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省委副秘書長的級別比一個處長要高多了,但是由於人選的不一樣,打擊的層次也不一樣。周琦峰的侄兒沒能晉升,一方面是他本身影響不好,但更重要的一面是龍翔天故意壓著。龍翔天入選政治局候補委員的呼聲低了,周琦峰似乎有所抬頭,便借著這個機會壓一下他,讓他知道,在江東,還是我龍翔天說了算的。讓周琦峰的人干省委副秘書長,這是另一種平衡罷了,明眼的人當然能看得出來,這是龍翔天放給周琦峰的一口食。周琦峰還不得不吃。
周偉龍曾經跟他說過與陸漸紅之間的矛盾,他不了解陸漸紅,加上周偉龍的一面之辭,對陸漸紅還是有點看法的。所以,龍翔天把這口食端過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了,委婉地表達了不同意見。
不過考慮到陸漸紅是龍翔天提出來的,這口食還不能吞得太猛,推出了自己的人之後,把政府這邊的副秘書長讓了出來。
現在很明顯,龍翔天是借著陸漸紅險些被撞的事說事,表面是說案子,實質上卻是在告訴周琦峰,在江東這塊地頭上,我完全有機會也有能力讓你下不了台,以後做人也收斂一點。
看著兩人表情上的微微變化,龍翔天覺得自己的敲打達到了效果,道「我一會還有個會。」
等兩人出了門,龍翔天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材料來,反映高福海在湖海公推公選中竊題盜卷的情況,這是上面的人轉給他的,並沒有聲張。龍翔天很惱火,這種事不用調查他也知道是誰幹的。霍華德啊霍華德,你真是枉做小人,你搞高福海我沒有意見,但是像這樣直接捅到上面去,簡直是不把自己這個省委s記放在眼裡啊。
陸漸紅正在辦公室,接待米新友。天越來越冷,米新友雖然拿下了地皮,但此時並不適宜動土,況且還有一些相關的手續沒有辦理到位,米新友說「國土廳的建設用地管理處副處長周偉龍你熟不熟悉?這傢伙把我的手續都卡在那裡,要是熟悉的話你幫我去打個招呼。」
兩人的關係如斯,說起話來也不需要轉彎抹角。
陸漸紅一聽是他,頓覺頭大,他不出面還好,如果出了面,可能更會拖延了,不過陸漸紅並沒有把他們的矛盾說出來,道「回頭我幫你想想辦法吧。」
陸漸紅答應了下來,米新友也不多說了,道「郎晶離開燕華了,你知不知道?」
郎晶要去香港參加一個演出,臨行前發了簡訊給陸漸紅,這他是知道的。不過他不想在米新友面前提到郎晶,米新友見他只是微微點頭,不由笑道「怎麼了?我都想開了,你還想不開?」
看著米新友一臉的坦然,陸漸紅覺得自己有點小人多心了,笑了笑說「這事我總覺得對不住你。」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米新友大喇喇地說,「你猜那天郎晶跟我說什麼了?」
陸漸紅也很好奇那天在龍騰大酒店,郎晶說了什麼讓米新友面露喜色。
米新友笑道「她說可以介紹幾個美女歌星讓我認識,這次賺了,放棄了一棵樹,回報了我一大片森林。」
陸漸紅一直在考慮米新友的土地手續問題,這件事還是要通過分管這一塊的副省長高福海的手才行。想到這裡,陸漸紅打了高福海辦公室的電話,道「高省長,我有件事情要向您匯報一下。」
到了高福海的辦公室,秘書郝海東熱情地為陸漸紅泡了杯茶,然後退了出去。
陸漸紅道「前些天,省里的幾塊地皮競標出去之後,有開發商反應,辦理手續時在國土廳那邊卡了殼,經過了解,是建設用地管理處副處長周偉龍的問題,所以我來請示你一下。」
換了別的人,只要陸漸紅一個電話打過去,就可以解決問題了,但高福海是知道周偉龍其人的,所以並不怪陸漸紅把問題交到他這邊來,可是他本人在周琦峰那邊也並不得寵,況且周偉龍只是個副處,以他副省長的身份打電話給他,未免把他看高了,於是當著陸漸紅的面打了個電話給國土廳廳長孫成。
「孫廳長嗎?我高福海啊。」高福海淡淡道。
孫成笑道「高省長,有什麼指示?」
「孫廳長,省委高書記和周省長一再強調,辦理手續以從速,尤其是對到燕華來投資的客商更是要全力協助,現在有人把狀告到我邊來了,說某位副處長有故意拖延之嫌,你可要重視啊。」高福海仍然是那副淡淡的口吻。
孫成聽得一頭惡汗,高福海這番話把他指向了與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這個罪名他可不敢當,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道「有這樣的事?高省長,您放心,我馬上過問此事。」
放下電話,孫成氣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水都濺了出來。也不怪他生氣,高福海的話這麼一說,他就知道是誰了,肯定是那個仗著省長叔叔的周偉龍。提到周偉龍,他也是恨得牙痒痒的,雖然表面上還是很尊重自己這個廳長,像這種刁難客戶的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也說過幾次,可是這小子嘴上一套,背後一套,完全是陽奉陰違,我行我素。
高福海的這個電話是把責任都向他頭上壓,惡人都給他一人當了。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惡人還是要做的。
想了想,讓辦公室主任打電話給周偉龍,要他到辦公室來一趟。
周偉龍來的倒是挺快,當著辦公室主任的面挺客氣,主任剛剛走,便一p股坐到沙發上,說「孫廳長,找我什麼事?」
這個態度讓孫成的心裡極度不爽,媽的,老子好歹是個廳長,你一個副處長仗著叔叔也不能這樣啊,行,別讓我抓住痛腳,不然我一棍子弄死你。心裡發著毒誓,臉上卻帶著笑,很親切地道「偉龍啊,最近工作累不累啊?」
枉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