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如彈琴
伏不白給姜思白帶來的消息絕對突破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搞了半天，其實這些被陰戾吞沒的同命人應該是站在正道一個立場上的？
就像這伏不白呆在蘊魔絕地，就是掌控著其中的妖邪勢力讓它們有序地去送死。
而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竟然想要將陰戾轉移到修士身上，然後讓修士的真氣來幫助回收這些陰戾。
姜思白稍稍遲疑道：「不對，既然如此，那為何海妖要對瀛洲仙門趕盡殺絕？」
伏不白說：「因為瀛洲仙門處置陰戾的辦法對於我們來說毫無價值！」
「被他們傀儡核心承受的陰戾並不會有任何改變，在傀儡核心破碎後就會回歸九天，而後又化作其它妖獸身上的陰戾來到世間。」
「這等門派傳承，當然要儘速毀滅才行。」
「好在後來羅雲加入作戰，這才將這些年來積累的海中陰戾一口氣消耗掉了許多。」
姜思白當時就驚了，他悚然問：「那風暴海內侵呢？這又是什麼道理。」
伏不白說：「這是沒辦法的，這個世界已經在竭盡全力地支撐了，可是那個封印還在企圖不斷地絞殺這個世界。」
「至於原因，我們之中只有一人能夠得知。」
「現在是我，等某一日我也折損之後，你若是願意就到蘊魔絕地來，或許能代替我來駐守蘊魔絕地吧。」
姜思白心頭一沉，發現這個世界的水比他以為的水還要深。
不過他又是心頭一動說：「此世界既然被封印，可有破解之法？」
誰知伏不白反問他一句：「為何要破解？」
姜思白：「？？」
伏不白說：「若是不破解，我們就是這世界的氣運之子，是人上人，若是破解了，現在你從夢魘中得到的一切都將消失，你確定要破解嗎？」
姜思白稍稍一滯，沉思不語。
隨後這伏不白『哈哈』大笑了起來，並且身形漸漸淡去。
他又說：「順便給伱個消息吧，白凝脂那個蠢女人為了徹底掌控絕天巫陵，已經以羅云為目標準備給羅雲找麻煩了！」
「我不知你為何還留在羅雲，但這是一件好事，你比那些稀里糊塗混混沌沌的同命人好多了！」
「去紀城看看，這個消息就當是見面禮吧。」
話音落下，這伏不白的人也消失了。
在伏不白消失的一瞬間，姜思白就意識到這是超越當前修行境界的手段！
這伏不白，同樣在夢魘中領悟了虛空，找到了破境之法！
姜思白有些能夠理解對方這種將眾生當玩物的想法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中，能夠通過夢魘去觸及虛空的人，那必然會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
同時他心事重重，自己的身份之秘又給他揭開了一角，而這一角露出的內容也實在是令他不寒而慄。
這個世界原來一直都有一批人在幕後操縱，而他好像也能混進去成為這些幕後操縱者的一員？
關鍵是，這些『白』們來歷都太詭異了！
那伏不白根本就沒有提及『白』們的來歷，或者說是有意規避了這個問題。
這和白凝脂那般歇斯底里地想要找到自己來歷的行為完全不同，感覺伏不白要清醒得多。
對方也的確說過，絕大部分『白』都不那麼清醒的話。
姜思白在這方面稍稍琢磨了一下，隨後就匆忙啟程往紀城而去。
遠遠的，他來到了紀城外。
先是以望氣術看了一眼，並未發現什麼陰戾的氣息。
只是望氣術並非萬能，他自然不會將希望全都寄托在這上面。
是以他快速進入紀城，而後直向王宮而去。
一路上他心情不是很好，因為他注意到了紀城中百姓面孔上的惶恐不安。
顯然這城中百姓已經有所不好的感覺了。
他若是停下來打探一下消息或許會有收穫，可是那太浪費時間了，倒不如直接去找紀王問個清楚吧。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到了王宮之後竟然沒有遇到守衛。
一個守衛都沒有，整座王宮都有種令人壓抑的空曠感覺。
姜思白瞬間就想到了那曾經在現實中變成一片死地的萊城。
不會吧，紀國該不會也發生這種事情吧？
不過好在，他還是看到了守衛。
他發現並非是王宮裡沒有人看守，而是這些守衛都在偷懶。
一個個歪斜著倒在牆根睡覺。
這也不正常！
姜思白上前直接一個『回夢』，讓這些守衛都清醒了過來。
只是，他們清醒過來以後的狀態也並不是很好，一個個都顯得精神疲憊好像隨時會再睡過去一樣。
姜思白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
他不再遲疑，直衝王宮寢宮。
許多事情只要見到紀王就能夠有分曉。
他的神念也是不斷地在王宮中掃過，他看到了許多精神不振的宮人，到處打瞌睡似乎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常態，這很令人擔心。
說起來這裡面還有他自己的鍋，畢竟他是紀國的護國法師，如今紀城王宮有變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這顯然是他的失職。
他來到了寢宮之外，沉聲道：「護國法師姜思白，求見王上。」
與此同時，他的神念探索這寢宮之內，果不其然發現了許多聲息。
這些生息都以秘法隱藏著氣息，他們藏得很好，一般修者還真看不出來。
可是這些在姜思白那入微級別的神念下無所遁形。
在這些聲息中，他終於看到了一直以來都在尋找的氣息，也就是陰戾的氣息。
這些陰戾藏得是真好，可又是如此地濃郁。
而且這寢宮之中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寡人無事，國師請退。」
寢宮內傳出了紀王的聲音，沉凝又顯得冰冷。
姜思白的一顆心已經徹底往深淵底下掉落下去。
「是。」
他應了一聲，隨後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
就在寢宮前的空地上，姜思白席地而坐，而後掏出了他的那張七弦古琴。
目光微微一凝，而後手指輕輕撥動琴弦……
這張古琴已經不是他以前用的普通七弦琴了，而是竹林七賢聚會時，赤修招呼著韓千斤以及兩個瀛洲道友一起為他重新煉製。
是一件近乎於法寶的上品靈器！
那撥弦一響，聲長如浪，弦震不止也是音浪驟起。
他繼續撥弦，一曲《妙然魔音》就此開始演奏。
很顯然，紀王已經徹底投向了絕天巫陵。
那他有什麼辦法？
總之，心情不好，不如彈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