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幾年前,聽到這樣的對白,越水七槻一定會開始起鬨。
當初她就讀的學校校規嚴苛程度堪稱變態。但眾所周知,被壓制的愈狠,反彈也就會愈發強烈。
身為北島的第一助理,越水七槻十分清楚北島口中的隨時有空,完全就是在開玩笑。
如果真的有空,那面對數之不盡的邀約,她為什麼會毫不遲疑的通通回絕。
或許,她只願意和陸仁一同分享彼此的時間。
想到這點的越水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這種上司間的八卦顯然要比一般的八卦更為刺激。
只是,現在畢竟不是兩年前。她面前的這兩位,更不是她的同學或者前輩。
校園時期可以被拿來起鬨的青春話題,在踏出校園的那一刻,它就已經被看不見的鎖鏈給牢牢捆了起來。
那是寫做秩序,讀作階級的鐵索。
現在的越水只能這樣安靜的坐著。起鬨?那是絕不可能的。
在和陸仁單獨相處時,越水倒是敢無所顧忌的開玩笑。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欠陸仁的已經還不清,也做好了相應的覺悟。
既然如此,那欠債的在某種程度反而成了大爺。
可在平時就很嚴肅正經、不苟言笑的頂頭上司北島面前,隨便拿她的私事開玩笑,越水覺得自己就算沒考上大學,但也決不能算一個蠢貨。
有些事,只可意會。
越水強把自己注意力從對面兩人身上轉移,開始同自己老夥計島袋君惠聊起天。
後者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大和撫子的溫婉模樣,嘴角帶著淡淡笑意、語氣姿態不急不緩。
而在和她的交流中,漸漸的,越水七槻也受其影響,心情逐步變得平靜下來。
正如古漢語中所說的那樣,心如止水。
這個詞其實並不單指心情平靜,波瀾不驚。
它更重要、更深層次的寓意在於,平靜的水面如同鏡子,可以照見內心,照見真我。
越水正是如此,她逐漸從先前的急躁中掙脫出來,慢慢的、安靜的發現了之前一直被自己下意識所忽略的關鍵信息。
那就是她有點太在意陸仁了。
她在意他的神情、她在意他的動作、她在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哪怕有些話並不是同她講的。
她是如此的在意陸仁,也相應的期盼陸仁能同等的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即使這根本不可能。
越水七槻無比清楚這一點。
她來的太晚,晚到那裡根本沒有她的位置。
可陸仁偏也來的那般遲,又那般狡猾。
這個卑鄙的、無恥的、陰險的、行事不折手段的傢伙,究竟是在哪一刻,就止步不前,永久的停在了那個地方呢?
越水清楚自己對陸仁懷有的感情絕不是愛情。因為但凡有一絲的機會,她都不會讓這份感情止步於友情。
她是名偵探,她破獲了成百上千起的案件,她把數十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送進了監獄。
她是甲子園的明珠,她有著自己的驕傲。
可越水也無比清楚,她以後要真動了戀愛的念頭,她一定會忍不住把那個人和陸仁進行對比。
「君~」
「唔?」面對這個十分怪異的稱呼,島袋君惠雖然反應了過來,但依舊沒搞懂越水七槻究竟又弄哪門子么蛾子。
越水揉了揉眼角,「我是在想,世界這麼大,有這麼多人。為什麼偏偏就遇見了咱們老大呢?」
「為什麼?因為你運氣差唄。」陸仁呵呵笑道。
有些事陸仁同樣也想不通。為什麼總有犯罪分子喜歡找毛利一家來當證人。
真就趕著躺的送唄。
相比之下,越水七槻其實都算是有正當理由了。畢竟她當初把那群名偵探聚集起來,主要目的是為了找出潛藏他們之中的殺人兇手。
但也正因有正當理由,陸仁才會真心嘲笑她運氣差。
畢竟是自己的手下,總不能說她太笨,能力不足比不過柯南他們吧?還是得來點鼓勵教育的。
灰原,「」
北島,「」
妃英理,「」
島袋君惠,「」
沉默了好一陣後,越水七槻收拾好心情,真誠發問道:「老大,有沒有人說你挺討人厭的?」
「那還用說。多的都數不過來。」陸仁對神之筆的名聲還是很有數的,「不過他們都拿我沒辦法。」
「你說得對。」越水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昏頭了,當著陸仁面搞這種少女傷情的戲碼。
這貨平時究竟是個什麼德性,她還能不知道麼?
在自己真正難過無助時,陸仁很可靠。但在平時的日子裡,他就是那個最讓別人難過的狗東西
灰原在無語了一陣後,心情也平復了過來。
心思細膩的她自然清楚越水七槻剛才那句笑著問出來的那句話中,藏著多深的惆悵和遺憾。
那既是理性的告別,也是感性最終的告白。
可惜面對這樣洶湧的情緒,陸仁選擇撐開了傘,還洋洋得意的甩了別人一身水。
灰原無語的同時,又感到一陣安心。
就陸仁這個狀態,等他在這方面開竅的時候,說不定酒廠早被干趴下,她也早研製出永久性解藥,徹底恢復真身了。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她到底能不能忍到那個時候。
畢竟感情從不講理,也從不講時機。越水七槻剛就親身示範了一波。
嗯無所謂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
灰原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重新閉上了雙眼。
她昨晚查閱文獻又不自覺熬了夜。可如果只是為了柯南的事,鬼才要那麼晚睡。
困意襲來,灰原很快沉沉睡去。
陸仁見狀也不再繼續聊天,以免吵著她。北島她們亦然。
傍晚時分,這趟列車終於抵達了終點。
出了車站,坐上早已包好的大巴車,一行人不久後就到達了目的地,伊豆海灘邊的一家豪華酒店。
也正是在這裡,陸仁他們和另外一撥人很巧妙的就這麼相遇了。
嗯至少在小蘭的認知中,她成功表現出了很巧妙的樣子。
「媽媽,仁哥,小哀,你們怎麼也在這裡?這也太巧了!」
陸仁,「」
妃英理揉了揉眉心,一半是坐車頭疼,一半是覺得自己崽有點問題。
「蘭,你當初校園祭演舞台劇的時候,為了節目效果,表演的誇張一點沒什麼問題。但你平時就不要這麼演了,太假。很容易會讓對方覺得你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