。

    是誰?誰救了她?

    她想起身看看,阿善忙抓住她的手,「不能不能,那個大哥哥說你再動又要流血了,快躺下躺下!」

    怎麼會?她發現自己四肢發麻沒有知覺了,動彈不了。

    區區箭傷她怎麼會四肢無力?有人下藥了?

    她喉頭費力的滾動,啞啞發了聲,「阿守呢?」

    阿善忙捂住她的嘴,「你說話會不好恢復的,要好好休息,阿守哥哥去給你熬藥了。」

    她吃力抓住阿善的手,剛要催動內力試試看,阿守掀開車簾鑽了進來。

    阿守端著藥,看到她先是一喜,「你醒了。」端著藥忙過來,「正好把藥先喝了。」端到她嘴邊要餵她。

    她偏了偏頭,吃力道:「怎麼回事?」

    阿守垂下眼睛簡短的道:「你中箭受傷了,被你的朋友救了,他帶我們逃了出來。」

    「朋友?」龍霸天問:「誰?」

    「我不認識。」阿守搖頭道:「他讓我別告訴你是他救了你,他只是想救你。」看龍霸天還要再問,阿守端著藥又湊過去道:「別問了,先把藥喝了,一會兒涼了。」

    龍霸天撇開頭費勁道:「這藥,有問題。」

    「怎麼會?」阿守皺眉,「是我親自熬的,還親自試過了,沒有問題。」

    試過了?

    龍霸天動了動手腳,還是沒有一點知覺,「那為何我的手腳……沒有知覺?」

    阿守抿了抿嘴,並不答她,只是催她快服藥。

    她卻執意要問,問的阿守急了道:「那箭上有毒,你差點就死了!」

    龍霸天一愣,箭上有毒?可是……「我乃純陽,並不是一般□□可以傷到……」話出口卻是自己閉上了嘴。

    是啊,她乃純陽,並非尋常□□可以傷到,除非用純陰之血做引。

    阿守卻憤怒道:「你那個純陰想害死你!他還派人追殺我們,要不是你朋友,我們早就死了!」

    是嗎?

    舒望蘇要殺她?箭上有純陰血做的□□,是要置她於死地。還拍了追兵來追捕她們?

    她不信舒望蘇做的這樣絕。

    她側開頭道:「我要見那位救我的朋友,讓他進來。」

    阿守拗不過她,放下藥跳下了馬車,一會兒又獨自回來道:「他不想見你,他說讓你好好服藥。」

    不想見她?哪個朋友救她又不想見她?

    她躲開阿守端來的藥,剛要起身,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人在馬車外低聲道:「舒望蘇的兵追來了!」

    阿守一驚,丟下藥碗跳出了馬車。

    龍霸天只看到一角白衣盪在馬車外,那聲音故意壓著,她聽不出是誰。

    馬蹄聲隆隆而來,阿守在馬車外一同駕車,疾駛而去。

    阿善害怕的抓著她的手偎在她身邊。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阿善忙拉住她,「龍姐姐你要做什麼?」

    她的手吃力的抓在車窗之上,扯住了車簾,冷風一束束的灌入,吹的她渾身發冷,她要看看,看看那追兵是誰的,她不信舒望蘇會做到這一步。

    「龍姐姐……」阿善想拉她。

    龍霸天讓她噤聲,猛一用力用肩膀生生的將身子托起,頭就探出了窗外,那冷風撲面,吹的她睜不開眼,她在一片荒野之中,星月低垂,她盯著後方被樹木掩蓋住的馬蹄聲,她看著追兵穿過樹叢疾奔而來——輕甲兵。

    一對銀亮盔甲的輕甲兵,肅殺而來,帶隊的,是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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