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東書記何出此言,我可不敢當。 」陸漸紅對這套虛偽早已經麻木了,事實上他原本對舒慶東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兩人也曾有過配合,算得上是朋友,只不過舒慶東屢屢壞規矩,這讓陸漸紅還是很有感覺的,記得在京城的時候,龍有為的兒子龍天冒犯自己的時候,他就曾做過說客,當時陸漸紅給了他一個面子,想不到這一次他居然插手重安的事情,而且還想瞞天過海,陸漸紅認為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他不是萬能的,自己這個直轄市市委書記當他是一盤菜他才是一盤菜,不當他是一盤菜,他就啥也不是。
「漸紅,你認為你們我倆關係怎麼樣?」舒慶東忽然打起了感情牌。
「你認為呢?」陸漸紅笑著道,「我可不是什麼人的電話都接的。」
舒慶東的聲音在電話里笑得很真誠:「漸紅,實不相瞞,我是有求於你,還希望你能給我個面子。」
陸漸紅情知是什麼事,不過他還是道:「能幫得上忙的,自然沒問題。」
舒慶東的聲音微微有些放低:「華志強那個案子,你就抬個手。我知道你這個人是執法如山的人,為了不讓你為難,這個案子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陸漸紅道:「能請得動你這尊大神的,還真不是一般人啊,我倒是沒想到華志強有這麼大的能耐,怪不得一直死扛著不肯改制,原來身後是有後台的。」
舒慶東聽陸漸紅話音里略有些諷刺之意,心裡微嗔,道:「我倒不認識他,只是欠了朋友一個情,這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債,實在是沒辦法。」
陸漸紅道:「我要是答應你了,你豈非也欠了我一個人情了?這可是個死局啊。」
舒慶東笑道:「如果有幸能為你這位政治明星效勞,實乃我之所願,求之不得啊。」
陸漸紅真的被舒慶東打敗了,人在江湖走,情義字當頭,說誠心話,陸漸紅是可以給舒慶東這個面子的,但是現在的形勢不一樣,暫且不說陸漸紅鬆了這個口,會影響到華泰製藥的改制,就是丁曉華那邊陸漸紅也是無法面對,當下道:「慶東書記,現在的重安形勢微妙,你也知道,重安國有企業改制的壓力很大,上周去京城挨了仇副總理一頓好批,都是拜這個華志強所賜啊。現在不少企業甚至於不少官員都在觀望,說是看笑話也不為過,我現在可是被放在火上烤著呢。」
陸漸紅說的不算含蓄,也沒有必要去含蓄,免得舒慶東裝糊塗,這擺明是在告訴舒慶東,華志強這件事情,既然紀委高調抓人,報復也罷,查處也好,惡人已經做了,絕無再收手的可能,如果就這麼讓華志強快快活活地走了,重安也就沒陸漸紅這號人物了。
舒慶東顯然也聽出了陸漸紅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這麼說,人你是不肯放了。」
陸漸紅感覺得到舒慶東語氣上的變化,雖然他不想與舒慶東反目成仇,但是關係到原則那是半步也不會退讓的,便淡淡道:「華志強如果沒有問題,我不可能去難為他,但是他如果有問題,你也說了,知道我是執法如山的。」
「那……好吧。」舒慶東當先掛斷了電話,眼角不住地抽搐著,原以為以他與陸漸紅的交情加上他現在的位置,這件事情根本不成問題。是的,這的確有點觸犯底線,但是在如今這樣的社會中,那麼多違法亂紀的人,你能抓得了多少?
「俞叔,這事我沒辦好,人家不給面子。」舒慶東打了一個電話,恭敬地道。
「我知道了。」一個老者的聲音淡淡飄過。
陸漸紅放下電話,仔細回味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還真有些不尋常的地方,舒慶東是什麼人?當時任老爺子都絕口稱讚的人,他怎麼會為了一個國企的負責人向自己放下顏面來求這個情呢?那也就是說,這個華志強的背景真的不小,大到可以叫得他舒慶東來辦這件事情,陸漸紅還真想不出京城有這麼一號人物來。不過陸漸紅隨即便啞然失笑,自己在重安的動作,或許琦峰總理不會插手,但是如果有外界力量介入的話,他該不會袖手旁觀。哼哼,拼後台?可以奉陪。
「曉華書記,情況怎麼樣了?」不過為了避免這股力量的介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陸漸紅決定加大審訊的力度,儘快把這個案子給結了。
「他已經要扛不住了,防線已經亂了,今晚,最近明天早上就會有結果。」丁曉華信心滿滿。
「好,為了避免有外部力量干擾辦案,從現在開始,轉移審訊地點,所有人員嚴格保密,在他沒交待之前,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出審訊地點,包括我在內。」陸漸紅的聲音顯得異常有決心。
丁曉華的心裡忽然間升起一股熱血之情,她很清楚地知道,陸漸紅如果做順水人情,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她這個紀委書記還能跟市委書記對著幹不成?陸漸紅要求她這麼做,很顯然,他已經下定決心辦這個案子,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對紀委工作的一種支持,自己說什麼也要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辦到底,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大不了也就不幹這個官了。
只是令陸漸紅沒有想到的是,事情遠遠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就在下午,發生了華泰製藥員工集體上訪事件,秦必林被搞得焦頭爛額,而何必卻是沒有露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原本事件很容易處理,秦必林也做了解釋工作,對於華志強本人,市紀委正在調查,對於華泰製藥,區里已經拿出改制方案,正在按程序進行,並且以重安鋁業為例,絕不會讓職工的利益受到損害。事情到這裡,也差不多了,然而隨著國資委調研組的到達,形勢一下子變得混亂而複雜了起來。
2948順水人情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