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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皇帝的目光,趙飛揚嘗試著平復自己內心的憤怒,緩而開口,「陛下,臣以為,程大人無罪。」
「無罪?」皇帝笑了,「哈哈,既然兄長這麼說的話,當然就是無罪了,然而程愛卿雖然無罪卻有錯,他的無心之失造成了國尉府的麻煩,這件事要是不加以懲處的話,只怕朕對兩府的有司官員也無法交代,所以朕以為程愛卿。」
程大人應聲,皇帝朗聲而宣,「程愛卿雖然無罪卻有過失,上諭,著既將程政允停俸一年,降三級留用;另頒明旨,罪臣汲岸,罪不可恕,又攀扯無辜,其罪不能饒,既改斬監後為斬立決,著刑部立刻執行。」
說著,皇帝給了李公公一個眼色,就看公公此刻捧過皇帝的龍劍將它送到陳志斌的手中。
「陳愛卿。」
「陛下。」
皇帝點點頭,「愛卿即捧朕之龍劍,取汲岸首級回來。」
「臣,遵旨!」
當陳志斌走出朝堂的那一個瞬間,趙飛揚注意到了程大人眼中的恨與不舍。
片刻,殺一個人只需要片刻時間而已。
當陳志斌帶著侍衛回來,同時那侍衛手中還捧著一個黑檀木的錦盤,上面用黑布蒙著一個圓球一樣的東西。
「陛下,臣交旨。」
皇帝瞄了那盤子一眼,冷哼了一聲十分厭棄的揮手,「把這個骯髒的東西,扔出去,暴屍三日!」
「陛下,這」
這一次,連陳志斌都看不下去了,可皇帝此時卻攔住他未說出口的話,「不必在說什麼,按照聖旨辦事。」
「臣,遵旨。」
陳志斌交還了龍劍,同時站回原位,而此時皇帝又對朝臣們說道:「各位愛卿,今日之事,是一個開端,當然朕也希望這是一個結束,兩府作為我大梁防務之根本,全朝官署各部、司、台、道等,應皆以兩府為準,一切軍務、政務皆從此列,若再有此等之事出現,那麼汲岸就是榜樣。」
朝散!
這一次的朝散時分,所有人都是沉默的,沒有一個人議論剛剛發生的事情,因為此刻,那具身首異處的屍體,還躺在朝門之外,那鮮血不僅在講述一個故事,同時也在告誡所有人,告誡他們一切應該怎麼做。
他們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趙飛揚這一次沒有回去公署,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今天是一個沉重的日子,無論這些事情與他是否直接發生關係,但是今天的他真的累了。
趙飛揚躺在床上,看著天窗外的景色發呆。
蘇雨萱其實一直都在他的身旁,只是兩人之間並沒有說話罷了,所以在趙飛揚眼中,她就好似不存在一樣。
終於,當夕紅徹底散去,那遠山鐵灰,夕紅如醉,此刻,一切都那麼的寧靜。
「飛揚。」蘇雨萱輕輕走到他的身邊,「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去給你做一些吃的好嘛?你已經一天都沒有吃飯了。」
「不必了。」
趙飛揚搖了搖頭,「我還不餓,一點也不餓,要不然的話,如果你餓了,我們可以出去一同吃飯。」
「有什麼你喜歡的嘛?」
看著蘇雨萱這副樣子,趙飛揚也不想掃了她的興,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想吃的沒有,但是好吃的卻不少,你去叫上羅通他們,讓小六也跟著,咱們吃完之後,給其他人帶一些回來。」
這一餐,從開始到結束,趙飛揚都在佯裝出很高興的樣子,等到結束回到了家中,他直接提著一堆酒菜鑽進了陸鳴的密室。
「好酒!」
有一段時間沒有喝酒的陸鳴此刻不由讚嘆起來,「這酒的味道如竹之飴,其味甘而烈,入喉呈線狀直流而下,乃上上之品矣。」
在他對面的趙飛揚笑了起來,「不錯,這竹之心,確實當得起這樣的讚許,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讓雪兒多送一些給你。」
「哦?」
陸鳴有些詫異,「讓雪兒小姐為我送酒?」
趙飛揚頷首,「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喜歡雪兒的。」
這一次,陸鳴沒有說話,而緊接著他的臉上竟然呈現出羞愧之色,而趙飛揚卻寬慰他說,「無妨的,其實你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也並沒有什麼不好,而且雪兒此刻未嫁,很多事情都說得清楚。」
「我真不該如此,不過公子放心,我也有沒有那樣的貪心,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不會去想那些過分之事。」陸鳴似乎在表達自己的態度,可趙飛揚地回答卻讓他很是吃驚。
「其實你根本不必如此,我的意思假如要是可以的話,我反而覺得如果雪兒願意的話,我不會反對。」
陸鳴一怔,隨即搖頭,「不行,如今的話已是五體不全之人,我不該有這樣的心思,更不該表達出來。」
「若你繼續這樣說的話,我倒是要覺得自己認人不清了;陸鳴你的人品我很敬重,所以我真的沒有反對的意思,而且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這番話,對陸鳴來說絕對是一種激勵,他已全然了解趙飛揚的用心,「公子,一切都還是看著緣分吧,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但我會保護雪兒小姐的。」
「很好。」趙飛揚此刻點了點頭,「其實有你這番話,我倒也放心了;畢竟現在雪兒在外面替代我做很多事情,而我的敵對者又那麼多,你明白嘛?」
陸鳴頷首,「公子放心,我會妥善安排的。」
「很好,但是說到這裡咱們也該言歸正傳了。」此刻,趙飛揚忽然神色一肅,「今天朝中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陸鳴點點頭,「早有人來報我;公子就今日之事皇帝在向你表達他的決心,同時也是在告誡你。」
趙飛揚不覺冷笑,「他在警告我什麼?今日殺人的雖然是他,可得罪人的卻是我,這個黑鍋我已經背了,難道他還不滿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