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王居然叫星司,據說是他們那個大祭司給取的,還據說這個大王當初生下來奄奄一息活不了的,是大祭司妙手回春硬是救活了他,還長了這麼大。
大祭司是他們的神。
龍霸天看著大王那慫樣就覺得這老頭子大祭司一定是居心叵測,故意救下來一個屁都不會的病秧子做大王,自己掌控整個半獸國。
既得了實權,又讓半獸國感恩戴德奉為神明,簡直是心機!
鑑於那個星司實在是太怕她了,嘰里呱啦的亂叫,龍霸天就匆匆打了個照面就帶著舒望蘇回了來。
回來時小紅一嘴羊毛,幾個半獸人侍女正怯怯的不敢靠近,一見龍霸天就衝過來告狀。
說小紅吃了她們的奶羊,整整六隻。
龍霸天心裡生氣,想她還沒吃飯了,你個小混蛋居然去偷吃,過去想揍它,但是一近前小紅就可憐兮兮的睜著大眼睛嗷嗚嗷嗚的撒嬌,一下一下的拱她的手。
跟只狗一樣。
龍霸天一巴掌抽在它的大腦袋上低罵道:「身為一隻兇手你偷人家羊吃,可真有出息。」
小紅嗷嗚一聲把腦袋縮在爪子上,眨著眼睛委屈的瞅她。
她也生不起氣來,想它跟著善妙一日三餐那雞鴨牛羊全是選的最好最健康的,定時定量。跟著她一頓好的沒讓它吃,也怪委屈的。
便摸了摸它的腦門,也不知道怎麼給人家交代了。
舒望蘇看了她一眼,對侍女道:「那些羊值多少錢,你們清算好了去向熊一拿錢,我過會兒會跟他說一聲。」
侍女便高高興興的答應退下了。
龍霸天不好意思的對小紅嘀咕,「你說你住人家的,吃人家的還偷人家羊吃,丟盡了老子的臉。」
小紅委屈的把腦袋隔在爪子上,嗚嗚的吐粗氣。
舒望蘇已回殿,在殿裡對她道:「餓嗎?進來用早膳。」
龍霸天早就餓的不行了,進去一看早膳已備好了,熟牛熟羊的一大桌子,她也不客氣坐下就上手抓。
舒望蘇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將她的袖子替她挽上。
龍霸天一通猛吃,吃完之後就癱在榻上不想動了,伸手一勾舒望蘇的腰將他按在自己身邊。
舒望蘇嚇了一跳,脊背瞬間一僵,冰冰涼的手指就擒住了龍霸天的命脈,卻又一頓鬆開,冷聲道:「我們已經說好了。」
「知道知道。」龍霸天不耐煩道:「老子也沒想幹什麼,瞧把你緊張的。」龍霸天鬆開他,扭身在他大腿上一枕,「避免你跑了,老子枕著你睡會。」
只要她一靠近那股氣息就讓舒望蘇渾身發僵不安,她如今將頭隔在他腿上,一頭黑髮散了一榻,閉著眼睡去,讓舒望蘇一陣恍惚。
她不說話,安安靜靜閉著眼時讓他以為還是那個沈嬌。
他仔仔細細看她,開口道:「我不走。」
「恩?」龍霸天發困的睜開眼看他。
他低垂著眼和銀髮,淡淡道:「我不會走。」伸手遮住了龍霸天的眼,「安心睡吧。」
莫名其妙的,龍霸天的身體某些器官,一顆心突突的跳亂了兩下,她感受到沈嬌那顆心,不可抑制,毫不芥蒂的又為他慌亂了起來。
沈嬌……是真的很愛他吧,愛到這樣沒出息。
她就那麼在他的手掌下,輕而易舉的睡著了。
等她的呼吸變得勻稱,舒望蘇才收回手,看著她睡得安穩,輕輕抬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低低道:「我怎麼會走呢?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將你喚醒……我等這一天等了快十年……」
窗外細風吹白紗,簌簌款款,榻上昏睡的傻子忽然動了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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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覺睡的極沉極長,直到黃昏都沒醒,舒望蘇渾身發僵發酸,微微動了動腿,她忽然眉頭一皺,臉色蒼白的發起顫來。
舒望蘇忙不敢再動,她卻越顫越厲害,抓著小腹前的衣服,一陣陣冒冷汗起來,極痛苦的樣子。
「沈嬌?」舒望蘇叫了她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發燙,「你怎麼了?」
她便抓著小腹上的衣服難受的弓起身來,顫巍巍的發出一聲呻|吟。
「你哪裡難受?」她縮得像只蝦米,一陣陣的打哆嗦,舒望蘇去托她的臉,她嘴唇都是白的。
她難受的睜開眼,發都大濕在臉頰上,啞啞的說:「我……我沒事……」
「恩?」舒望蘇托著她的臉,蹙眉,「沒事?」
她咬牙點點頭,癱在舒望蘇手裡難受的重複,「沒事沒事,老子沒事……不疼不疼,老子一點也不疼,要死了……我是不是中毒了?」
「不會。」舒望蘇道:「你的飲食和我的一樣,若是中毒也該是我們一起。」伸手將她濕漉漉的發挽到身後,扶著她的臉道:「你是哪裡疼嗎?」
龍霸天咬著牙搖頭,「老子……哪裡也不疼。」
她實在難受的太嚇人,偏還咬牙嘴硬,舒望蘇便摟著她,看她緊抓著小腹的衣服,伸手輕輕按壓她的小腹,「肚子疼?」
龍霸天咬牙悶哼一聲。
舒望蘇又挪了一點,按壓,「這裡疼?」
龍霸天又哎呦著忍下。
舒望蘇皺眉,又換了一塊地方,「這裡呢?」
龍霸天抓著他的手哆嗦,「你別管我……我躺一會兒……」
舒望蘇不由皺眉,「到底是哪裡疼?」
「沒事……」龍霸天難受的把臉埋在他腿上,悶悶道:「老子躺一會……」抓著舒望蘇的手道:「你打昏我,快點打昏我。」
舒望蘇拉住她的手,無奈道:「哪裡不舒服就說出來解決,你這樣硬撐著有什麼用。」看她難受的渾身發顫也不敢確定,「你忍一忍,我找香蜜來。」將她放在榻上,起身要走,咚的一聲踉蹌著跪了下來。
龍霸天顫巍巍的抬頭看他,「你跪什麼……」
坐得太久了,雙腿麻的厲害,舒望蘇扶著床榻慢慢站起來,緩了一會兒,才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等蜜香來龍霸天已疼的縮在床角跟個奄奄一息的蝦一樣。
蜜香忙替她診了脈,有些驚訝的道:「聖女大人只是葵水要來了,怎麼會疼成這樣?」
龍霸天疼的暈乎乎的,愣愣抬頭想了想,一頭栽了下去,她這個月葵水已經來過了,被杜衡用藥逼回去了,現在……大概是那藥的後遺症吧……
真是要了她的親命了!
她悶在榻上哆哆嗦嗦的一言不發。
舒望蘇道:「可以給她開一些止痛緩解的藥嗎?」
蜜香想了想,點頭,「聖女大人疼的厲害,大概是受了寒,我開一些調理的藥吧。」
「不管用。」龍霸天悶在被褥里道:「調理不好,你給我拿些止疼藥或者麻藥……」
蜜香忙道:「那怎麼能隨便用,您現在得好好調理,不然會損身子的。」轉身寫了張藥方去找人拿藥煎藥去了。
不一會兒便親自送了過來。
龍霸天還捂著肚子縮在床角,悶頭不吭的。
舒望蘇端藥遞給她,「藥喝了吧,喝了會好受點。」
龍霸天顫巍巍的埋在一團被褥里搖了搖頭。
舒望蘇伸手將她從床角拉過來,她難受的悶哼了一聲,抬起臉,一臉的冷汗,臉色蒼白的嚇人,黑髮黏在臉上,啞著聲音說:「那藥不管用,我要迷|藥……」
「這裡怎麼會有迷|藥。」舒望蘇道,「你先喝下試試看。」
她只一味的搖頭,杜衡說過那藥性猛烈,怎麼可能尋常的藥就能調理的了。
舒望蘇見她不願喝,便將藥碗放下,道:「那你便忍著吧。」起身走了。
龍霸天趴在榻上,看著他離開,把頭埋在了潮潮的被褥里,想罵人,這舒望蘇肯定是希望疼死她算了,畢竟他一直想弄死她。
她有點想善妙,但是善妙好像挺喜歡樓木,不太需要她了。
她又想楚南,但楚南好像也不怎麼喜歡她,畢竟她老是破壞紀律。
她想了想去覺得唯一可想的也就是傻子跟小紅了,她覺得這樣不好,畢竟她是一個不需要朋友的人,那只會讓她軟弱。
哎,她想她的棺材了,怎麼說她也和她的棺材睡了一百多年……
她胡思亂想的難受著,忽然有人抱住她的肩膀讓她翻過身來,她一驚就看到臉色冷淡的舒望蘇。
他將她抱著翻過身,讓她躺平,拉起她的手遞給她一包熱乎乎的東西,「拿著。」
她打開那黑布包裹著的東西,裡面是一顆顆剛煮熟的雞蛋,她皺著臉道:「我不想吃……」
「沒讓你吃。」舒望蘇解開她的腰帶,露出她裡面的褻衣,將那雞蛋裹好,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敷著,可能會好受點。」
小肚子上暖呼呼的,他坐在榻邊抓著布袋慢慢的揉著,蹙眉道:「你是怎麼活成這樣的?」
「恩?」
他扭過臉來看她,銀灰的眼睛裡映著蒼白的她,「你們純陽都這麼愛逞強?」
她嘴唇動了動,沒說話,她活了幾十年,死了一百年,大傷小傷家常便飯,喊出來還不是會疼。
舒望蘇低下頭替她揉肚子道:「以後我問你哪裡疼,不要忍著不說。」
她軟綿綿的癱在榻上,聽舒望蘇道:「你說出來我才可以幫你解決。」
龍霸天愣愣的看著他冷冰冰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疼傻了,覺得心木木麻麻的像過雷電一樣,栽頭貼在他的手臂上,將臉埋在他的衣袖裡,悶悶道:「舒望蘇,我肚子疼……」
「恩。」舒望蘇應了一聲,「現在好受些了嗎?」
她低低啞啞的「恩。」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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