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牌大會是川都郡,為數不多的盛會,郡城中,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趕赴現場。
原因無他,除了能一睹頭牌花魁風采,更重要的是,可以趁此機會,一些商賈大戶,可以結交地方豪族。
不僅如此,為了讓頭牌大會弄的更加盛大,在背後,已經開了不少的賭盤。
大小官員、豪族都會參與進來,這都是默認的規則。
所以,別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不能在普通的頭牌大會,但後面卻是藏著很多門道。
當蘇祁安、葉重他們出門,卻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了。
來往的街道,都是擠滿了人,此時他們都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郡城中的一片游湖而去。
這片游湖,面積很大,占據郡城五分之一的面積,風景極好。
是專供達官貴人遊玩的地方,根本不會對平民開放。
也就是趕上這樣的大事,才會對外開放。
但為了防止踩踏事件,平民、商賈、豪強官員,都是嚴格按照外圍、中部、內部三級劃分。
蘇祁安他們本身是舉人功名,自然被安排在內部的遊船上。
越過擁擠的人群,蘇祁安等人走向類似的vip通道。
通道旁,有專門迎接客人的衙役等候,在確認蘇祁安的身份後,十分恭敬的將蘇祁安帶上一條遊船。
遊船不大,約莫容納十來人,此時的頭牌大會舉辦的位置,就是在游湖中間,搭建的高台上。
像蘇祁安他們這類身份尊貴的人,乘坐遊船,一面可以欣賞各個春院的頭牌,又可以欣賞四周的風景。
這種感受十分愜意。
船上有四人,蘇祁安、葉重、蘇勇瘦猴。
蘇祁安他們並不是第一個上船的人,遊船開動,在這片湖上,還有十幾座其他的遊船。
葉重開口介紹,除了周魏兩家外,川都郡的其他地方豪強,基本上都來了。
趁著頭牌大會還未開始,這些地方豪強,時不時碰頭交流。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豪族的遊船,基本上不會靠近蘇祁安乘坐的船隻。
就像把蘇祁安給隔絕了,這事蘇祁安不在意,正好沒人找事,他還嫌的麻煩,這樣還顯得清淨。
十幾艘遊船的最前方一艘,也是最豪華顯眼的,赫然就是川都郡主政官乘坐的。
蘇祁安看著停在湖中心的豪華船隻,目光閃動,說真的,他和川都郡太守孟天祥有一些交集。
當初他的舉人功名差點落選,最後是孟天祥的郡守令才化解。
這事大小是個恩情,蘇祁安來到川都郡後,就曾拜訪過孟天祥。
只是孟郡守似乎太忙,並沒有見蘇祁安。
就不知道今天這位孟郡守是否到場。
蘇祁安目光閃動之際,忽然,耳邊響起陣陣煙花爆竹的聲音。
目光看去,游湖中間搭建的高台,有人影在閃動。
仔細看去,除了各大春院的老鴇外,最前方,是郡府的師爺。
一個頭牌大會,能讓郡府師爺出面主持,足以看出這次大會的排面。
郡府師爺很會講話,先是客氣幾句,而後恭維一番到場的郡丞、郡尉兩位大人。
至於郡守孟天祥卻沒到場,說辭是孟大人因為操勞,感染風寒,在家休養,郡城政務,暫時交給兩位大人處理。
這話說的沒毛病,但卻讓蘇祁安感到一種不對勁。
但蘇祁安並沒有說什麼,將這事按捺心底,偏過頭,對著身後的瘦猴道。
「瘦猴,我讓你查的事情,可有新的發現。」
「回先生,你吩咐的事,還真有眉目,小的發現春風院背後的主人,在一個月前似乎易主了,至於那人身份,小的還不清楚,不過能讓小的都查不出來的,只能說這人的身份不低,先生要小心。」
瘦猴的辦事,蘇祁安很放心,瘦猴在武力上,自然很弱,可在打聽消息,發展下線,就算是李小妹,也不是對手。
半年的發展,通過蘇祁安的資助,瘦猴在川都郡差不多建立起一個完整的情報網。
只要在川都郡內,有關川都郡的任何人,給瘦猴足夠時間,都能查的出來。
這就是瘦猴的本事。
能讓瘦猴查不出來的人,蘇祁安心裡自然會謹慎。
瘦猴停頓後,又繼續道,「先生,第二件事還是春風院的,自從先生敲打春風院後,他們並不安分,已經放風出去,這次的頭牌大會,陸小婉一定會成為頭牌,並且在賭盤上,聯合周魏兩家,下了重注,已經丟了十萬,為的就是給小婉姑娘造勢。」
「嘖嘖嘖,他們還真是下血本,說說吧,能讓他們這麼肯定的底氣是什麼。」
春風院已經和州城的一位大人物聯繫上了,陸小婉奪得花魁後,會第一時間將小婉姑娘送往州城。」
說到這,瘦猴不在言語,但船上的氣氛,卻是很冷。
話說到這裡,船上的幾人都明白了。
春風院的底氣,就是來源於州城某位大人物,如果說先前只是捕風捉影,那這次的借勢,便是給頭牌大會的一個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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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花魁只能是陸小婉,誰要是有說不的,就是得罪州城那位大人物。
這種借勢,哪怕是醉春樓、紅怡坊都得罪不起。
蘇祁安臉色漠然,沉默一會,忽然笑著道。
「無妨,只有這樣,才更有趣,我們就好好看著,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此時,高台上,師爺經過一番暖場後,頭牌大會正式開始。
這次參加花魁爭奪的,除了三大老牌春院外,還有川都郡其他四家。
每一家的頭牌,也不止一人,七家加起來,都有四五十人。
而頭牌大會的規矩也簡單,通過一位位頭牌的出場,展示才藝,在場的眾人,可以為喜愛的頭牌投票。
根據票數高低選出頭牌大會的花魁。
也就是因為在場眾人手裡都有一票,能有參與感,這頭牌大會才會如此熱鬧。
在蘇祁安剛才談話間,就已經上來了四五位頭牌。
場下會有專門的人,統計投票數。
如果說平民覺得有參與感,一人一票,那商賈大戶,地方豪強,在手中票投完後,可以用銀子買票。
一兩兌一票。
便是妥妥的土豪行為。
也就是因為手裡有錢,這些真正決定進入下一輪的土豪,才會在開始後,依舊穩坐釣魚台。
四五十位頭牌,只有決出最後十位,才有資格讓這些土豪出手。
想要看到最後十位頭牌,起碼要選兩輪,這時間可不短。
因此,哪怕從眼前經過的頭牌,已經過半,場外早就熱鬧轟轟時,坐在遊船上的眾人,各個出奇的冷靜。
約莫一個時辰後,第一輪的頭牌,前二十位頭牌選了出來。
頭三位,赫然便是三大春院的首牌,陸小婉、白月、紅昭。
這三人是沒有懸念的,三人幾乎都以上千票,遠遠將後面十幾位甩在身後。
特別是陸小婉,以超出第二名白月一千多票,穩坐第一。
第一輪結束後,第二輪很快開始,這次角逐的是前十頭牌,
很多人,在第一輪將自己的票早早的投了,到了第二輪,票數明顯沒那麼誇張。
除了頭三位,後面的競爭卻是十分激烈,即便在激烈,依舊無法勾動遊船上土豪出手的意思。
唯一有看點的,僅僅就是目前前十頭牌,有一半是春風院的頭牌。
看樣子,春風院要的不僅是這次頭牌大會的花魁,更想以絕對實力,占據前十。
可別小看前十,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和春院首牌花前月下,大部分都是退而就其次,選擇其他頭牌。
如果春風院一把包攬前十,只會給春風院無形中增加名氣。
隨著時間流逝,就在第二輪結束,十席中,春風院已經包攬了六位,就連第二的白月,都被擠到第四位置。
所有人都在感嘆,春風院的強勢時,忽然,負責統計票數的一位小廝,忽然朗聲道。
「蘇舉人打賞五百兩,投給醉春樓白月,白月升至第三。」
這話一出,全場氣氛明顯一滯,就連遊船上的土豪都愣了一會。
「蘇舉人?哪位蘇舉人,莫非是?」
「廢話,在川都郡姓蘇的舉人,能是誰。」
「我靠,這個蘇舉人這麼猛,白月姑娘只是落到第四,又不是淘汰,前十是跑不掉,他這麼弄,真是讓人費解。」
「你懂什麼?這就是追星的快樂,我要是有蘇舉人那般,玩命打賞。」
蘇祁安的舉動,自然引發了爭議,但更多的,因為蘇祁安的舉動,一些心思縝密的,似乎想到什麼,紛紛跟風投白月。
很快,在第二輪結束前,硬生生將白月再度推到第二的位置。
這一幕的熱議不小。
相對於外圍眾人的熱鬧,內部遊船的土豪們,卻是淡定的多。
魏雲、周杰目光陰測測的看著後方蘇祁安的遊船,似乎想說什麼。
忽然,一位下屬走進遊船,畢恭畢敬的遞上一個紙條,隨後轉頭就走。
看著紙條的留言,二人的臉上明顯緩和許多。
這時,在最高台下方最近的豪華遊船上,只有兩位中年人端坐。
其中一人,蘇祁安認識,是郡丞魏震堂,另外一人,皮膚黝黑,臉上有著一股煞氣,讓人不敢靠近。
這人是周杰的叔叔,掌管川都郡軍事的郡尉周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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