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三立苦笑道:「陸書記,算我對不住你。」
這個話說出來,意思已經很明顯,仇三立「被」病退了,這一切來得徵兆全無,完全打了陸漸紅一個措手不及,雖然並不影響他的部署,但是這意味著常委會上自己又失去了寶貴的一票。汪含韻啊汪含韻,出手還真夠狠毒的,不知道是以利誘還是威逼,居然讓仇三立臨陣脫逃了。
不出陸漸紅所料,在最後的選舉中,汪含韻如願以償地獲得了省人大常委會主任一職,原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不動,魯寒星也通過了省長的選舉。
兩會如期閉幕,在這一次不是交鋒的交鋒中,陸漸紅再一次。這讓陸漸紅感覺到汪含韻的所做所為並不是沒有套路,反而是一環扣著一環。
陸漸紅決定加快動作,如果總是這麼被動下去,事情只會向越來越糟糕的方向去發展。
汪含韻的心情非常之好,到現在他還很清楚地記得當自己被選為人大常委會主任的時候,陸漸紅震驚和無奈的神色。這讓他很有成就感,都說陸漸紅是刺頭,也不過如此,三拳兩腳便搞得他魂飛魄散語無倫次了。
正愉快間,抽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這是他的私人號碼,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在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汪含韻神色不由一整,將門關上了,才接通電話,道:「是我。」
汪含韻靜靜地聽著,烏黑的臉上看不出神情,不過越來越緊的眉頭卻顯示出事態的不爽,聽到後來,他實在忍不住開口了,道:「這是你們生意場上的事,你要我怎麼插手?事情又不是發生在甘嶺!」
又聽了幾句,汪含韻道:「先去探探對方的底,難道這些都要我去教你嗎?」
電話是梁詩棟打來的。梁氏企業遭遇了全方位的阻擊,所涉及到的房產、金融等行業全面下滑,股票也是大跌,這對梁氏的打擊是很沉重的。自從梁詩勁去世之後,梁國忠也認識到各自為戰並不妥,將股份重新整合後,由梁詩棟任董事長,梁詩華任副董事長。
可是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裡,梁氏企業遭受的打擊非常之大,拿出好幾項措施,甚至於梁國忠親自出馬,也沒有能力挽狂瀾。
經過調查,從表象上來看,是一個叫做新興集團的公司在唱對台戲,原本他們根本不在乎這樣的一個新生公司,可是接著他們便發現情況不對,這個公司完全是衝著他們來的,一方面壓低價格跟他們對著幹,另一方面又通過別的一些小動作對梁氏的股票進行干擾,這個時候他們才對新興集團重視起來。調查的結果令他目瞪口呆,這個公司的董事長居然是香港商界巨頭諸葛青雲,諸葛青雲也不遮遮掩掩,真刀明槍地跟梁氏卯,以他多年的經營頭腦再加上安氏企業雄厚的經濟實力,又是突施冷箭,自然效果明顯。
調查越是深入,越是讓他們心驚,因為他們發現,這個新興集團的前身居然就是王朝集團,而收購者諸葛青雲竟然是陸漸紅牽的線,這時他們才意識到,這極有可能是陸漸紅搞的把戲。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證明陸漸紅一早便把局布下了,只不過是遲遲沒有發動而已。
陸漸紅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始動作,會不會與汪含韻對他燒的火有關呢?如果是這樣,汪含韻隱藏的身份陸漸紅也就有可能知道了。
所以,才有了這個電話。
「不要慌。」汪含韻說得很輕巧,可是梁詩棟卻是坐不住了,要知道這個局面延長一天,帶來的經濟損失都是他肉疼,時間不要久,一個月之內如果扭轉不了局面,梁氏不死也得脫層皮,而且這層皮有可能永遠都難以復原。
在汪含韻要他們不要慌的時候,梁詩棟陪著梁老太爺趕到了省城。沒有你梁氏企業,他汪含韻還是干他的省委一把手,那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接到梁國忠的電話時,陸漸紅剛剛從「碧玉樓」茶座出來。
到這個茶座自然是跟周波會面,這也成了他們會面的秘密居點。
在這裡,陸漸紅得到了一個消息,一個讓他釋然又感到憤怒的消息,是關於仇三立為什麼臨陣脫逃的。
原因非常簡單,仇三立的孫子仇建明犯了事——強>
說白了,也不是強jian,對方是自願的,可問題是,那個看上去有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居然只有十三歲,法律規定,與未滿14周歲的女性發生性關係,無論對方是否自願,一律以強jian罪論處。
原因簡單,事情當然不簡單。
仇建明認識了一個生意夥伴,談得很融洽,一高興就喝多了,人喝醉了,膽子就大了,一些平常不敢幹的事也就敢做了,所以稀里糊塗地跟一個女孩發生了關係。
沒想到這關係一發生,那女孩就翻了臉,要告他強jian,當那個生意夥伴笑嘻嘻地進來時,他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個局。
接下來一切都明朗了,為了孫子的安全,仇三立不得已「被病退」。
陸漸紅聽到這裡,不得不佩服汪含韻,這種伎倆都用得出來,只是還有一點疑問,那就是周波何以知道得如此詳細。
周波只說了一句話:「孟秘書那晚帶著個女孩遇到的那個混混就有份參與。」
陸漸紅點了點頭,道:「把這個人的名字和住址以簡訊的形式發給關書記。」
周波猶豫了一下,道:「陸書記,他是我表弟,能不能網開一面?」
陸漸紅笑了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事實的經過和參與的人,沒有別的意思。」
從碧玉樓出來,剛上車,便接到了梁國忠的電話。
聽到梁國忠的聲音,陸漸紅本來有些笑眯眯的神色頓時斂在了臉上,淡淡道:「什麼事?」
梁國忠沉默了一下,道:「漸紅,我能跟你談談嗎?」
陸漸紅淡淡道:「你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嗎?」
「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梁國忠已經完全放下了臉面道,「算我求你!」
吃了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