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在裡面嗎?」
「世子正在書房之中。」
火頭陀從王府之外回來,直接穿過院子,步履急促。
他是前來稟報之前得到的消息的,那修羅魔女極有可能就在顧宅,要不然單晟不可能在臨死前進入顧宅。
而且如果後齊餘孽進入顧宅的事情是真的,之前發生的一件件一幢幢事情之中,存在著不少古怪。
其中極有可能有些問題。
「啪!」
「砰!」
然而剛剛走到門前,他剛好聽到了李軾心緒大亂,摔碎玉燈的聲音。
聽聲音就知道如今屋內之人是何等的煩躁。
火頭陀立刻停住了腳步,望了望門扉,皺起了眉頭。
最後還是轉身離去。
他來的時候心緒激動匆忙,如今停下來一想,覺得自己應該去確認完再說。
畢竟可能不是顧紫衣有什麼問題,而是顧府是不是被著魔女給控制住了。
這個時候貿然因為一個江湖人物的消息,說顧紫衣有問題,世子不一定會相信,而且若是自己猜錯了,更會引得世子的不信任。
他直接來到了王府之外,幾個戎人壯漢站在一起,看到火頭陀紛紛上前行禮。
「準備好了?」
「鐵山。」
「好了。」其中一個身高九尺的壯漢身軀如同銅牆鐵壁,說話也有些瓮里瓮氣的,說的還是北戎話,不仔細根本聽不懂說的是什麼。
火頭陀點了點頭:「那就開始。」
壯漢鐵山問道:「已經和世子說了?」
火頭陀搖頭:「先不急。」
「那座宅子裡的人身份不一般,在沒有得到切實證據之前,世子不會相信我們,反而會打草驚蛇。」
其中幾個人分頭,去盯著顧宅附近的幾個街道,看看每日都會有什麼人進出顧宅。
而火頭陀和壯漢則去聚福德,姜城內有名的酒樓。
每日下午,顧宅的僕人都會去聚福德買點心,據說顧紫衣最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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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黑。
王七郎脫得只剩一件白色中衣,享受著嬌美婢女的服務。
「水涼了。」
他手裡拿著一本方仙道的丹經,仔細看著上面的細則,一邊將腳抬起。
婢女添了熱水,他才將腳放下。
良久之後,覺得書看的差不多了,腳也泡得差不多了,他才將腳抬起。
婢女又連忙上前替他擦腳,輕盈剔透的衣衫領口微微敞開,從上面隱隱能夠看到一抹雪白。
「公子,可還有什麼吩咐?」
光聽聲音就知道是身嬌體柔,再看模樣,一副一推就倒的模樣。
王七郎哪裡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打算,冷眼撇過。
又有妖女想要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葉仙卿為什麼會死在我手中,就是因為女人太多,影響了拔劍的速度啊!
前車之鑑如此深刻,結局又是這般慘痛,王七郎豈能忘了。
「出去。」
打發走了洗腳的嬌美婢女。
王七郎看似已經歇息了,實則隱身走出了齊王府。
當然,帶著鎖用從齊王府庫房之中拿走的仙材料、寶物。
一方面是自己不可能在齊王府內祭煉魔神令,必須在外面尋找隱蔽之地進行布置。
另一方面是陸長生有事情急著要找自己,他順道出來關照一下在外面這位只能看著他住豪宅吃美食享受著嬌美侍女服務的孤寡桃花眼。
帶些吃食寶貝給他,免得他心中不平。
釘上頂子就算修復的木人轎抬著不少東西從齊王府而出,王七郎剛坐下來說了自己的打算,接下來他還有許多地方需要自己這位師弟相助。
桃花眼道士聽完立刻坐不住了,將手上的包裹都放了下來。
「你要控制大宣天子?」
「王七郎你瘋了?」
王七郎一副安心小事的表情擺了擺手:「坐下坐下。」
「這不是借雞下蛋麼,不試一試,怎麼能甘心。」
陸長生語氣終於恢復了冷淡:「你原本的計劃不是借獻丹之事,除掉齊王府麼?」
「臨時改變計劃,會不會出問題。」
王七郎立刻說道:「計劃哪裡變了,沒變啊?」
「只不過是在原計劃上,多加了這么小小的一環而已。」
他伸出小拇指,仿佛只是解釋自己加上的這么小小一環多麼微不足道,根本不會影響全盤計劃。
「若是成了,弄死一個齊王和區區世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陸長生冷哼了一聲:「那若是不能成呢?」
王七郎一攤手:「那不就還是之前的計劃嗎?齊王府和李軾必死。」
「不成保本。」
「若是成了,就是大賺。」
「這買賣,必須得做啊!」
他看著陸長生,目光炯炯有神的緩緩說道。
「師父和師叔都去昌京了,你難道不想去昌京看看?」
「大宣京都,天下繁華之地所在。」
「執掌天下道門牛耳的天闕台,傳說之中天下第一的霍山海。」
「還有中原九州十大仙門,不去見識一下,此生遺憾啊!」
你這可不是去看看,你這是要將昌京的天都掀翻了。
陸長生認真的看著王七郎:「完成這件事之後,我們可以一樣可以去。」
王七郎將左腿架在了右腿上,搖了起來:「那有什麼意思,光看別人登台唱戲,連個龍套的戲份都沒有,不去也罷。」
陸長生看著王七郎,張開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雖然覺得這個事情還是有成功的幾率的,畢竟路都讓後齊餘孽修羅魔女那一幫人給鋪平了,他們等於順道截胡。
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也還有後齊餘孽、修羅魔女和齊王府背鍋。
但是因為這計劃實在是太過駭人,讓他感覺有些虛無縹緲。
更讓他感覺到可怕的是王七郎這個人,剛剛殺了方仙道之主天下赫赫有名的元神真人葉仙卿,下一步就要將齊王府埋葬,轉眼他竟然將主意打到大宣天子的身上。
目標一個比一個嚇人。
他難道就不會停一停,喘口氣歇一下嗎?
膽大包天已經不足以形容王七郎,這廝簡直就是無視天下,將天下當作一盤棋局遊戲,將所有人當作棋子。
無法無天,目空一切。
王七郎已經有了計劃,就表示輕易不會更改,他便不再多說,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
「你急著見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陸長生立刻將火頭陀查顧紫衣之事說了一遍,王七郎立刻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顧紫衣?」
「這又是誰?」
他此前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陸長生開口說道:「當年天劍閣劍主顧若白的後人,同時還是李軾的女人,一直都被李軾藏在王府之外。」
「火頭陀懷疑她和修羅魔女有關,而且就在下午,火頭陀已經帶著人抓了顧紫衣的人。」
王七郎心念一轉,臉上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許多之前想不通的環節,一瞬間都被打通了。
李軾為何對紫青仙劍勢在必得,修羅魔女為何總能步步算計到位等等。
「下午?現在天可都黑了。」
他立刻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不對勁。」
「可能已經出事了。」
他也一直想要弄清楚修羅魔女的真實身份,這個狡詐多端算計狠毒的女子,是他如今在姜城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