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說:「老師,下一個。」
李冬梅看眼手上的名單,再看眼空蕩蕩的教室,說:「已經審完了。」
葉空抬起名單看眼,果然李冬梅剛才是念最後一個名字。
怎麼會沒有兇手?
葉空閉上雙眼,在腦中又過了一遍剛才所有人聽到他問話後的反應。
葉空馬上又睜開眼,看著李冬梅問:「有沒漏掉的人?」
李冬梅拿著名單上前說:「你看,我全部有打勾。」
莊夢蝶上前說:「老師,不是還有一個沈志強嗎?」
李冬梅猛地想起什麼,說:「對了,爬山當天,還有一位臨時報名的,我當時沒登記在電腦名單上。」
葉空一下有個大膽猜測,兇手要麼就是這個沈志強,要麼就不是那次參加爬山活動的人。
葉空問:「沈志強在哪?」
李冬梅說:「今天他又請假,這個沈志強情況有點特殊,他家裡最近幾年很背,先是父親發生車禍受重傷,緊跟是他母親被查出癌症……」
吳海斌說:「沈志強向來膽小安分,兇手應該不是他吧。」
葉空說:「兇手是不是他,我審問他一下就知道。」
莊夢蝶說:「我知道他家住哪,我帶你去!」
莊夢蝶轉身走。
葉空立即跟上。
李冬梅沖吳海斌說:「海斌,接下來的事交給老師,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吳海斌很執拗的跟上葉空與莊夢蝶。
李冬梅嘆口氣,緊跟上。
莊夢蝶本想帶著葉空坐公交車,不過李冬梅也要跟去,加上她有車,葉空與莊夢蝶、吳海斌紛紛上了她車。
李冬梅將車直接開出。
莊夢蝶看著葉空問:「你就是楚兒天天想念的那個男生吧?」
葉空看她。
莊夢蝶說:「她最開心的事就是提起你……」
另邊,樹林茂密的山林中,一名面容精緻,神態清純的女子,亭亭玉立山腰邊上。
林楚兒望著遠處,那浮在城市上空的一朵金雲,腦中卻浮現出一張少年的臉。
葉空哥,我好想你!
自從你離開後,我每天都在想你!
再過三個月,就是五年了,你真的會回來找我嗎?
在她雙眼中,不知覺泛起晶瑩剔透的淚花。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緊跟兩隻手推上她背。
強大的力氣,讓她身體一下撲向前面,摔下山去……
「啊!!」一聲尖叫,林楚兒在睡夢中一下驚醒。
重傷的這三個月來,她時常會夢到被人從山腰上推下的這一幕。
而每一次的夢境,又讓她重新體驗了那份痛苦。
但在這時,林楚兒發現什麼,她雙手正撐著床,她上半身,竟微微抬起來一點。
我的腰有知覺了?
林楚兒簡直不敢相信,雙手想再撐高一點,看能不能自己坐起來時,腰部卻傳來劇痛,她身子重若千斤般一下跌回床上。
林楚兒大喘幾口氣,然後雙手又撐床,她上半身又抬起一點。
林楚兒又重複幾次,當下發現,她上半身能勉強起來一點,距離坐起來,有三分之一位置。
林楚兒一時既興奮,又害怕。
她好怕,自己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
林楚兒抹掉臉上殘留的淚,閉上雙眼,聚精會神感受著下肢。
就在這時,她身邊的手機鈴聲響起。
林楚兒抓來手機,看到來電,她俏臉不由一冷。
電話還響個不停。
林楚兒最終接聽。
「你個死丫頭,幹嘛這麼久接我電話!」數落的男聲傳入。
林楚兒冷問:「有什麼事!」
「你什麼態度!」林博利憤說:「你出院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了!」
林楚兒氣得握緊拳頭,眼淚不聽使喚的涌下來。
「你現在在哪,我找你有急事,馬上把地址給我發來。」
林楚兒搖頭,「我不想見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要不是你奶奶天天煩我,你以為我會來找你嗎!」林博利警告說:「不要逼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你奶奶!」
「你……」林楚兒心頭一軟,她是被奶奶一手帶大的,與奶奶有很深厚情感。
在沒摔下山前,林楚兒幾乎每隔一兩個星期都會跟奶奶通電話。
但出事後,為避免讓奶奶知道自己的事傷心,她這三個月也只給奶奶打過兩通短暫的電話。
林博利說:「你奶奶寄了點東西,讓我務必帶給你,誰知我到醫院找你,醫生竟說你已經出院……」
「我一會把地址發你,但你必須答應,不能讓奶奶知道我的事。」
「沒問題。」
林楚兒掛了電話,咬咬牙,還是將自己定位發給這個男人。
放下手機一刻,她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母親,長大後才聽鄰居說,母親是在她一歲多的時候,被她酒鬼一樣的父親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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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走後,她被交到鄉下獨居的奶奶柳紅霞手上獨自撫養。
在那個時候,經常有人叫她小野種,說她有娘生,沒娘養,說她爸爸媽媽都不要她。
奶奶得知之後,就會跑到對方家裡找他們大人理論,勢要對方向她道歉,像個女戰士一樣保護她。
在上小學時,有一天她突然得知,極少回來探望她與奶奶的父親,在外面竟然又娶了一個女人。
很快他們生了一個女兒,組成了一家三口。
從那時起,她有時會感覺自己是多餘的。
開家長會時,她看著周圍同學,都有爸爸媽媽陪伴,那時她就很想爸爸媽媽也陪在自己身邊。
這對別人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對她來說,卻是一種無法實現的奢望。
她當時總以為,一定是自己學習不夠好,所以爸媽才不喜歡自己。
後面,她拼命讀書,最終以全校第一的優異成績,被縣城重點中學錄取。
在學校報名的最後一天,林博利總算把她接到縣城。
從入住的第一天起,她就看出後媽吳蓉與妹妹林美麗打從心裡不喜歡她。
她本以為只要自己勤快點,表現好一點,就會讓她們喜歡上她。
從此,她在做好自己功課之餘,每天給他們做早餐,做各種家務,還給各科成績都不及格的林美麗輔導功課。
但她很快發現,她的努力付出,在後媽與小妹看來都是理所應當,她們甚至還得寸進尺,把她視作下人一樣使喚喝斥。
而從來不記得自己生日的父親,在林美麗生日當天,更定了一個精緻大蛋糕,買了許多條漂亮裙子,把她寵成小公主一樣。
當她說出,她也想要一條那樣漂亮的裙子時,卻被林美麗指著鼻子罵她是野種不配擁有。
她氣得衝上前,就要向林美麗動手,卻被一旁的後媽吳蓉一掌先狠狠扇在臉上,並很是兇惡的指責她。
她臉上只感火辣辣燙,痛到難以言表,但還是咬著牙,不願哭出聲。
林美麗卻直接大哭起來,說她被她嚇到。
林博利氣得一掌狠狠抽在她臉上,並指著大門,讓她馬上滾!
那一晚,她逃離般跑出那個家。
一路上,她想起自己從小沒有爸媽陪伴的經歷,想起自己來到這個家後,拼命討好後媽與小妹,想要融入這個家,卻被她們當作下人使喚喝斥的一幕幕。
無限的委屈從心底湧來,她最終哭成了淚人。
在不知跑了多久,她來到一條荒涼的古橋上。
那一晚,晚風如刀,吹痛她的臉,更撕裂她的心。
她又感覺自己是多餘的一樣。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想到了慈祥的奶奶,如果她在身邊,她一定會哄她開心,
她最終無力的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雙腳,把臉埋在膝蓋上痛聲抽泣。
內心還是太過煎熬!
與其在這世上如此痛苦,還不如去陰曹地府,或許那裡,比這裡溫暖……
在無比糾結的一個多小時後,她嬌小的身子突然爬上橋欄,縱身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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