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遲第一次走進畫雪小齋的時候,便被它濃郁的氣氛所迷住。︾頂︾點︾小>
和這裡相比,自己的畫廊未免有些太商業味了。
&陽先生,歡迎歡迎。」史勁夫永遠都是那樣的從容淡雅,說話不急不慌,一副儒雅做派。
朝歐陽遲手裡看了一眼,知道那肯定是「夕陽下的牧童」。
立刻拿起一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到門口,關上了店門。
歐陽遲臉露欣慰,像觀賞這種國寶級的作品,人肯定是越少越好的。
而且非但如此,史勁夫還將歐陽遲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其謹慎小心,也讓歐陽遲愈發放心。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卷畫,和史勁夫一起將畫攤開。然後兩邊四個角用特製的固定夾固定住。
夕陽下的牧童!
國畫大師範一峰的作品!
史勁夫抑制著內心的狂喜,帶著手套,拿起放大鏡,屏住呼吸觀摩起來。
&陽先生,都忘記為您倒水了,那裡有茶葉,我就不和您假客氣了,您自己請,自己請。」此時史勁夫的全部心思都已經在了畫上。
這是這一行的通病,見到一副珍品肯定是忘乎所以。
歐陽遲淡淡一笑,來到一邊,拿了茶葉,將電水壺插上,耐心等待水開後,在茶壺裡沏上茶葉,坐在一邊仔細品茶。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過。
史勁夫終於抬起頭來,放下了放大鏡,嘆息一聲:「歐陽先生,我今年六十有二,見過的東西也多了,也稱得上見多識廣。但今日見到一峰先生的這副畫,瞬間便覺得之前所見之物不過如此。我知足,知足了。」
自己的東西被人如此稱讚,歐陽遲再淡然也未免有些得意:「一峰先生的這副畫被我視若比生命還要重要,這麼多年來算上史先生看過的人也不過寥寥幾人。史先生,北山南峰。和史先生的那方之山先生的印章相比如何?」
史勁夫略一沉吟:「之山先生的印鑑作品以稀少而珍貴,而一峰先生的這副夕陽下的牧童,則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他的代表作。也許在價格上我的那方印章能夠超過這副畫,但是論藝術性珍藏性則是不分上下。」
歐陽遲笑了一下,朝那副畫看了一眼。
&足了,知足了。」史勁夫再次如此說道:「歐陽先生,這副畫是不世瑰寶,我今日一見平生再無遺憾,還請歐陽先生收好了。」
歐陽遲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到畫邊,看了一眼,再想想史勁夫的話,嘴角一直都掛著笑容。
把「夕陽下的牧童」收好,史勁夫想要請他吃飯,但一副如此珍貴的畫帶在身上那可不太方便,歐陽遲婉言謝絕了對方的好意。
&陽先生。小店裡的這些東西你自然是不看在眼裡的。」走出了辦公室,史勁夫說道:「不過今日既然能夠得見『夕陽下的牧童』。完成了我的平生心愿,總要有所報答。小店裡的任何東西歐陽先生若是看中了都可以拿走。」
這也算是這一行里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歐陽遲也沒有推脫,隨便選了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帶走……
……
回到家中,歐陽遲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位新鄰居不是一個普通人,居然能夠擁有之山先生的印章,這是何等讓人值得羨慕的事情?
當然自己也有得意的地方。這副「夕陽下的牧童」比起那方印章來又遜色到什麼地方去?
把畫懸掛起來,沏了一壺茶,坐在對方的沙發上仔細欣賞。
好畫,好畫,絕世珍品。
歐陽遲的臉上掛著笑容。抿一口茶,看一眼畫。
忽然,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身子甚至都有些顫抖起來,放下茶壺,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
步履非常沉重,幾乎是一步步挪到了那副畫前。
對著那副畫凝視良久,歐陽遲一張嘴。
&
一口鮮血噴到了那張畫上……
……
&慢走,沒事,沒事,哪有來看看就能做成生意的道理?你有空了儘管來,儘管來。」史勁夫把客人送到門口,保持著一貫的謙卑謹慎。
剛把客人送走,一抬頭,立刻笑容滿面:「哎喲,歐陽先生,您怎麼來了?請進,請進。」
&進了。」出現在這裡的歐陽遲面色慘白,神態萎靡:「史先生,好手段,好手段。」
&麼?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史勁夫一臉的迷茫。
歐陽遲慘然一笑:「史先生,我歐陽遲敬佩你的為人,所以將『夕陽下的牧童』帶到了你的店裡,可是我回去後,你猜怎麼著?我發現那副畫變成一副贗品了。」
&史勁夫失聲叫了出來:「贗品?怎麼可能?您是不是在路上被人給掉包了?哎喲,您這可得趕快報警啊!您放心,我幫您作證,從我店裡出去的時候那副畫還是好好的呢。」
是啊,從你店裡出去的時候那副畫還是好好的呢。
&先生,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我心裡都有數。」歐陽遲克制著自己的憤怒:「那副畫我說過,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您開個價,我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把那副畫給買回來。您就當行行好成嗎?」
&陽先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有些話也不怕對您直說了。」史勁夫嘆息了一聲:
&實我早知道您的那副畫是贗品了,為什麼?因為真的『夕陽下的牧童』在我手裡呢,我都擁有三十年了。我為什麼要請您把您的藏品給我看一下?為的就是確認而已。哎,也怪我不好,您拿到我店裡來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贗品,可我沒有說啊,為什麼沒有說?因為我怕您傷心,怕您接受不了啊。」
歐陽遲胸中血氣翻湧。
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無恥的人?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卑劣之人?
自己好心把畫拿給他欣賞,可是他非但通過掉包把自己的珍品換成了贗品,還恬不知恥的說自己的那副是贗品?
歐陽遲死死的盯著對方,史勁夫卻始終都是一臉笑容。
&陽先生,您要不到我店裡來坐會?」史勁夫皮笑肉不笑:「我店裡還有一點好玩意可以給您看看。」
&
歐陽遲一下暈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