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江家共有的兩處私有化靈脈源地分別名為:花仙庭院,竹山幽域。
兩處靈脈源地比較小,只產出單一的草木屬性奇物,因此才能在多方妥協之下變成私有化的靈脈源地。
但這兩處區域幾乎可以算作白家和江家的底蘊產業。
江海川抵達竹山幽域,還沒走進去他的心頭已經籠罩了極端不祥的預感。
這一處小型靈脈源地和雷霄幻境那樣的大型靈脈源地不同,沒有專門的傳送光門,而是實實在在坐落在這片星球的土地上,占地一百五十畝左右。
平均每畝地便會或人為或天然的栽種可稱為奇物的花草。
江海川戰力高絕,乃是八星巔峰,五官敏銳程度遠超常人,他很容易就嗅到了前方傳來的焦糊味。
草木屬性的奇物大多數都怕火!
這片區域一般來說是嚴禁明火的,更不要說傳來焦糊味。
一路向前快步行走,江海川眉頭緊緊皺起,「是誰?到底是誰根我江家過不去。」
他歷來喜怒不形於色,此刻卻有點難以抑制,心底的憤怒幾乎要透出眼睛這扇窗戶。
等他走到竹山幽域的中心地帶,看到滿目瘡痍的土地上不再剩下任何奇物。
痛徹心扉的痛!!!
這裡可是栽種了能夠延續他壽命和提升他實力的原材料啊。
尤其是其中一位主藥,培育了足足7年,是江海川為了自己晉級九星戰力做準備的重要一環。
饒是以他的體質,也不免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江海川用力握緊拳頭,猛的對著地面狠狠一砸,巨大的水波形成一隻拳頭,轟的一身砸擊地面。
轟隆隆……
水波拳頭的籠罩的內,地面向下塌陷一米,焦黑的痕跡瞬間彌消。
江海川厲聲呵斥道:「徹查!必須揪出下手之人,,老夫要將他千刀萬剮。」
於此同時,白天權站在花仙庭院外圍,看到一片火海延綿的焦土。
呲啦,呲啦,呲啦……
火花爆裂的輕響依稀傳入耳中,他原本紅潤飽滿還帶有少許祥和韻味的臉龐仿佛染上了五顏六色。
白家的其他人站在旁邊,渾身都在顫抖,他們臉上的神色也不好看,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不一而足。
這個時候在場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老爺子正在氣頭上,沒人想要在這時候成為出氣筒。
沉默!!!
緊接著,白天權陰沉著臉,發出了與江海川相似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徹查元兇,一旦找到到底是誰?那就把他千刀萬剮!」
他對於出手之人的憤恨絕不會比江海川更小。
白家是醫學方面的世家,此處靈脈源地產出的各種奇物都是草木屬性,很多原物只要經過白家到相關產業鏈加工,就可以翻倍升值至少5倍開外。
這相當於是整個白家的命脈所在,絕對不容有失!
然而,偏偏就是這樣一處地方被毀的一乾二淨。
「給老夫查,查查到底是誰。」白天權雙眼噴薄怒火,說話之時的神態仿佛張開獠牙的虎豹,直欲擇人而噬。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接通之後便得到來自於江海川那邊的消息:
竹山幽域徹底沒了,毀滅性的攻擊把那座小型靈脈源地所有的植被奇物通通毀壞,而這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整個生態環境徹底破滅,那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攻擊方式,而且攻擊的強度不會比江海川親自出手要弱。
白天權掛斷手機,第一時間沖了出去,不顧前方的漫天火海,一口氣召喚出兩尊英靈屹立在自己身旁。
七星巔峰戰力,s級英靈。
兩名英靈裹挾朦朧白霧,讓人無法看清其身姿,但是那滔天的火海卻避開他倆,同時也避開了白天權。
此刻,白天權撲在火海之中的地面上,雙手奮力的刨動著土地。
他一邊向下挖,一邊失神搖頭:「不不不,絕不應該如此,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奇異而古怪的毀滅之力?」
「就算是小型的靈脈源地,其本源並不穩當,但也不是一般的高星級強者能夠直接破壞生態的。」
「到底是誰?是誰才有這個本事?」
幾句自言自語的功夫,他已經刨挖了一個深入地面底下大概半米有餘的深坑。
那坑底之下的土地依舊蘊藏著凝聚毀滅性的暗物質能量。
只要擁有這種能量存在,那麼整個土地的生態就不會變好,也就無法將這片焦土恢復成昔日的靈脈源地。
永久性的損失了兩處靈脈源地!!!
對白家而言,對江家而言,都是一種慘痛的損失。
白天權紅潤充盈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若不是他屬於高星級戰力的強者,只怕能在一夜白頭,並且血液枯敗,沒幾天好活。
「咳咳咳咳咳……」
白天權劇裂地咳嗽起來,轉頭對著身後的白家人咆哮道:「都愣著幹什麼?給我過來跪著挖,挖到最下面!」
白家眾人簌簌發抖,不敢言語半句,只能遵從老爺子的話,即刻行動。
20多分鐘後,火海被撲滅,科學的調查分析結果也得出了結論,和江家那邊給來的消息差不多。
沒辦法更壞了!
白天權突然抬起手來,「罷了罷了,不必挖了,這兩處靈脈源地都被毀了,老夫只想明白你們都在外面惹了什麼事,才會為我白家招來如此強敵?」
他的眼神凝聚,壓迫力十足,看著眼前這幫屁都打不出來一個的白家子弟,心中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悠悠嘆了一口長氣,白天權閉上眼睛,微微揚起頭顱。
全場安靜無聲,眾人都在等待老爺子的決斷。
在這種靜謐且壓抑的環境之中,時間過得分外漫長,一秒鐘都仿佛一整年那般長久。
最終,白天權心中便有了答案:
白家若想保住現有的地位,至少在兩三年內必須得收攏資源,將原本可以惠及每一個白家子弟及其白家企業下屬員工的福利給收回大半,如此才可以保證整個白家嫡系不需要節衣縮食,而且依舊能夠維持當前的地位和實力。
經過一個晚上的折騰,白家和江家一無所得,只能通過出手之人的霸道招式,以及那極為迅猛而雷厲的襲擊風格,勉強把懷疑的人群縮小到一定範圍。
然而,他們所懷疑的每一個人,都在十城聯盟之中有著赫赫威名。
有的是飄渺雲遊的獨行強者,一人便可以撼動一方勢力。
有的是盤根交錯的大勢力的首腦,其中甚至還有遠在百萬里之外的一城之主。
這樣的懷疑名單給出來,江家和白家根本無法進行任何一點有效的調查。
此刻,他們只能請出資歷更老,見識更廣的退隱高手輔助調查。
謝元奎,莫天刀便在受邀的行列之中。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大概3~5位退隱高手。
有些人戰力不在巔峰,但是眼界見識相當不俗,幾乎每一個人都曾離開過十城聯盟籠罩的安全區域,前往堪稱人類禁區的遠方黑土進行探索冒險。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人類不再是整顆星球的主宰。
十城聯盟僅僅占據了一個大洲之中的少部分土地。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類,不得而知。
那麼,天空海洋大地真正的主宰是誰?
答案不言而喻!
詭異而邪惡的妖魔肆虐十方,他們才是真正的主宰者,狩獵者,捕食者。
躲藏在電弧高牆之內的人類,就仿佛是他們圈養起來的牲畜。
每一位能夠獨自踏上遠方黑土,進行單獨旅行冒險,並且最終活著歸來的強者都應該得到尊重。
他們的經歷是那些從未踏出安全蘇軾區域的人無法想像的。
而且,這幫老者中,年紀最小的人也要比江海川和白天權大上十幾歲。
江海川和白天權在他們面前都算是小一輩的,引著路,走路花仙庭院的原址。
觀察片刻後,好幾位老者搖了搖頭,抱了抱拳,沒說什麼就直接離開了。
「這到底是不想說還是?」白天權眉頭緊緊皺起,壓低聲音。
江海川面無表情,雙手背負身後,不見他的嘴巴怎麼動彈,但是卻有聲音凝聚成一條線,傳入白天權的耳朵:「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你我可以追問的,老人們有老人們心中的顧慮,耐心等著便是。」
這時,謝元奎和莫天刀同行漫步。
前者拄著拐杖,仿佛隨時將要歸去;後者身姿筆挺,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不比年輕小伙差上分毫。
「謝老啊,您怎麼看?」莫天刀嘴角微微上翹,言語中似乎帶著一絲深意。
謝元奎一邊向前走,一邊緩慢點頭,大約兩三秒後,他才像是反射弧才反應過來一般回答起來。
「老頭子我不想看,老眼昏花嘍,能看得出來個球,還不如讓他們找幾個神探過來好好給分析分析。」
「謝老您又來這一套,總喜歡倚老賣老,忒沒意思了吧。」莫天刀嘖嘖嘴,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謝元奎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打趣道:
「嘿嘿嘿,老頭子我為了飛龍城流過血拼過命,老老實實安享我的晚年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聽聞此言,莫天刀便知到謝元奎已經看出了點端倪,但是卻不願意說。
他可是知道謝元奎在老一輩的人中有個稱號……百科全書!
因為謝老喜歡以武道對英靈,但是英靈始終占據絕對的強勢地位,所以,年輕時期的謝老致力於分析每一個敵手和朋友,當然也沒有放過他自己。
長此以往,謝元奎便漸漸有了百科全書的稱號,這是為了讚嘆他妙眼如炬,能夠極為精準的看出別人所不能看出來的細節。
實際上,遠處的白天權和江海川都把大半的希望放在謝元奎的身上。
只不過謝元奎不太喜歡自己的這兩位學生,看出了端倪,牽涉到了什麼人,具體該不該說,說又說多少,這就不足為外人道。
莫天刀有點好奇,瞥了謝元奎好幾下。
謝元奎呵呵一笑,「要論眼睛,你莫天刀的眼睛可不比我這個老頭子差,你又看出了些什麼?」
莫天刀愣了愣神,笑著說道:「那我就來個拋磚引玉。」
謝元奎頷首,抬起左手作請。
莫天刀瞥了一眼遠處的江海川和白天權,然後把自己的聲音壓縮成一條線,傳遞給謝元奎:
「我懷疑是虎狂徒乾的,不,應該說,我有八成把握可以確定,出手之人就是虎狂徒。」
「他啊……」
謝元奎忽然頓住腳步,望了一眼天邊,也玩起了匯音成線的手段。
「那小子的確不錯,也有能夠摧毀小型靈脈源地本源的實力,但他銷聲匿跡10多年,這一次出手又是為什麼理由?」
隨後,他們兩人便以聚音成線的方式交談。
「謝老,你畢竟不在飛龍城的有關部門中任職,有些消息不知道。」
「什麼消息?」
「之前那次星月密儀會的大規模襲擊有問題。」
「細說。」
「星月密儀會的消失是在十幾二十年前,虎狂徒同樣也是在那個時間段消失的,而且曾有傳聞說,他帶走了星月密儀會的至寶……聖者之石。」
「這不是什麼新鮮玩意,老頭子我也知道啊。」
「那你聯想聯想,不覺得整個飛龍城仿佛籠罩了命運的帷幕,正在向著某個特定的歷史方向前行嗎?」
「那又如何,與老頭子我何干?」
謝元奎眼底閃過一抹慧黠。
莫天刀依稀可以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一股少年氣。
簡直不可思議!
這一刻,莫天刀忽然明白了。
謝老爺子似乎不太想幫著江家和白家。
莫天刀直言不諱,開門見山的詢問。
謝元奎盯著莫天刀的雙眼,擺了擺手,「有些話和你可以說,但和我那兩個學生不能說。」
「為什麼?」莫天刀心中隱約有答案,但他還是選擇問了出來。
謝元奎笑著看著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以前十八九歲的莫天刀——問題必求甚解,充滿撞破南牆也不回頭的氣勢。
「哈哈哈……」
謝元奎拍了拍莫天刀的肩頭,意味深長道:
「因為人與人的差別很大,有的人在歲月中被磨平了稜角,腐蝕了那股少年心氣,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人;有的人永遠十八歲,永遠充滿著朝氣與蓬勃的力量,哪怕滿頭銀髮,哪怕面若枯骨,依舊青春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