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那銀灰色的丹藥，撞擊著瓶壁，發出了沉悶的砰砰之聲，在寂靜的洞窟里聽來，格外清晰，仿佛敲打在人心上。
又仿佛是，在敲擊著一扇門，一扇關閉了很久的大門。
方駿眉的心，也不自覺的跳動的快了幾分起來。
……
唰！
探手再摸，又摸出了那塊銀灰晶石。
此物一掏出，就有強大，純粹，浩瀚的力量，撲面而來，仿佛手心裡握著的，是一方宇宙一樣。
一丹一石，綻放著光芒。
方駿眉凝視了幾眼，終於目光一定，下定了決心。
啪！
右手大拇指一撬，瓶塞頓去，瓶中丹藥，仿佛立刻察覺到了好機會一般，朝著瓶外衝來，它的強大氣息，也是終於被方駿眉切身感受大。
雖然不如那塊空間晶石強大，但一樣的純粹，更帶著一種令人心靈顫抖的力量！
唰！
方駿眉大手一撈，一把抓住，再不多停，塞進了嘴裡。
……
蓬！
那丹藥一入口，就聽怪異的爆炸聲起，整顆丹藥，仿佛瞬間融化了開來，融化成了一股氣流樣的東西，直衝意識海深處而去。
這氣流，清涼又強大，但絲毫沒有攻擊作用，只令人感覺到，靈台開始無比清明起來，身外的一切動靜，似乎也慢了下來一般。
仿佛只要隨意看上一眼，就能明白天地間一切道的終極秘密一般。
這感覺，令人興奮到顫抖。
不過終究只是感覺，或者說錯覺。
……
方駿眉壓下興奮，任由藥力自己作用的同時，又放出神識，朝著那空間晶石中鑽去。
……
蓬！
才一進去，第二聲莫名的爆炸聲響起。
這爆炸之聲，如虛如幻，仿佛來自身外，仿佛整個小洞窟，都劇烈搖晃起來，又仿佛是起於方駿眉的心靈上，是他的心在搖晃一般，那感覺，十分古怪。
隨即，就是身外的世界，陡然遠離，模糊起來！
方駿眉心神意識，離體而去一般，來到之前去過的那灰濛濛的世界裡。
……
世界一片灰濛濛，無天無地，仿佛黎明前的黑夜虛空，但又更明亮一些，也更深邃的多。
而方駿眉自己，則是變成了一團意識般的虛幻之身。
這經歷，他已經有過好幾次，沒有一點驚訝，二話不說，就是向著遠方里沖了出去，方向是那虛空的誕生之地。
……
一路過去，速度飛快，比起之前幾次來，不知道快了多少。
儘管如此，身外空間裡的每一個變化，都依然能清晰的捕捉到，因為他的心神，在藥力的催動下，便的格外的通透清晰起來，絕不是虛幻的幻覺，而是真實到了極點，清晰到了極點。
轟隆隆——
很快，遠方的灰濛深處，傳來了巨大的轟隆聲響，聲音厚重異常，又極具穿透力。
再向前去，萬馬奔騰的景象，呈現在眼中。
不知道多少億道空間之氣，多少里的空間波瀾，以一個怪異的態勢，朝著四面八方里，擴散出去。
仿佛是那一大片空間，正在被看不見的大手蹂躪著一樣，處在一個極不穩定的狀態里。
每一縷奔騰的空間之氣，都蘊藏著空間之道。
方駿眉只見了一眼，就有種能推演出極多空間神通來的感覺，這或許——不是錯覺。
這感覺，令人興奮到想要停下來觀看！
……
但方駿眉沒有停，繼續向前！
他要的不是感悟什麼蘊藏前五重空間之道的神通，他要的是終極！
……
向前！
向前！
不斷向前！
前方的空間波瀾，更加瘋狂，更加激烈起來，將方駿眉淹沒在其中，但卻不能停止他的步伐！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終於遠遠看到了那終極的目的地。
在前方幾百里外，一個仿佛暗黑色深淵樣的東西，盤踞虛空，其中波瀾卷涌，不斷生成新的空間之氣，朝著四面八方里，奔騰而去。仿佛一個朝上倒卷，朝外倒涌的灰色瀑布一般。
無盡的空間，在那裡衍生！
砰砰砰——
轟隆聲響，世界顫抖！
這一幕，是否便如同開天？
……
方駿眉遠遠看著那裡，心神上止不住的顫抖。
「這一幕，不是開天，我要如何從一幕里，找出空間之道本質的秘密來。」
方駿眉心中喃喃，腦子飛轉起來。
真實世界裡的那尊肉身，低垂著頭顱，凝視著手中的空間晶石，一雙瞳孔里，古怪的煙雲之氣，瘋狂翻滾著。
……
「開天之後，始生萬物，萬物為實，為何說是化虛，除非——萬物皆虛。」
方駿眉口中再喃喃，隱約感覺，抓到了什麼。
「我亦是開天后的萬物之一，但我怎麼會是虛空，不對，我為何不能是虛空……虛空他本來，難道就不是虛無一物的意思？」
方駿眉眼中的煙雲之氣，翻滾的越發洶湧，就仿佛那深淵一般。
腦子接著飛轉，藥力瘋狂作用。
那深淵裡，仿佛有一股巨大的風暴，在飛快轉動，引動的方駿眉的腦子，也飛快的轉動起來。
「空間的本質，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方駿眉口中咆哮起來。
眼前世界裡，更是幻象橫生。
仿佛看到了一個億萬丈高的巨大神靈，一拳一拳的轟擊著鴻蒙世界，令的混沌破碎，清濁兩分，九彩光影流轉，天地萬物成形。
一幕幕幻象，是飛快閃過！
他的肉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離那個答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
「我明白了！」
又片刻之後，方駿眉雙眼，猛的一睜，射出明亮異常的神采來。
「空間的本質，是存在，也是不存在，是有序，也是混亂，是無處不在，也是一無在處，是無所不包，也是萬物所包。」
「是一切的無形之物，也是一切的有形之物。」
「是開天之前便已生，也是開天之後更瘋狂的衍生！
「是你，也是我！」
「我就是空間！」
……
一聲聲響，如同炸雷一般，在洞窟之中響起。
篤定，堅定！
方駿眉的一雙眼睛，灰色的空間煙雲，翻滾的更加瘋狂起來，而他手裡的那空間晶石，則是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劇烈顫抖著，銀灰色的光芒，爆閃而起，將方駿眉的身影，開始籠罩了下去。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空間本質（第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