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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光顧著摸摸,沒發現顧硯眼尾的淚痣晃了一下,就像死掉一樣僵住了。
意識混亂的顧硯愜意地貼過來,眸底滿是被愛意灌溉的饜足。
江染最後給了他一個溫柔抱抱。
轉手就按上腕間的細環。
顧硯瞳孔一縮,立刻劇顫起來,他邊喘邊掙扎著想爬起來,擰著眉去鉗江染的手腕。
江染輕巧躲開,伸手穩穩接住顫抖得身形搖晃的男人,對上他幽沉晦暗、墨色翻湧的黑眸。
「為什麼出爾反爾?」她單手捻起褪到掌心的鐲子,同時扶穩顧硯的腰。
顧硯喉間喘息低沉急促,一雙眼睛瞧著比窗外的夜色還深,眸底燃著灼燙的熱度。
原本還在強忍著胃腹中洶湧翻滾的痛意,這會連顧都顧不上,體內電流般酥麻的刺激躥遍四肢百骸,潮水般蓋過腰腹間的痛楚。
他幽潭般的黑眸晦暗不明,冷白的頸間喉結滾動,按在江染身側的手指勾著床單攥緊,顫抖的指尖泛出粉來。
江染不顧他張著唇喘得支離破碎,再次撥動鏤空的珠子,用指腹擰掐。
「嗯……」顧硯陡然呻吟起來,眼尾鮮紅欲滴,撐在她肩側的手臂青筋暴起,用力到發抖。
腹中疼得翻江倒海,他還在鍥而不捨地發狠試圖壓制江染,甚至因為手鐲的刺激,能夠肆無忌憚地喘息,夾雜著終於能夠流露的痛意。
他扶了下酸痛不適的後腰,儘管在這樣的攻勢下,脆弱的腰椎已經分不清是僵痛更多,還是酸軟更多。
顧硯黑眸凝滯,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抓到她的手鐲。
他的遲疑立刻換來了江染的蹬鼻子上臉。
她抬手咬了下手鐲,繼續發問:「為什么喝這麼多?」
顧硯腦中「轟」地一聲炸開,鴉黑的眼睫顫抖不停,急喘間眸中理智寸寸碎裂。
他的胃中像是被人用手在揪扯,疼得額間冷汗淋漓,可眼尾的潮紅卻給他蒼白面色添上生機。
頸間被撩得生出薄汗,滑入鎖骨的凹陷,隱隱有晶瑩的水色晃動。
截然相反的水意交織,顧硯抿著唇呼吸凌亂,一時間分辨不出究竟哪種更加難熬。
男人頓了兩秒,直接放棄一般脫力滑落,在戰慄中挪到江染身側躺下。
因為陸禹川也會去,他一個人待在房內坐臥不安,度日如年。
因為陸禹川挑釁示威,儘管知道是假的,可他心裡還是難受得像要窒息。
手鐲上傳來的觸感由急轉緩,江染似乎已經放過了這兩個問題,只是想教訓他胡亂折騰。
顧硯胃裡又疼又脹,翻騰的酒水快要將上腹撐滿,卻被護具緊緊勒住,一時間又開始泛起反胃的感覺。
他閉眼忍了忍,難受得額角青筋若隱若現。
等噁心感緩過,顧硯輕喘著掀開眼帘。
就見江染盯著手鐲在看,好像在研究什麼新用法。
顧硯體內下意識地就要開始發顫,他趕緊抬臂把江染撈了過來。
腦中思緒被鬧得有些混沌,他勉強還能想起來曲線救國。
江染只覺得自己先被人抱住,然後一隻修長瓷白的手貼到了她脖子上,輕飄飄地來回蹭。
江染:……明白了。
如她所料,顧硯筋骨分明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開始摩挲又揉捏,和她剛才幹的如出一轍。
他好像很喜歡這種觸感,捏起來沒個停。
江染麵團一樣安詳地闔上眼。
算了,他喝醉了。
他平時不這樣的。
下一秒,她另一側臉頰被顧硯空閒的左手覆上,如法炮製。
江染死魚眼:阿巴A巴啊巴。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硯終於貼上她後腦勺的頭髮,開始撫摸。
發間,指腹的力度恰到好處,節奏舒緩,跟做按摩一樣。
江染都有點困了,忽然聽到顧硯磁啞的聲音從身側緩緩傳來。
「我知道你是演的。」他的話音聽起來有些艱澀,似乎醒了酒。
江染轉頭去看,就見他微蹙著眉,好像在忍耐不適。
顧硯皺了下眉,喉結滾動,勉強才壓下胸腹間上涌的嘔意。
他沉沉望著江染,看不出是清醒還是醉酒:「你不偏激也不執拗,發瘋是演給我看。」
江染吃驚,原來他在配合演出?
顧硯蒼白的指尖輕輕發顫,撫上她的臉頰,黑沉的眸底掩藏著柔和的神色:「你想讓我相信才出此下策,謝謝你。」
「我沒有不信,我只是……」他突然捂住唇,沒說完的話被艱難地咽了下去,臉色陡然慘白。
顧硯忍得肩背都在聳動,呼吸又急又亂,凸起的喉結不住滑動,額間冷汗大顆大顆滑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江染立刻小心把人抱起來往洗手間走,「別怕馬上就到。」
顧硯擰著眉,胸膛劇烈起伏,胃裡的酒水翻湧不止,脹痛難耐,嘔意直直向上沖。
他緊抿著唇拼盡全力強壓,忍得唇色慘澹如紙。
不可以吐在她身上……
一陣猛烈的反流湧上,顧硯忍不住弓身乾嘔了一下,他緊緊皺眉,眸中滿是痛苦的神色。
顧硯艱難地調整著呼吸,想將作嘔的欲望壓回,卻事與願違。
就在他覺得快要吐出來的時候,江染在洗手池邊穩穩放他下來。腰間圈著她的手臂,幫他分去大半力道。
顧硯撐著台面就開始劇烈乾嘔,黑眸充斥著煎熬的水色,弓身的瞬間,他腰椎疼得像是快要被撕裂。
江染趕緊把人抱上洗漱台,讓他靠著鏡子先坐穩:「沒關係,你想吐就吐,等等幫你收拾。」
顧硯痛苦地搖頭,忍得臉色一片煞白。
他被暗色西褲包裹的雙腿垂落在台面邊緣,筆直修長的雙腿肌肉緊繃,隆起細微弧度。
冷汗一滴滴順著臉頰滾落至下顎,泛白的手指死死按在胸口。
明明看上去已經被嘔意折磨得快到極限,可他就是忍著不吐出來。
江染懷疑這人能就這麼撐到天荒地老。
她看不下去,按上顧硯凸起的喉結,收著力撫摸。
顧硯痛苦難耐地悶哼了一聲,渾身劇顫,身形下意識一個前傾,終於被她刺激得吐了出來。
他被扶著靠在牆邊,控制不住地劇烈嘔吐,夾雜著沉重的喘息。
一口口酒液從他喉中湧出,顧硯難受得眼角通紅,溢出生理性的水光。
合著他是一口沒吃,光灌酒了!
江染深呼吸,恨不能再掐一把。
顧硯吐了個乾淨,白著臉微微打顫,額角漆黑的碎發被冷汗浸濕,虛弱地抬眼望過來。
他終於把後半句說出口:「我知道你只是被綁架嚇到了,等你好了……」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嘶啞,艱澀地說完:「我們還是恢復之前的關係可以麼?」
江染:你知道個der!
怪不得碎片沒拿到,他一直以為我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