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霸天歇在了小樓,杜衡來給她檢查時斷斷續續的把這三天的事情給她講了一遍。

    大概是那天她從小紅身上下來被溫玉帶走時樓木正好衝進來找她,當時那快塌的大殿裡只有她,溫玉,樓木,楚南離小紅有點遠。

    所以當小紅在一片廢墟中臥倒停下,大家提著鐵鏈鐵網全身戒備的衝進去時就正好看到樓木站在溫順的不行的小紅身邊,大家自然而然的以為是樓木令它停了下來。

    後來他又自告奮勇的去給小紅上鎖,拿鐵鏈拴住了小紅,小紅居然乖乖臥在那裡沒有反抗,不僅如此,他說:回密室。小紅竟乖乖的自己鑽回了密室!

    把大家都驚呆了!剛剛還發狂一樣要毀了整個機甲營的大怪物居然在樓木跟前這麼聽話,自覺的回去了!

    之後樓木成了傳奇人物,被善妙親自帶回了小樓。

    杜衡都嘖嘖稱奇,「真看不出來啊,平時樓木那小子弱不禁風總被欺負,原來是深藏不露啊。」

    龍霸天剛上了藥,趴在榻上,無所謂的咧咧嘴道:「這次那些小子們不敢再欺負樓木了吧?」也好,既然能給樓木那小子帶來點好處,她就不說了。

    小紅那倒霉玩意兒怕是當時聽到『紅羽』這個名字懵圈了,還真沒想到這個名字對它影響這麼大。

    龍霸天動了動身子問:「那這幾天營里人都出去找老子,有沒有發現什麼破綻?」可千萬別露陷了,她也覺得被甩出去這個理由太扯蛋了。

    「找你?」杜衡擦完藥,擦了擦手,十分嘲弄的沖她一笑道:「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啊?還營里人都出去找你?做夢呢你!」

    龍霸天一愣。

    杜衡笑道:「也就當時大家清理現場點了點人數,善妙和楚南發現你不見了,在附近找了找你,之後忙著修理善後誰還顧得上找你啊。」

    龍霸天驚訝的看杜衡,「當真?」

    「對啊。」杜衡覺得她驚訝的莫名其妙,「你一個剛入營的小兵,以為誰會動用全營出去找你啊?死了也頂多給你個獎章,抱著你的衣冠送還李老頭。」

    龍霸天還是很震驚,震驚之餘又有些失落,趴在榻上嘟囔,「居然沒去找老子……」又不甘心問:「真沒人去找老子?」

    杜衡看她一臉的震驚加失落,有點無語,沒想到她居然還在意這個。想了想又道:「倒是善妙讓蕭容撥人手出去找你,不過當時一堆的事需要人手蕭容就沒同意,那個楚南單獨申請跟著善妙出去找過你幾次。」

    龍霸天頓時一喜,坐起身道:「老子就說嘛,好歹老子也在營中這些時日了,肯定會有人去找老子的,還是善妙和楚南夠意思。」

    杜衡忙拿了一件衣服給她蓋住赤||裸的上半身,急道:「姑奶奶你注意點!這裡可是小樓,被發現了怎麼辦!」

    龍霸天喜滋滋的又趴了回去,「知道知道,等會老子去看看南楚,告訴他老子回來了。」

    杜衡看她一眼,忍不住笑了,想不到這麼老子長老子短的人,也有這么娘們的一面。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替她穿上衣服就離開了小樓。

    龍霸天在榻上趴了好一會兒,不見善妙來看她,便起身,披衣出去找善妙,出門就在樓外的迴廊上瞧見善妙在煎藥。

    「杜衡還開了藥?」龍霸天過去,蹲在一旁問。

    善妙抬頭看是她,微微鬆了眉頭淺淺一笑道:「你怎麼下來了?在床上好好躺著才是。」低頭又去扇火。

    「老子已經沒事了,只是一些皮外筋骨傷而已。」龍霸天蹲在一旁聞了聞,詫異道:「杜衡不是說擦了藥就行了?還得喝藥?」

    善妙扇火道:「不是你的藥,這是樓木的,他那日之後就有些傷寒,又體弱,開些藥調理調理。」

    「哦……」不是她是啊,她以為善妙只給她煎藥來著……

    龍霸天撓了撓頭道:「我……我去找楚南,一會兒就回來。」

    善妙蹙眉抬頭,「現在?你該多休息。」

    「沒事,我就去告訴楚南一聲老子回來了。」龍霸天道:「很快。」

    善妙便也沒有說什麼,忙著煎藥,囑咐她小心,早些回來休息。

    龍霸天應了一聲往寢宿大殿去了。

    等到了興沖沖的敲楚南的門,半天都沒人應,還是旁邊屋的人聽不下去了開窗沖她沒好氣道:「別敲了,楚隊長訓練去了,不在!」

    訓練?這麼晚了還訓練?

    龍霸天想問在哪兒訓練,那人已關上了窗戶。

    她站在門口想了想,就又回了小樓,大概楚南也沒那麼著急……她明天說也是一樣的。

    回來時善妙正在樓木那屋,龍霸天沒去打擾就上床蒙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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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趕著點起來,正好撞上要去參加考核的樓木,樓木喜道:「秀明哥也要參加考核嗎?我以為你會留在小樓不去了呢。」

    「去啊,為什麼不去。」龍霸天應了一句,不去她怎麼重傷告別機甲營啊。

    樓木十分熱情的跟著龍霸天一塊去操練場集合。

    這次考核是為了挑選出優秀的精英,為駕馭機甲做培訓,所以善妙也是考官之一,一早就去了蕭容那裡。

    等龍霸天和樓木吃了飯,趕到操練場時新兵已經來的都差不多了。

    眾人一見二人頓時炸開了鍋。

    「快看快看樓木來了!」


    「那個就是樓木啊?那麼幹了吧唧的小白臉啊,他怎麼能降服的凶獸啊?」

    「誰知道啊!平時一點看不出來,被趙少庭他們欺負的可慘了。」

    有人笑著戳了戳趙少庭,「你可小心點,他如今可了不得了,哪天他騎著凶獸出來找你報仇,第一個弄死你!」

    趙少庭黑著臉罵那人。

    一窩小子們便鬨笑了開。

    「樓木如今可是厲害了,被親自接入小樓,以後肯定飛黃騰達。」

    「那可不一定,之前不是還有個什麼李秀明也被接進去了嗎?也沒見怎麼樣啊。」

    「那不一樣,李秀明算什麼啊,樓木可是降服兇手救了整個機甲營的英雄啊。」

    「真他媽厲害啊,我也想進小樓,進去我就不來參加考核了,反正最後肯定會獲得駕馭機甲的機會,還來什麼來。」

    「來裝個逼唄。」

    又炸開了一陣笑聲。

    蕭容一干人還沒到,就校尉在。

    校尉喊了一聲,「行了!留著點精力應付考核吧!」

    大家才笑鬧著歸隊站好。

    樓木緊跟在龍霸天身後,小聲道:「秀明哥別聽他們說,我沒有降服什麼凶獸,我什麼也不會……是誤打誤撞……善先生也說參加考核看一看我的實力……」

    「行了行了。」龍霸天擺手道:「他們那麼以為有什麼不好的?以後就不會欺負你了,之後的你就得自己爭氣了。」也入了隊。

    樓木點了點頭,站在了她身後。

    龍霸天脊背還沒好利索,總覺得衣服磨的厲害,正揪著後背的衣服,有人叫了她一聲。

    「李秀明……」

    龍霸天一扭頭就看到穿過幾個人走過來的楚南。

    他僵著臉,緊攥著拳頭一副要打架的模樣看著她,開口道:「你……你沒事吧?你昨天回來的?去找我了?我昨天訓練回來就很晚了怕……」

    「我知道。」龍霸天沖他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子也沒啥事,好好的,多謝了。」

    她居然開口講謝謝,讓楚南一時有些不適應,莫名其妙的緊張,攥緊手也不敢老是盯著她看,僵僵道:「你沒事就好,回來就好。」又抬頭特別僵硬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考核加油。」轉身就歸了隊,僵硬的跟殭屍一樣。

    龍霸天看的也是摸不著頭腦了,這楚南好像也沒有多高興她回來……

    一干新兵在操練場上全部集合完畢,校尉點了幾次名,確定人數正好已是天光大亮,大日頭掛頭頂。

    他們又站了好一會兒,才見蕭容和幾個人前後過來。

    校尉立刻下令讓他們正隊,然後迎了上去。

    龍霸天的衣服極為不舒服,又怕出了汗搞到脊背上的傷口,火氣十分大的站在那裡,就顧著拽背後的衣服了,也沒留意來的幾人是誰。

    等到幾人依次上了操練台,蕭容在台上揚聲道:「行軍禮!」

    操練場上整齊而利落的行禮,龍霸天這才把眼轉回台上,一下子就懵了,猛地將頭底下,罵了一句,「干!」

    那台上站著幾個人,分別是蕭容,善妙,善妙身前那個不認識,那個不認識身旁那個是他媽的舒望蘇!

    再旁邊是溫玉和一個不認識的頭髮有點白的人,沒看清到底是什麼人。

    龍霸天心裡哀嚎,這舒望蘇咋就這麼陰魂不散啊,剛走怎麼就又回來了?

    就聽蕭容在台上道:「這次考核由太子殿下和三殿下親自做考官,善先生為副考官,昭南國的夜重明夜將軍從旁觀戰,你們可要拿出本事,好好表現。」

    那個頭髮花白的人笑了笑道:「素來聽聞大巽機甲營精英輩出,這次特地前來,希望不要讓我太失望了。」掃了一眼台下,「玉兒這就是你說藏龍臥虎的新兵們?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啊。」

    他的聲音竟是十分年輕,十分的嬌氣……

    讓龍霸天忍不住抬眼偷偷瞟了一眼,日頭太大晃的她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就看見和溫玉一樣高束如馬尾的發中夾雜著一縷一縷的白髮,也不知道到底是個老頭子?還是年輕人。聽聲音不像老頭子,可那頭髮……

    「夜將軍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爽。」太子殿下舒望江在前眯眼笑了笑。

    溫玉便道:「殿下別介意,我義父只是玩笑,讓這機甲營中的備選精英不必那樣緊張。」

    舒望江回頭看了一眼溫玉,低聲道:「行了,讓他少說話。」揚聲對台下的眾人道:「小子們,今日就都亮出你們的真本事,若是拿下第一名的那個,本宮親自嘉賞!」

    眾人齊聲應是,群情激昂,各個都跟喝了藥一樣。

    唯獨龍霸天死低著頭不敢輕舉妄動,但她莫名的感覺那雙銀灰的眼睛就注視著她……你說說這群人吃飽了沒事幹,來看什麼考核啊,考核有什麼好看的,一群大老爺們。

    幾個人又在台上說了一些廢話,然後各自落坐在台旁新搭的涼棚里。

    舒望江理了理袍子,問坐在他手邊的舒望蘇,「三弟啊,依你看,這次哪個新人最有機會拿下第一?」落眼在楚南身上,「我聽說楚相國的嫡子十分的不錯。」

    舒望蘇似乎怕極了日頭,穿著一身重紫的長袍將細白的手指縮在袖子裡,銀灰的眼睛在那新兵中掃了一下,有意無意的帶過一個瘦小的,低著頭的人,清清冷冷的道:「殿下說哪個就是哪個。」

    ...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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