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何為虛空
姜思白原本其實未嘗沒有從這些古老的殘卷中尋找突破當前境界端倪的想法，可是當他翻開這些古卷，越看越多的時候，才愕然發現，古卷中記載的修行界和他們現如今的修行界是完全不一樣的。
古卷中的修行界，可以天地借力，飛天遁地不在話下。
現在的修行界，飛行是大修專屬，而且飛個十幾里路就費勁得不行。
古卷中的那些陣法結界，一個個描述得威力強大無比。
可現實中就算有完整的陣圖，擺出來的威力也大大降低。
唯有一些依託地勢而布置的陣法才能夠繼續發揮一定作用。
古卷中的各種功法在姜思白眼中那是粗放得緊！
作戰用的法術、技法追求的就是個『大功率輸出』，好像他們的真氣是無窮盡的一樣。
而現在的修法則是精益求精，儘可能地保存真氣減少損耗，任何法術的使用都要精打細算。
在姜思白看過這些之後，就和赤修討論了起來。
赤修平靜地說：「我早年就已經接觸了不少這些東西，其實從種種跡象來看，都不難發現這天地曾經經歷過一場大變。」
「正是這場大變使得上古修行界的輝煌終結，然後到了如今這般田地。」
姜思白若有所思地補充道：「還有現在的修行上限就是五氣朝元為止了，這甚至依然是在總的鍊氣化神大境界裡，我們這個時代的人甚至無法達到上古鍊氣士所說的練神返虛更不用說煉虛合道了。」
赤修說：「這一點我倒是聽我師父說過一些，不過他說得並不清楚，還是讓我們到了境界自己體會即可。」
姜思白聞言倒是頗為驚訝地問：「所以說，這是任何人到了三花聚頂修為都可以感受到的限制？」
赤修說：「問問酒真子就知道了。」
姜思白雙眼一亮，心說『對啊』！
師父輩們不願意告訴他們，那應該是因為害怕他們知道真相就喪失了前進的信心。
可姜思白覺得自己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他可是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有問題，並且立志要試試能不能走出一條路來的！
於是他找到了酒真子，將他與赤修討論的話題說了出來。
酒真子當時就是一陣為難。
他無奈地說：「其實我也真不想告訴你們，反正你們只要一路修道三花聚頂就肯定能夠自己知道的，還要問得那麼清楚幹什麼？」
赤修聳聳肩把姜思白賣了道：「是姜師弟想知道，我倒是怎麼都無所謂的。」
姜思白則是說：「師兄你就說吧，反正我已經知道我們肯定是被卡上限了，現在早點知道有個心理準備，還能為將來籌謀一番。」
酒真子被說服了。
關鍵還是他的口腹之慾都要考姜思白來滿足呢。
所以他猶豫了很久，才幽幽地說：「在我的感知來說，我只覺得這個世界的天空好像加了一個蓋子！」
「其實三花聚頂就已經是鍊氣化神的頂峰，而五氣朝元則是開始練神返虛的基礎。」
「所以我在三花聚頂階段就能夠感受到那個極限，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何為『虛』，古籍中的『虛空』如同不存在，有什麼東西屏蔽了我們對虛空的感知！」
姜思白沒有經歷過，無法體會這種感覺。
可是不知為何他又有些能夠感同身受的樣子。
總之就是挺奇怪的。
不過就像他師父以及酒真子所言一樣，不到境界就算是知道了也沒用。
他無奈地搖搖頭說：「還是先做好自己的積累吧。」
酒真子聞言欣然道：「這就對了，等師弟伱也三花聚頂了之後，這些事情就都能自己去體會了。」
又是這句話。
可姜思白已經沒辦法反駁了，只能乖乖地繼續去整理典籍。
只是當夜，他進入了自己的夢魘世界中，抬頭看著天空愣愣出神。
虛空的感覺是什麼呢？
他還是有些放不下。
此時他的夢魘萊城中，各種奇形怪狀的存在遊蕩於街頭。
它們都是被他所殺的妖魔，只是受到了夢魘的扭曲以及自身沉睡的意志，變得愈發扭曲。
再看萊城之外，則是一片漆黑幽影的森林，森林中有個魅影無意識地遊蕩著，顯得十分可怕。
這就是那地祭帶來的夢魘之森。
姜思白的夢魘世界已經變得更龐大了，尤其是在吸收了那個地祭的夢魘之後。
甚至那地祭都成為了他夢魘的一部分。
只是這讓他有些好奇，這地祭在他的夢魘中存在，其靈性等於是徹底擺脫了肉身，達到了絕天巫陵所期望中的狀態。
即『在夢中長存』。
當然，前提是姜思白自己得一直活著才行。
而當這地祭被囚於他的夢魘中時，其畢生所學自然也就毫無保留地向他敞開了。
姜思白只要看一眼這地祭的雙眼，就能從其混亂的意識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當然其中有許多都是邪惡的煉法，可是拋開這些，還有一些就是對夢魘的探究，尤其是絕天巫陵對精神類幻術的深入研究也讓姜思白驚喜非常。
就是這個！
他用來用去都是一個『回夢』，也太浪費他的幻術能力了。
當然，這些能力不管是幻術還是別的什麼邪法他都是簡單看了一眼就沒有再去多管，因為只是這一眼他就覺得自己好像都會了……
夢魘之中，他又一次抬頭看向了天空，想要感受那虛空究竟為何物。
隱隱之中他似有種感應，只覺得這個問題可以從他的夢魘中得到解答。
然而因為他本身認知有限，是以在夢魘中也根本無法為他體現其中的奧妙，最終只能無奈作罷。
接下來的日子裡，眾人依然是整理藏經閣。
甚至長輩們意識到了整理藏經閣對弟子們的好處，開始多安排人進來一起幫忙了。
這倒是件好事，畢竟對於姜思白來說整理那些現有的典籍實在是繁瑣，他可以多些時間去摘抄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然後偷偷地將一些自己對幻術的簡單感悟塞到了一個書架里。
酒真子看到了，好奇地問：「這是幹什麼？」
姜思白說：「留個機緣，說不定誰能憑此一飛沖天呢？」
酒真子聞言忽然間覺得很有意思，他同樣拿來一張絹紙，而後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
「這是我自悟的『醉心經』，可以在半醉半醒間飛快提升精神修為，我能夠在鍊氣化神境界一飛沖天也就是靠了它。」
「而在聽了陌上師伯的講道之後這篇《醉心經》已經算是完善了，也就將它留下給有緣人吧。」
這是酒真子曾經緊守的秘密，現在卻是毫不留戀地交了出來。
這裡面有自身心境的提升，也有心態的轉變。
眾人隱約看到了這兩人在做的事，忽然間都來了興致，將自己最拿手的東西都留在了藏經閣，期待後來者能夠看到這些『寶藏』。
這甚至在藏經閣颳起了一股風潮，倒是料想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