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趕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是攝政王弄錯了。
畢竟靜嬪剛剛才為皇上誕下了一位皇子,只等著加封進位便是了,怎麼會來了這麼一大幫的侍衛?
「王爺,您這是?」
「本王是來找周夫人問幾句話的。」
這般氣勢洶洶的模樣,任誰聽了會信只是來問幾句話的?
「王爺,您裡面請。」
撫安伯不傻,十有**,是因為那天晚宴的事情來的,這個時候,來找他們的麻煩,無非就是因為皇上的賞賜還沒有下來罷了。
「不必了,將人叫出來,我要帶到大理寺去。」
攝政王面無表情的一句話,立馬就讓撫安伯懵了。
「王爺,您這可是在說笑?」
攝政王一臉冰寒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是在說笑?」
撫安伯頓時就被噎住了。
「王爺?」
「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撫安伯,你最好還是不要讓本王難做。」
撫安伯這回明白,十有**是真出事了。
立馬使了個眼色,管家即便去了後院兒叫人。
這邊前來恭賀的賓朋們,雖然已有一部分出了撫安伯府,可是卻並不曾走遠,有的甚至就直接守在了門外。
總要弄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吧?
那可是攝政王,他們是絕對吃罪不起的。
「王爺,可否請王爺透露一二,賤內做了什麼事惹怒了您?」
澈公子哪裡有心較理會他?
倒是身邊的侍衛得了他的眼色,一臉冷漠道,「靜嬪早產,與周夫人有著莫大的關係。」
撫安伯愣了一下,隨後便覺得有些冤枉了。
「這怎麼可能呢?賤內縱然是蠢笨一些,可那是靜嬪,是老臣和賤內的親生女兒,怎麼可能會害她早產?」
「不是害,而是故意!」
侍衛的解釋,讓撫安伯愈發地聽不清楚了。
「宮中除了靜嬪之外,還有一位小主也有了身孕,靜嬪不僅隱瞞不報,還將人給打發到了冷宮,並且意欲墮胎。更為了能比那位早一步生下皇子,才會用了催產藥。」
這幾句話里的信息量太大。
撫安伯一時也有些消化不過來。
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還有一位小主也有了身孕?
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
撫安伯正一腦門漿糊的時候,周夫人來了。
「來人,將人帶走。」
「是,王爺。」
周夫人完全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怎麼一過來就要被人給拿下?
「你們幹什麼?我可是靜嬪的母親!你們不想活了嗎?」
「呵呵,周夫人好大的架子呀。」
此時,周夫人才意識到,客廳里還坐著一位攝政王呢。
周夫人頓時就嚇得腿一軟,「王,王爺!」
「撫安伯,本王不僅要將周夫人帶走,還有她身邊的所有的近婢。另外,撫安伯府所有人,自即日起,不得出府一步!」
既然是全權交給他來處理了,那自然就要給自己找一些比較省事的法子了。
「什麼?你們這是做什麼?」
「周夫人,到了大理寺,你自己慢慢交待吧。」
澈公子一抬手,便有人上前立馬將人綁了,然後直接押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自然是令撫安伯大為驚駭,府內的其它人知道之後,更是個個膽戰心驚。
宋梓嬌得知之後,先是嚇得不輕,之後,便又再三地思量,畢竟靜嬪也是為皇上生下了皇子的,這種事情,縱然是被查到了,卻也罪不至死。
就算是看在了小皇子的面子上,皇上也不可能會真的大動干戈的。
如此一想,宋梓嬌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至於此時的賢妃,則是想到了諸多的可能性。
比如說,這個小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血脈呢?
而且當初皇上還是在醉酒的時候寵幸了她,也未必就真的是皇上的龍種呀。
可是,這種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她也相信,縱然是她不說,皇上心裡也會想到這一點的。
雖然從時間上吻合了,可是仍然還有其它的疑點。
若是生下一個女兒還則罷了,橫堅對於國運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若是生下一個兒子,只怕將來就要麻煩了。
賢妃知道,這個時候將這個小綠找到了,其實是有些麻煩的。
只怕皇上的心裡,更多的,也是煩燥。
靜嬪醒來之後,才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現在還沒有出月子呢,按說自己的宮裡是有不少的人宮人侍候的,可是怎麼這會兒醒了,只覺得這寢殿裡安安靜靜地,反倒是讓她生出了幾分的不真實感。
「來人哪。」
連喚了幾聲,也不曾看到有人進來服侍,靜嬪自然是有些怒了。
「這些個該死的奴才,都去哪兒了?沒聽到本宮叫人嗎?」
靜嬪這麼喊著,人也已經下了床。
只不過,或許是因為剛剛生產沒幾天的緣故,所以,這肚子和腿都仍然是有幾分不舒服的。
縱然是再不舒服,靜嬪也沒想著再躺回到床上去。
她有一種預感,不對勁!
果然,等她到了門外的廊下,仍然不見半個奴才服侍,便更覺得出了大事。
靜嬪呆了有半盞茶的功夫,才突然想起來,她的兒子呢?
當下一急,直接就開始四處地找兒子了。
那模樣,就跟瘋了一樣。
到處尋找未果,靜嬪自然而然地便想著出宮去找,可是剛到了宮門口,就被外面的侍衛給攔住了。
「你們幹什麼?我是靜嬪,我是剛剛給皇上生下皇子的靜嬪!」
侍衛們都冷著一張臉,不予理會。
而靜嬪就像是瘋了一樣,「你們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兒子,找我兒子!」
雖然侍衛們不理會這樣一個瘋婆子,可還是有人盡職地將靜嬪的反應稟報到了皇上和賢妃那裡。
「她要鬧,便由著她鬧吧。若是太不像話了,可以適當地敲打幾句。」
總管的眼珠子轉了轉,自然也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是,奴才知道了。」
果然,總管去了一趟之後,靜嬪就安分多了。
其實,總管說地無非就是現在小皇子很好,可你若是再不安分的話,那撫安伯府,未必就好了。
任何時候,對於宮裡頭的女人來說,外面的家人,都是軟肋。
或許也正是因為賢妃在宮外早已沒了親人,所以,這幾年在宮裡,才一直順風順水。
畢竟,別人就算是想找她的麻煩,也沒地兒可找。
此事,自然是在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那些貴族世家,有的得到了消息,得知靜嬪竟然敢將一個懷有龍嗣的宮女趕去了冷宮,甚至還想要強行為其打胎,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呀!
一時間,人人都遠離了撫安伯府。
當然,這個時候,撫安伯府門外的那些侍衛們也都不是吃素的。
想進,也是進不去的。
周夫人及她的一些僕從被帶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撫安伯倒是想著能多想些辦法,可問題是,他人出不去,那找誰去拖關係?
好在,撫安伯也不蠢,這幾年,官位越來越高,手上也有了銀子,自然而然地,也便招攬了幾個身手好的。
當天晚上,便命人送了信出去。
幾天後,皇上冊封小綠為安貴人,賜了一個住處,離淑妃的宮宇倒是不遠。
至於靜嬪所生的那個小皇子,則是被抱到了賢妃宮中。
皇上原本也不想讓賢妃太辛苦了,畢竟她自己也有身孕。
可是放眼宮中,有過帶孩子經驗的,也就只是一個賢妃。
如今這孩子又是體弱早產,若是交到別人的手上,他又不放心。
安瀟瀟之後又進過兩次宮,可是小皇子年紀太小,根本就不能用藥。
就算是將藥用在了乳母的身上,只怕也沒有多少的藥效。
所以,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等。
等著小皇子再長大一些,然後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當然,安瀟瀟列了一個單子,都是可以幫著孩子強身健體的。
「皇上,這上面所寫的,都是可以後天調理小皇子身體的靈藥。先收集著吧,看看能收多少是多少。」
皇上接過單子,一臉的煩燥,緊擰的眉毛,將他的五官襯得更為嚴肅了起來。
如果靜嬪肯安分一些,待到孩子足月,那自己的兒子又怎麼會是一個體弱之人?
皇上有些無奈地閉了閉眼,「辛苦你了,丫頭。」
安瀟瀟愣了一下,皇上有多久沒有這麼叫過她了。
看著皇上明顯有些疲憊的神色,安瀟瀟的眼神也暗了下來。
「皇上,已經去為您尋找三葉蘭了。所以,這段時間,您還是要多休息。若是無聊了,不妨就去賢妃宮中逗逗小皇子。」
皇上的唇角微勾,看起來卻是一抹苦笑。
「瀟瀟,朕的身體如何,自己清楚,你無需再三地提醒朕了。朕能活到現在,還有了兒子和女兒,已經很知足了。」
安瀟瀟察覺到皇上又開始有些悲觀的情緒了,自然是不樂意。
「皇上,您的身體好著呢。等到三葉蘭一送到,我和鬼老便可以再幫您制出靈藥來。到時候,您便是再納三千佳麗也無妨的。」
皇上撲哧一聲,「你這丫頭,膽子真是越發地大了起來。連朕的玩笑也敢開了。」
看到皇上笑了,安瀟瀟倒是鬆了一口氣。
「皇上,您還年輕呢。子嗣方面,有的是機會,千萬不要多想。」
「朕知道你和清流為朕做了不少事。朕心裡都清楚著呢。行了,你也回去吧。再晚了,一會兒清流就該上這兒來找人了。」
「是,皇上。」
安瀟瀟還沒到宮門口呢,就看到澈公子步伐急快地尋了過來。
一看到她,第一時間便是先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安瀟瀟知道他又是犯了疑心病,卻故意逗他。
澈公子抿了抿唇,「我才從大理寺出來,一回府就聽說你被皇上叫進宮了。怎麼了?」
「沒什麼。還不是為了那位小皇子。」
安瀟瀟說著,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說實話,對於那位小皇子,我也是真的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孩子太小,藥也不能用,只能幹等著。」
安瀟瀟心裡的確是犯愁了。
若是在現代,至少還能將孩子放進保溫箱裡,八個月大的孩子,成活的機率是很高的。
可是這裡是古代,哪裡有這等條件?
「孩子的心肺發育不成熟,我就是擔心萬一孩子生活的環境不好,或者是再不小心,這孩子就極容易被感染的。」
澈公子皺了皺眉,雖然她說的話裡頭,有些詞不是很明白,可大體的意思還是知道的。
總之就是說,這孩子現在不好養活。
「周夫人那邊如何了?可有什麼進展?」
安瀟瀟總覺得靜嬪和周夫人會有這樣的心思,應該不是偶然。
而且,一般人也不會想到這樣的法子。
畢竟那是皇宮,太冒險了。
「周夫人只說那藥是自己差人買的,主意也是她出的,靜嬪並不知情。」
安瀟瀟冷笑一聲,這是擺明了想要自己全擔下來,以保全靜嬪,也保全撫安伯府了!
一想到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安瀟瀟真恨不得將她們母女都給凌遲了!
「她想獨自承擔下這一切來,也得看本王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