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時間過去,這三天時間兩方陣營相安無事。
北湯鎮有91旅團固若金湯的防禦,遠東團自然打不進來,也壓根兒就沒想著強攻進來。
至於北湯鎮之外,有遠東團和偽軍們的聯手駐防,再加上91旅團在北湯鎮周圍圍著的幾層厚的鐵絲網,日軍士兵只要敢走出鐵絲網就會迎來亂搶,也根本沖不出來。
韓烽穩坐後方指揮,倒是一點也不心急,這才過去了三天時間而已,水源和糧食對91旅團的煎熬不過是剛剛開始。
傍晚,大概是到了晚飯的時候,整個北湯鎮忽然飄起了肉香,這肉香的味道濃郁,讓人一聞便禁不住垂涎。
91旅團指揮部,這幾日再一次下降士兵們的伙食標準之後,為了以身作則,就連旅團長山本三郎也沒有一頓是吃飽肚子的。
忽然聞到肉香,別說是普通的士兵了,就是山本這個旅團長都忍不住流了口水。
「哪裡飄來的肉香?」山本詢問。
參謀長立馬派人去調查,很快有偵察兵來匯報說道:「報告旅團長,陣地外面敵軍正在煮肉,所以有肉香飄來。」
到了此刻,山本哪裡還不明白這又是韓烽的主意。
他怒喝道:「這個韓瘋子實在是卑鄙無恥,居然用這種下流的手段。」
空著肚子的參謀長無奈道:「旅團長,大家聞著肉香心早就飛了出去,這個時候要是敵人突然發動進攻的話……」
言外之意,得提前設防,不然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但這位91旅團的參謀長大概是想多了,韓烽對他們的折磨目前不過是剛剛開始。
山本下令:「調用排擊炮,把他們的肉湯給我炸了。」
「嗨!」
山本的命令下達,北湯鎮內十幾門迫擊炮朝著遠東團陣營開火。
說起來令人哭笑不得,這小鬼子氣急敗壞地動用迫擊炮,居然只是想炸了遠東團一方戰士們正在熬著的肉湯。
一枚炮彈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炸響,躲在掩體後的和尚剛端起來的一碗肉湯差點兒給潑在了地上。
和尚氣得大罵:「這群狗日的可真小氣,自己沒有肉湯喝,還要把咱們的肉湯給炸了。」
段鵬樂道:「還是團長有遠見,咱們提前挖好戰壕,藏在壕洞裡,嘿嘿,小鬼子隔著那麼遠就是一通亂打,白白的浪費炮彈而已。」
和尚喊道:「兄弟們,加把火,把這湯熬得再濃一些,香味兒再多一些,饞死這群狗日的。」
……
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91旅團的迫擊炮歇了火,倒不是沒有炮彈了,而是小鬼子也發現了問題,隔著這麼遠的陣地,又沒有打擊的目標和方向,根本就是亂放炮,想搗毀遠東團一方熬製的肉湯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鬼子們就喝著自己的晚飯,稀的快要照出影子來的米粥,然後聞著遠東團方向飄過來的肉香,就假裝自己吃的也是濃香的肉好了。
可肉就是肉,湯就是湯,喝湯哪能比得上吃肉。
在遠東團戰士們一個個頂著飽飽的肚子休息的時候,北湯鎮內的日軍士兵們一個個的肚子卻叫得更厲害了。
三天時間煎熬,91旅團儲備的水源已經將近枯竭。
就連山本這個旅團長每天也喝不上幾口水了。
北湯鎮的北向陣地外倒是有水源,可韓烽又怎麼會不知道小鬼子的心思,特意在那裡派了重兵把守。
山本派了幾次人馬,拿著大桶小桶想去裝水,結果先後大送了一百多號戰士的性命,卻還是無功而返。
至此,山本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混蛋就是想耗死咱們!」
參謀長的嘴唇乾裂,形容枯槁,無奈道:「旅團長,咱們的軍事防禦是死的,移動不了,全部安置在這北湯鎮內,一旦出了北湯鎮的範圍,在外面咱們占不到任何優勢,只能是送死。
這要是在平日裡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咱們的援軍可以很快抵達。
可這一次不一樣,我已經向外部求援了四五次了……」
「怎麼樣?」山本忙問。
參謀長搖了搖頭:「蘇軍來勢太猛,不過幾天時間,咱們的主線防禦陣地盡數被攻破,咱們已經徹底沒有援軍了!」
「怎麼會這樣?」山本有些絕望,頹然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久久不語。
許久之後,山本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他起身將所有的將領召集。
看著身邊寥寥無幾的將領,當年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已經不在,他的老班底也都盡數在湯原的時候被韓烽的特戰隊給俘虜了去。
山本是既憤怒又無力,有時候他自己甚至都有些搞不明白。
他以一個旅團的關東軍兵力,外加上那麼多偽軍的配合,用了這兩三年的時間,怎麼就消滅不了一個小小的韓瘋子呢?
那傢伙難不成真長了三頭六臂嗎?
山本看過韓烽的畫像,也沒長三頭六臂啊,明明與正常人無異!
可眼前,儘管山本嘴上沒有承認,心裡卻很明白,他又一次栽在了韓烽的手上。
一萬五千多人,轉眼之間就剩下了這最後的一支千人多的大隊,被徹底圍困在這北湯鎮,承受著對方不斷的羞辱與折磨。
連山本自己都不明白,這仗特麼地到底是怎麼打的?
近乎絕望的山本沒有隱瞞,將目前的困境告訴了在座的將領們。
91旅團最後一名「倖存」的大隊長怒喝道:「旅團長,我等願意為天皇盡忠,繼續在這北湯鎮龜縮下去也只是等死,我們想要衝出去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
「對,和他們拼了!」
日軍將領們喊了起來,若是讓外人聽見,或許還有疑惑,這般無奈的語氣往往不時發生在中國軍隊的身上嗎?
怎麼這會兒倒是反過來了!
山本沒有說什麼,他領著一眾將領們在北湯鎮的各個陣地走了一遍,親眼視察了陣地前線的士兵們的狀態。
他發現經過這三天水源與食物短缺的煎熬,士兵們原本赴死的決心似乎已經蕩然無存,一個個無不是頹靡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