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打探消息
三山嶺外，這是一個稱為上周郡的地方。
或者說三山嶺本身也該是屬於上周郡的統轄之下。
上周郡的郡城長汝城是座十分古老的城市，八百年前大燕一朝立國時就已經是天下有數的大城了。
只是實時遷移，如今這長汝城已經頗為衰敗。
上周郡的地理十分特殊，是在一處群山包裹的高地平原上。
在戰爭年代那就是一處天然的戰略基地，可以向下方的平原沃野產生俯攻威懾。
而在太平年間這裡就成了交通不暢的山城地區，再加上本就處於大燕腹地失去了戰略價值，自然也就少了注視的目光。
說起來，這整個上周郡的地理環境就好像是三山嶺的放大版一般！
姜思白三人走出三山嶺，自然是要往這上周郡的郡城長汝城而去。
這是他們此行的第一站，只為了看看這亂世將至的上周郡太守是否可靠合用。
若是不合用，在這亂世將至人道即將輪迴的當下，也就暫時還是不要將三山嶺託付於官府了。
如此還是姜思白自己想辦法怎麼安頓百姓吧。
至於第二站，則是長汝城左近的長汝坊市。
這『長汝坊市』可不是大燕國官方留名的地方，而是修行界的修行者們自發建立的互通有無之處。
一行三人進入長汝城時自然要收拾一番，以防讓人覺得他們的穿著氣質與眾不同。
不過三人再怎麼打扮也不會像是村夫村婦的，是以姜思白乾脆換上了學子裝扮，當做是在此遊學的學子，帶著家眷在入得城中。
這長汝古城不少是破落貴族家，居然對此也是見怪不怪，沒有露出馬腳來。
而他們在城中閒逛，也是打聽消息。
結果發現這長汝城中最適合打聽消息的竟然不是城中最大的酒樓，而是一處公學左近的小酒肆。
這小酒肆中多有年輕士子在此評論天下，甚至是當朝人物也是點評不斷，姜思白扮做個翩翩讀書郎混跡其中倒是一點也不顯得出眾。
當時女子並不能拋頭露臉，是以元鈴扮做他妻子而雪芪扮做他家姐姐一同紗巾遮面坐在一桌。
「你們不知，這南邊的黃嶺山出大事了。」
「何事？又是哪家造反了？」
「便是造反。」
「這有何稀奇，這年頭別說是邊郡了，就連腹心之處也年年有人造反，但再怎麼也只需當地太守調遣一郡之兵就能撲滅。」
「哼哼，所以說這一次出大事了，因為那黃嶺山的反賊不但是打敗了郡兵奪得了一郡武庫，還在朝廷平叛大軍行軍路上突設埋伏，使得三萬朝廷大軍也幾乎全軍覆沒！」
「這……這可就真是出大事了！」
「還能如何，那黃嶺山的反賊如今已經氣候初成，眼看已經開始往周邊攻城略地，我們這上周郡向來武備鬆弛恐怕也遲早要遭兵災。」
這時姜思白忍不住問了一句：「諸位仁兄，就算上周郡武備鬆弛，可終究占盡地理形勝，想必太守若是反應及時至少能聚攏郡兵守境安民吧。」
結果他這一聲詢問惹來旁邊那些學子的嗤笑聲。
「這位兄台恐怕是對我們這位府君並不了解，我們這位王府君王太守，若問他詩詞歌賦典章摘句那是不二人選，可若問他郡內政務他就只能『無為而治』嘍！」
又有人嘲笑著補充：「再問他軍略，那恐怕就是一句『如之奈何』？」
眾人一時歡笑，居然暫時忘了方才的憂心。
姜思白聽了當時就是心下無奈，如果這位王太守只是如此這般空談邀名的人物，那三山嶺還是繼續孤立在山中吧。
不過有些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些學子轉而又聊起了別的事情。
「說起來，與其寄希望於王府君能夠振作，倒不如相信上周王以王國衛兵護衛上周郡。」
「上周王這是第三代了吧？而且老王病重，如今又該輪到分封諸子的時候，屆時還能有多少實力守衛上周郡？」
「說來唏噓，這上周郡本是上周國，只是這推恩令一代代下來，上周國的區域只在長汝城以南那一塊平原地上了。」
「如今再要分封，恐怕這上周國本身也要名存實亡了。」
姜思白聽到這裡立刻就豎起了耳朵，他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道理在裡面。
如此按照地理關係，他的三山嶺其實就是在上周國的境內而不是上周郡治下。
這時在聽一士子說：「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推恩令的道理大家都懂，這天下也本無長久的王國，否則就該朝廷不順心了。」
「而且我聽說，這次分封因為老王病重，是以由世子一力主持，他已經決定將自己的那些弟弟都封到周圍的山窩裡去，以此來保全上周國的國力不損。」
姜思白心中琢磨了一句：【我們是不是該去打聽一下三山嶺地界有無被分封？】
元鈴聞言瞭然道：【屆時我們拿捏一個無依無靠的小王子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姜思白聞言失笑道：【提醒你一下，我可也是個『無依無靠的小王子』。】
元鈴好奇地看過來：【怎的，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姜思白摸了摸鼻子說：【沒什麼，咱們繼續說眼前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哪裡可打聽到這方面的消息。】
雪芪看著他倆『眉目傳情』的樣子煩透了，她忽然在這酒肆中吹出了一口迷濛的霧氣。
而吸入這些霧氣的人，也就是整個酒肆中的學子又都好像沒有任何察覺。
姜思白和元鈴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好像在問她到底做了什麼。
雪芪歪了歪頭說：「就伱們這打探消息的效率太低了，現在你們只管問，保准問什麼他們答什麼，時候還會毫無所覺。」
姜思白稍稍感應了一下讚嘆道：「這是幻術的一種吧？厲害了。」
雪芪矜持地說道：「客氣了，我青丘狐族本就擅長幻術，而且姜道友你先前對付宕川妖國時使用的那個幻術也很厲害，直接迷障了上千妖兵。」
這是商業互吹了。
元鈴倒是感慨一下道：「也是姐姐能用這種手段，我們身上擔了神職，若是這般行事若是被發現了可就是觸犯天規了。」
這話有意思，『若是被發現』為前提才是觸犯天規，可見這天規在元鈴眼裡壓根什麼都不是。
不過手段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