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霸天被安進那一桶冰水之中,猛地灌了兩口冰水嗆的一陣猛咳的醒了過來,手腳亂抓的爬出浴桶,暈頭巴腦的掛在浴桶上吐著水就看見了眼前有好多人,還都是男人。
有個男人在她眼前冷哼一聲,「醒了嗎?要不要再讓你清醒清醒。」伸手就把龍霸天往冰水裡按。
龍霸天一陣掙扎,抬起頭看到那人瞬間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也不發qing了,也不燥熱了,灰色的眼睛眨了眨,噗的一聲笑了,笑的掛在桶上直吐水。
蕭容腦袋纏著白紗,裹的跟個粽子一樣,臉色鐵青的站在那兒,特別的醒目。
龍霸天笑得蕭容臉色更難看了,伸手就把她往冰水裡按,龍霸天忙抓住他的手道:「好了好了,老子不笑了,放手讓老子出來。」
「出來?」蕭容冷笑,「好,我讓你出來!」抓住她的肩膀猛地將她從浴桶中揪出來甩到地上,「拿下她!」
他的屬下應是,手中寒光一晃,亮閃閃的兩把大刀就一左一右架在了龍霸天的脖子上。
龍霸天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大刀,又看一眼蕭容,道:「有本事我們單挑。」
蕭容氣的想一腳踹死她,卻先穩住一口氣,一指門外的兩個昏迷的黑衣人,「他們是你打暈的?」
龍霸天斜眼看了一下,「好像是吧。」好像就是那兩個叫什麼清月,度風的。
「他們是三殿下的人?」蕭容又問。
龍霸天想了想道:「你最好別再問,別知道那麼多,對你不好。」舒望蘇大半夜的只帶兩個黑衣影衛在這個犄角旮旯里泡冰水浴,想來是有意隱瞞他的頂級純陰體質,好像在沈嬌的記憶里整個大巽朝沒幾個人知道舒望蘇是純陰體質。如今要是被蕭容知道點什麼,搞不好舒望蘇會殺他滅口。
龍霸天覺得自己真善良。
但蕭容顯然不買她這個賬,上來抬腳就要踹她,龍霸天不慌不忙道:「國家需要我,想清楚你這一腳下去大巽朝可就會失去我了。」
果然那一腳堪堪的停在身前。
龍霸天眉毛一挑,安安穩穩的坐在地上道:「我要見善妙,我現在很不舒服,要生病,要死了。」說完往地上一趟。
蕭容那個氣啊!拔出腰中佩劍就要砍過去,「老子他媽的就送你一程!大不了再找一個給善妙!」他這一頓打,摔進茅坑裡的賬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偷襲他!若是饒了她以後他還怎麼在營中立威嚴!
龍霸天看他是當真的怒了,真的要砍了她,就想就地一滾躲開,還沒等她動身就聽有人在門外急道:「住手!」
她心中頓時一喜,那人已伸手攔在她身前,「蕭容,收起你的劍。」
那一刻,龍霸天覺得善妙美極了,那一身白衣,一頭黑髮,那緊蹙的眉,禁慾的臉,護在她身前格外動人。
她伸手就勾住了善妙的小細腰,嘆息道:「看來老子不能為大巽做貢獻了,不能讓你研究了,老子要死了。」
善妙被她摟的身子一僵,挺直了脊背,抿嘴看著蕭容道:「蕭容,他對我們很重要。」
蕭容已經氣的臉色青紫,喘不上氣兒,握著劍的手都在抖,「善先生你讓開,沒了他,我們再繼續找下一個,今天我非砍了他不可!」劍尖一晃避開善妙就朝龍霸天心窩捅去。
「蕭容!」善妙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劍尖。
蕭容一驚,龍霸天一愣。
劍刃鋒利,那血就從他的手指間一珠珠的滾下來。
「善先生?!」蕭容震驚。
善妙眉頭只是細微的一蹙,抓著劍尖道:「我等了三年才遇到一個這樣的人,他對我很重要,現在不能死。我已國師的身份命令你,收起你的劍。」
蕭容又驚又怒的瞪著他,良久良久鬆開了手中的劍,咬牙對龍霸天?怒道一聲:「你給我等著!」轉身就走。
餘下的兵衛也忙跟著離開。
這屋子裡一下子只剩下她和善妙。
她聽到善妙似乎吃痛的吐出一口氣,慢慢的鬆開手指,那劍「噹啷」落地,善妙握著自己的手腕皺了皺眉。
說實話,龍霸天有點感動,在她僅存的記憶中,重生前重生後,這還是第一個正常人為她擋劍。
「很疼?」龍霸天拉過他的手查看,血流了不少,五根指頭都被割破了,他捲曲著不能動彈,「你動動指頭看看有沒有傷到手筋。」
善妙任由她握著,說了一聲,「沒事。」又問:「你可有哪裡不舒服?」
龍霸天更感動了,這還是除了傻子,第一個關心她的人,忙沖他笑道:「我沒事,我好的很。」又道:「你的手,我們去找杜衡吧。」
善妙抽回手道:「沒事,我回去自己處理就好。」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臉色不太好。」
「是嗎?」龍霸天摸了摸自己的臉,想她之前剛發過情,肯定不太好了。
善妙伸手就摸上了她的額頭,眉頭一蹙,「好燙。」
龍霸天一愣,感覺他的手指細細軟軟的摸在額頭上又摸了摸她的臉。
「你發燒了?」善妙眉頭緊蹙。
大概是之前發qing有點熱吧……龍霸天臉往他掌心裡拱了拱,「沒事沒事,老子睡一覺就好。」
「不行。」善妙臉色嚴肅,伸手拉著她就往外走,「你要保持良好的身體。」
龍霸天被他拉著,愣頭愣腦的拉到了杜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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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見她就先是一陣奸詐的笑容,然後提她診脈,一壁問:「聽說是你把蕭容踹茅坑裡的?不是我說,你下手可有點太狠了,腦袋都給人打破了,還踹茅坑了。」忍不住樂了起來,「你沒見當時蕭容那個樣子,我剛保證是他活這二十多年來最悽慘的一次了……」
「杜軍醫,他怎麼樣了?」善妙在一旁頻頻蹙眉的問:「他現在不是能浪費體力閒聊的時候。」
杜衡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陰陽怪氣的道:「善先生,您要是覺得我不行,您就帶回去自己醫。」
善妙蹙著眉道:「你的職位就是替人治病,我不明白你醫病的時候一定要如此多的廢話嗎?」
杜衡臉色一冷。
龍霸天忙拉住她道:「別掐別掐,咱們好好看病。」拉了她的手放回自己的手腕,「我是不是發燒了?」
「是!快燒死了。」杜衡沒好氣的甩開她的手。
善妙臉色一變,「這麼嚴重?還有救嗎?」
杜衡一臉看怪物一樣看善妙,龍霸天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不要跟他開玩笑,他比較……理解不了。」
善妙眉頭一皺,「杜軍醫在跟我開玩笑?」
杜衡樂了,「沒想到啊,這全大巽舉世聞名,第一聰明人物,可令死物變活,製造出第一台機甲的國師善妙先生,居然……這麼單純?」
善妙眉頭緊鎖的看著她,有些不開心道:「杜軍醫,我希望你用專業的態度來和我談話,不要開些無謂的玩笑。」
他如此嚴肅讓杜衡笑出了聲,這善妙一直鑽在禁地小樓里鮮少出來,杜衡這還是第一次和他說話。
「我不明白有什麼好笑的?」善妙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龍霸天忙按住杜衡,「老子到底怎麼樣了?」
杜衡瞅著善妙,搖頭憋笑道:「沒事,就是身子虛,傷風了,我給你開些藥,喝上一大碗,回去睡一覺大概就差不多了。」快速的寫了一張方子,起身去抓了一劑藥來,問:「是要在我這兒熬吧?」
善妙起身接過藥道:「不必了,回去我熬。」又細細問過怎麼熬,怎麼服用,有什麼忌口,這才帶著龍霸天告辭。
到門口,杜衡拉住龍霸天,低低問:「你做了什麼?國師大人這麼寶貝你?下了什麼*湯?」
龍霸天不知道是不是發燒,有點暈乎乎的,看了一眼善妙,笑道:「大概是老子太魅力四射了。」
「滾。」杜衡笑著拍她一巴掌。
善妙回過頭來,看著杜衡細微的蹙了眉。
是走遠了,善妙才對龍霸天道:「她為什麼要打你?」
龍霸天一愣,撓了撓頭道:「那不是打,是一種……玩笑。」
「玩笑?」善妙費解的皺眉,「這世上有這麼多事情可以當做玩笑的嗎?」
龍霸天覺得,他跟傻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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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霸天當真是發燒了。
回到小樓,躺在床上感覺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小腹也疼的厲害,蓋著被子又寒又熱的睡過去了。
暈乎乎間還瞅見善妙在外面給她熬藥,再睡過去,騰雲駕霧一般被人搖醒了。
一睜眼是善妙一張疲倦的臉,「先把藥喝了再睡。」善妙扶她坐起來,把藥遞給她,道:「已經不太燙了。」
龍霸天摸了摸碗,果然是溫溫的,也不知善妙熬好多久吹涼的。
她暈乎乎的就著善妙的手將藥喝了,倒頭又睡了。
這一覺睡的斷斷續續,幾次醒來都看到善妙用涼帕子給她降熱,朦朧間只看到他包紮著的手指。
龍霸天很感動,有點想哭。
這個人……對她真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醒來天光大亮,善妙正端著藥過來,瞧見她醒了,面色一松,「你感覺怎麼樣了?」過來放下藥碗,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了,應該是好了?」
龍霸天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等把藥喝了,龍霸天一抹嘴道:「感謝的話老子不太會講,我們做研究吧,以後我全力配合你。」
善妙一喜,「真的?」
「自然。」龍霸天道:「老子說話算話。」
善妙驚喜萬分,剛要說什麼,衛兵在門外道:「善先生,蕭副將親自來了,說李秀明要是病好了,就必須去參加訓練,這是營中的規矩。」
善妙一皺眉,龍霸天已先道:「告訴蕭容,我馬上到。」
善妙看她,擔憂的道:「你病剛好,不必……」
龍霸天已下了床,活動了活動胳膊腿道:「區區訓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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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龍霸天趕到操練場,大家已整隊齊備。
龍霸天過去按照校尉的指示站在第一排最末,看了一眼身後不遠的楚南,沖他揮了揮手。
蕭容在操練台上一眼就掃到了龍霸天,揚聲道:「你們入營也有幾個月了,是時候檢驗檢驗你們在營中所學,明日開始為期一周的考核。」
什麼?
龍霸天在下面聽的愣愣的,她才來幾天啊,這就開始考核了?考核什麼?
蕭容掃了她一眼道:「這次考核會將所有不合格的淘汰出機甲營。」
龍霸天送了一口氣,淘汰了她就可以功成身退的解脫了吧?
卻聽蕭容繼續道:「淘汰的人會被送到太子殿下所在的戰地,補充後備軍。」
什麼玩意?是說淘汰了就要去前線當個普通的小兵上陣殺敵?
龍霸天這幾天才明白,所謂的機甲營,是新成立幾年的高級精銳培訓營地,特地培訓出一批可以駕馭機甲戰鬥的精英。
這裡面的人全是資質不錯,家境不錯的人上人,比如那個趙少庭他爹就是個尚書。
比如李秀明,他爹就是個督察。
楚南他爹好像也是個挺大的官兒,但具體多大,她還不知道。
所以蕭容的話一出,大家心裡都打鼓了,龍霸天倒是無所謂,雖然不知道什麼考核,但她覺得那都不是問題。
只是不能趁機功成身退讓她有點不爽。
蕭容掃了一眼操練場中的眾人,揚聲問:「還有問題嗎?」
眾人高聲應道:「沒有問題!」
蕭容眼落在龍霸天身上,「你有問題嗎?」
龍霸天看他一眼,知道他是針對自己,無所謂的道:「沒問題。」
「很好。」蕭容道:「那我就等著你們各憑本領了。」
等午飯解散用飯時,蕭容忽然叫住了龍霸天。
龍霸天抱著碗戒備的看他,「幹嘛?又不讓吃飯?!」
蕭容道:「李秀明,既然你的病已經好了,就正式入營歸隊吧,從今日起不可再住在小樓。」抬手一指趙少庭,「你以後就住在趙少庭他們那個寢宿。」
剛往嘴裡塞飯的趙少庭渾身一慫,一陣猛咳起來。
龍霸天看了趙少庭一眼,無所謂道:「行啊。」
旁邊桌的楚南禁不住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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