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沒有了高階邪靈獸,卻多出不少普通邪靈獸,想來作為這片區域霸主的那頭邪靈獸並不允許高階邪靈獸的存在。
若稍稍仔細觀察,肉眼可見的是曾經正邪大戰的痕跡,雖然千年來,豐茂的草木已經掩蓋了許多,但仍能在不經意處閃現著各種凹坑、碎片、碎骨。
又過了半個時辰,方漁已經鎖定這片區域的邪靈獸霸主。
不過,他卻帶著璇素和方力淵繞道而行,直奔深淵,他想先看看深淵到底為何。
終於,在出發一個時辰後,三人來到深淵之側。
璇素被遠遠的留在百丈之外,唯有方力淵跟在方漁身後。然而,他也在深淵邊緣就主動停下。
「宗主……」方力淵忍不住叫了一聲。
方漁回頭笑道:「你先去保護璇姑娘!我要下去探一探……」
方力淵嘴角一陣抽動,也不知是被邪氣影響的,還是對方漁這種冒險行為的無語,總之看到方漁一步步向深淵走去,他的心中竟生出畏懼。
此處深淵並非懸崖,而是一處陡坡。
安全起見,方漁並沒有走下陡坡,而是以罡氣將自身托起向下而行。
前行不到五十丈,身後的方力淵已經看不到,方漁突然加速,畢竟在他的觀念中,浪費在路上的時間實在沒有意義。
終於,千丈之後,他來到一處峽谷,當他看到峽谷兩側刻畫的陣紋時,明白此處就是剛才他神念探查到的地方。
果然,他努力向前,卻被陣法所阻。
再看看陣紋刻畫的「回」字紋路,他明白這是一種過濾陣法。
「難不成這種陣法只允許邪修通過?」方漁如此想著,便以神念尋來一塊已經被邪氣沖刷過無數次的植物,果斷投了下去。
植物順利通過陣法,卻在陣法後不知多少丈的地方,觸碰到第二層陣法。
而後對方警鈴大作,立刻有長著馬頭的邪修出來查看。
方漁見狀不妙,趕忙以神念裹住自身,極速後退百丈,躲入石縫之中。
或許總有落石和邪物落入峽谷,一隊馬頭人罵罵咧咧一陣之後,有人從口中噴出火焰將那株邪靈植化作灰燼。
方漁鬆了口氣,邪修一方居然有軍隊在此駐守,這是他之前萬萬沒想到的。
從石縫中走出時,他感覺到石頭的異樣,仔細看去,石上密密麻麻的抓痕,甚至還有血液凝結的痕跡,想當年眾多邪修便是沿著這處深淵沖入老掌界,和正道修士大戰在一起。
若只是一塊石頭如此,方漁只能感慨一下當年大戰的不容易,然而當一眼掃去,周圍皆是如此的時候,給他帶來的震撼就非常巨大了。
不僅如此,若是仔細看去,武器碎片,骨頭碎片,還有各種法衣、裝備碎片、以及火燒痕跡、冰凍痕跡、刀砍斧鑿的痕跡,這些夾雜在一起,只在無聲的訴說當年慘烈的戰況。
「難道這麼多年,就沒人來過此地嗎?」方漁不禁產生疑問。
繼而,他又想到若是將這些碎片撿走,估計是一筆不小的財富……看來他這是受到方力淵這個生意人的影響。
想到這裡,方漁不禁露出笑意,千年前的各種痕跡給他帶來的震撼,瞬間被這一臉笑容所化解。
深淵上,璇素和方力淵聽方漁訴說著深淵下的情景。
方力淵忍不住說道:「我恨不得殺過去看看!」
方漁笑道:「沒戲,除非你能破開那個過濾陣法,這種陣法別看簡單,一旦你攻擊了,馬上就會遭到最直接的反擊。」
方力淵一愣,又笑道:「這不就和七曜宗的陣法一樣嗎?咱們四處搜尋一下,看能不能搞到一塊令牌。」
「不一樣,這種陣法是基於身體內真氣進行判斷的,想進去,除非你能偽裝成邪修,徹底掩蓋你正道修士的氣息,但這只是第一步,進入之後還會遇到別的陣法,那些陣法或許才需要令牌。」
「難道就沒辦法偷襲嗎?」方力淵雖然極不喜好陰損招數,卻還是這樣問了出來。
方漁搖搖頭,猜測道:「煉獄走廊應該就是當年雙方約定的戰場,咱們那邊稱作『界山』,過了之後就是煉獄走廊,對方這邊是個深淵峽谷,出來之後也是煉獄走廊。」
「所以,這是當初的戰場,那當年的遺蹟應該很多吧?」方力淵的眼睛亮了起來。
方漁點點頭,說道:「我看邪修一方還有軍隊駐紮,恐怕好一些的寶貝早就被人撿走了……」
「嗯,不過也不一定……」
方力淵說這話的時候,方漁知道攔不住他,呃……恐怕也攔不住璇素,因為他看到璇姑娘的大眼睛閃出了小星星……
於是,七曜宗的宗主方漁帶著他心愛的女人和護衛隊長,化身探寶三人組,他們一邊緩緩前行,一邊探索起來。
方漁其實無心於此,卻也借用著神念四處搜尋的時候,將他認為的寶貝一一點出,璇素偶爾借用一下因果牽連,將寶貝的另一半找到。雖然皮質絲質的寶物似乎很難修復,但若遇到金屬寶物,完全可以拿來修復,尤其是最近方漁練槍法之後,方力淵跟著用起了棍,修復刀劍可能很難,但溶化後,鑄成鐵棍完全沒問題。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寂靜的煉獄走廊不斷傳出方力淵的大笑聲,很快三人就沉迷其中,洋洋自得起來。
越是靠近深淵峽谷,當年的戰鬥越激烈,留下的保護就越多,因此三人前行的路線都在深淵峽谷邊大約五里範圍。
然而,三人卻從沒找到過儲物袋、儲物戒等儲物法寶,看來這處戰場早就被人打掃過,儲物裝備自然是要被首先拿走的。
時間不長,方漁發出警報,提醒方力淵和璇素二人有強大的邪靈獸接近。
二人不明所以,卻也老老實實停下。
璇素一個閃身,躲在方漁身後;方力淵則在原地沒動,他拿出武器,準備戰鬥。
只聽沙沙聲由遠及近,一隻一人高的暗金色螳螂,閃著透明的翅膀,輕快而來。
「這是洞虛後期左右的幽冥暗刃螳螂,單一屬性靈獸,呃,是被邪氣侵擾之後的金屬性,現在應該處在半邪靈獸的階段,嗜血特性明顯,對正道修士有仇恨……」
方漁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洞虛後期」,方力淵就迫不及待的高高躍起,直衝向那隻暗金色螳螂。
「小心!」璇素忍不住叫道。
對方力淵這著急忙慌的性格,方漁只能報以無奈苦笑,他心中估算著方力淵與暗金色螳螂之間的實力對比時,手上一團真氣也蓄勢待發。
說時遲,那時快,方力淵很快就來到和暗金色螳螂對決的位置上。
然而,還不等他動手,只見那螳螂舉起手中暗金色的大刀當頭劈了下來。
方力淵被嚇得趕忙向後躲開,然而螳螂的前肢有二,故所使乃是雙刀,一刀落空,另一刀隨時跟上,且螳螂後腿力量強大,這跟進攻擊,用的並非飛奔,乃是雙腿躍出,力量、距離都要強過方力淵的躲閃。
匆忙間,方力淵只得以手中鐵棍抵擋。
「噗嗤……倉啷」的聲響傳入眾人耳中,「噗嗤」一聲是大刀擊破方漁給方力淵布在周身的護罩,「倉啷」一聲是大刀砍在方力淵的鐵棍之上,鐵棍只是稍稍阻擋大刀前進,便被切斷。
好在鐵棍還能提供稍稍阻擋,這才讓方力淵的肩膀堪堪躲過螳螂的大刀。但跟著他身上的寶衣被大刀的刀尖划過,直接撕成兩半。
就在這危急時刻,方漁的罡氣也到了。
它先是頂住螳螂再次攻擊而來的第三刀,而後又是一股罡氣將螳螂死死壓住。
在這裡,方漁並沒有用他擅長的神念攻擊,是因為第一次與螳螂戰鬥,他擔心螳螂的神魂不一定在它的頭部,萬一不在,耽誤了救援方力淵的時間,那就麻煩了。
因此,即便費點兒勁兒,他也要用更加穩妥的辦法。
此時的方力淵為了保命,已經盡全力摔躺在地上。
見到方漁制住螳螂,他抹一把頭上的冷汗,趕忙將被割開的衣服用手掩住。
方漁一道罡氣將站起來欲要報仇的方力淵送到一旁,而後從儲物戒中將進來之時配給的寶衣扔給方力淵。
「把衣服換上,成什麼樣子了!」
方漁這話語氣不善,嚇得方力淵一縮脖子。
他心知剛才一番表現,讓方漁不高興了,他趕忙躲去一邊老老實實的去換衣服,心中不斷盤算著不要讓方漁真的生他的氣。
遠處璇素望著這裡發生的一切,擔憂之色顯而易見,但她也不敢上前添亂,畢竟方力淵都差點兒被瞬殺,這隻被方漁稱作幽冥暗刃的螳螂實力實在不凡。
這時,只見方漁打出一個手印,一道光屬性真氣自他手中發出,照在幽冥暗刃螳螂身上。
只聽「呲呲」的聲音傳出,螳螂身上不斷冒出白煙和金色的虛炎,頃刻間螳螂的身體便挺直在地上。
方漁見那暗金色螳螂體內的邪氣被消磨的差不多,收手前又將一道「生」屬性真氣打入其體內。
原本不打入這道「生」屬性真氣,以這暗金色螳螂的狀態,醒來都需要好久,就更別說身體會虛弱很長時間了。
現在藉助這道「生」屬性真氣,那暗金色螳螂瞬間就睜開眼睛,本能驅使,他一個鯉魚打挺就蹦了起來。
愣了一陣後,他終於意識到是面前的人類修士救了他。
他收起暗金色大刀,對方漁深深行禮,並以神念傳音道:「正道軍團,靈獸軍暗刃部,螳三螂感謝恩人救命之恩!」
方漁露出善意的微笑,給螳三螂還禮。正道軍團的靈獸軍,那應該是千年前正邪大戰時的軍隊,看來這位螳三螂要麼就是當年參戰之人,要麼就是當年參戰之人的後代。
方漁同樣以神念回復道:「天武聯盟長老兼七曜宗宗主方廣宇,見過螳三螂元帥!」
不論這位螳三螂當初是否真是元帥,以當下的觀點來看,洞虛後期以上的修為,都足以被稱為元帥,因此方漁稱呼他為元帥只能說非常保守,當然也只能稱呼到這個程度,畢竟當年的大元帥肯定不是眼前這位。
螳三螂趕忙擺手道:「您是七曜宗宗主,七曜宗乃是天下有數的大宗門,可不敢如此稱呼我,傳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當初我父螳一螂乃是靈獸軍的元帥之一,我是靈獸軍大將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方漁笑道:「按照當下的傳統,修為在分神以上,可稱為元帥,若有職務,可稱為大元帥。」
螳三螂神情一滯,幽幽說道:「那的確和之前大不一樣了!」
方漁露出詢問的神色,螳三螂解釋道:「正邪大戰之時,分一線二線軍隊,一線直面邪道修士,二線防守。一線士兵最低要求為築基期,金丹期為大隊長,正常情況元嬰期為大統領,將軍的最低要求是出竅期,合體期為大將軍,洞虛為元帥,大乘期為大元帥,渡劫期以上才能為統帥和大統帥……」
方漁點點頭,看來千年之後的今天,修真世界已經嚴重退化。
螳三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戰爭開打時,我是出竅期的將軍,到結束時,我是分神巔峰的上將軍,彼時為了讓我們留下守衛界山,修真聯盟的一群老傢伙幫我將修為提升到合體期,任命為界山守衛大將軍,至此我便在這界山駐守下去。」
方漁問道:「我看您這是被邪氣侵擾了……」
螳三螂嘆口氣,說道:「這得說起二百……呃……三百年前發生的一場正邪衝突……」說到二百年還是三百年的時候,只見螳三螂數著自己腰間的骨頭節。
方漁沒有問原因,但想來這是螳三螂計算時間的一種方式,比如每百年他的骨頭節會長一節之類的,通過這樣他可以判斷出時間過了多久。同樣,這也說明螳三螂在被邪氣控制的這段時間內,是無意識的,不然也不會記不住時間。
只聽螳三螂繼續說道:「當年天武聯盟在老掌界與邪修一場大戰,最後將邪修擊退,界山守軍卻從一支完整的軍隊打成現在只剩下十大將軍與大帥守護,我也是在那之後不久,就被邪氣入侵,失去了意識……」
喜歡方漁重生記
第五百三十章 螳三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