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這樣的赤貧之地出一個上靈根的人已經是超乎我的想像了,要說是純靈之體,我還真不相信!」
「帝煊說的沒錯,上靈根確實常見,而且是這封國百年的時間演變的結果,平淡無奇的幾百年,必定會出一個天才攪動風雲,很顯然趙定就是如此幸運,不過對於純靈之體的人來說,有可能上萬年不會出現一人,但是也有可能一千年之內會出現多人,因為這是完全關乎到上一代人的奇遇。」
「趙定嗎,這就是所謂的天才,我看他修為只有練氣七級的樣子,應該是上靈根中的偏靈根,真是少見多怪。」
「好了,就單憑小姑娘的語氣以及動作還不能夠判斷出到底是不是純靈之體,再者這種體質的人不宜修煉,只能夠供奉起來,就算是也不足為怪了。」
就在他們三人各自交換建議的同時,林元也仔細打量了奉靈閣的九人,但是他也還不能夠確認誰是天之驕子,畢竟凌月仙子的氣場過於強大,讓人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你有什麼看法?」
林元倒吸了一口涼氣,攝入的信息量太驚人了,他一時間出了神,突然一個冷漠的聲音將他驚醒。
他感到很奇怪,茗綰他們三人低聲交談著,周圍人好像沒有聽見似的,不管不顧,林元滿腹疑惑,卻不敢多問,一面惹人生疑。
「我認為這位道友說的不錯,小姑娘天真無邪實乃童言無忌,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那位舉止輕佻的赤足女子身上。」
「那倒不必,凌月仙子離地漂浮,法力消耗無比迅速,莫不是築基中期修為難以維持這等消耗,所以就算我們有心關注她也無力關注。」
茗綰瞥了眼林元,面無表情的回答。
林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幾人便不再說話,靜待著奉靈閣以及趙家之人的反應。
他就很納悶了,這幾人到底又發現了什麼,什麼純靈之體,說的林元一愣一愣的,還有什麼上靈根確實常見,這不是胡扯嗎,整個封國就只有趙定這麼一號人物,而且還被挖去了西楓國。
林元既沒有接他們的話,也沒有反駁,反正三人就是這麼神秘,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也在情理之中。
凌月仙子一眼就看穿了李之仁修煉的功法,到是驚住了靈甲門這邊大半的內門弟子,要知道李之仁對於他們來說雖然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但至少同為內門五載有餘,許多人都不知道他修煉的什麼功法,竟然被一個舉止若驚的女子一眼看穿,實為駭人。
不過凌月仙子的修為擺在這裡,他有權利評價在場所有人而不被出口反駁,但是趙貢卻在節骨眼上露出了一絲譏笑,果不其然,李之仁鋒芒畢露的眼神立刻便落到了他的身上,不曾離開。
感受到李之仁敵意的目光,趙貢這才有所收斂,只是臉色依舊陰沉,眼神閃躲,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奉靈閣什麼時候淪落到如此地步了,人才凋零到如今要派人保護?」
徐姓青年給了李之仁一個眼神,這才不慌不忙的回擊道。
「師門的做法自有師門的道理,不需要道友評頭論足。」
凌月仙子眼神一凝,兩腿略微蜷曲,冷冷的說道。
「仙子見諒,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哦,敢問道友何名?」
凌月一頓,媚眼惺忪,攏了下淡色襟帶,輕挑的說道。
「在下靈甲門徐躬!」
「靈甲門徐躬?有意思!」
凌月輕笑一聲,就沒再理會。
林元一愣,也記住了這個名字。
而一旁作為東道主趙家,趙麟也終於開口了。
「哈哈,想必這位貌美女子就是閣主的親傳弟子凌月仙子了吧,在下趙家當代家主趙麟,見過仙子,以及奉靈閣諸位道友!」
堂堂一個修仙家族的家主,竟然自降身份,口口聲聲稱讚為仙子,並且將一干青年稱為道友,與之平等對待,一種說不出的心酸油然而生,作為在靈甲門與奉靈閣的夾縫之間生存的勢力,不得不小心謹慎。
凌月仙子面色如常,直言不諱的說道:「我奉師尊的命令,護送小師弟回家探親,只有一天的時間,爾等好好把握!」
「是是是!」
趙麟連忙點頭答應,其他幾人不敢與之直視,耷聳著腦袋,內心竊喜。
而此時,在其身後一名英俊且滿臉堅毅的青年也走到了最前面來,冷漠的說道:「孩兒趙定,見過父親、大伯、三叔、四叔。」
「好好好,我家定兒長大了!」
趙麟紅了眼眶,露出了無比欣慰的笑容。
趙定明顯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五叔呢?」
「這......」
幾人相視一眼,並沒有立刻接話,趙麟眉頭一皺,惆悵的說道:「已經數月未見了,自從......」
趙麟欲言又止,望了眼趙定,沒再繼續說話。
「二哥,如今定兒已經被閣主收為親傳弟子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就大膽放心的說吧。」
凌月仙子聽到這話,餘光掃了眼趙家眾人,並沒有說話。
趙貢視之,心急如焚,很顯然此話並不是說給趙麟聽的,而是有意無意的對著趙定。
果真,趙定一聽自己的父親似乎有難言之隱,面色一沉,當即追問道:「父親,五叔何在?」
「這...」
「哼,五弟已經數月未歸,自從跟隨靈甲門的一個內門弟子離開後,就連傳音符都聯繫不到他了。」
就在趙麟猶豫不決之際,趙貢搶先一步說了出來,矛頭直指靈甲門。
「靈甲門?」趙定一聽,內心複雜的看向了靈甲門方向。
「這是怎麼回事?」
「唉,定兒,是這樣,四個月前趙家有修仙子弟陸續失蹤,五弟外出查尋,終於尋得了一處蛛絲馬跡,他回來復命,準備帶人前去,之後我們幾人商量,覺得既然在封國境內發生的,理應通知靈甲門,結果一去就沒再回來。」
趙麟長嘆一聲,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靈甲門眾人方向。
「咦,聽他的口氣,似乎是華服老者找上的寧駱調查匯州城,然後就沒再回去。」林元一聽,大致就摸清楚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不錯,確實有此事,我們靈甲門的確派人跟隨四長老前去調查,可是自從不敵陰魂幫後,兩人就分開了,寧駱則與我們匯合,一同趕往了匯州城,我們也與四長老失去了聯繫。」
出面解釋此事的葉傾,他是執法堂的首席大弟子,對一些重大事件的來龍去脈她得知的最多。
「那也就是說五叔失蹤之前確實與靈甲門弟子在一起?」
「正是,他失蹤了數月,不過幾日前又出現了。」
葉傾秀眉略皺,想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什麼,在哪裡?」
趙麟一聽,大驚失色。
葉傾瞟了眼徐躬,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後者點了點。
徐躬打出了一個手印,袖口頓時藍光四射,從中一個拳頭大小的藍色光團飄飄然的飛了出來,光芒一閃而逝,地面上憑空出現了一位躺著的華服老者,正是他們口中消失數月而後出現的的趙家四長老。
「五叔!」
趙定睜大了眼睛,一下子便接過了華服老者。
「好狠啊,你們!」
此時華服老者雙眼空洞,瞳孔異常放大,一片漆黑,嘴巴微張,臉色苦白,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五弟,你們為什麼要殺他,我們已經不計前嫌的去通知你們靈甲門,五弟卻還是慘遭毒手!」
看到華服老者這副模樣,趙麟不由得一怒。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都一定要說,四長老不是我們殺的,他的的確確失蹤了數月,就在六日之前送到了我們靈甲門在滁州城的產業,奇珍異寶中。」
「哼,不是你們殺得還能是誰,誰還有這個本事讓人不露任何痕跡的死去,在封國除了你們靈甲門弟子以外,我想沒有人了。」
趙貢咬牙徹齒森然的說道。
看來林元之前在奇珍異寶的閣樓中見著馮近霖大發脾氣想必也是為了此事,當然了就算林元相信也沒有辦法,畢竟他是靈甲門的人,再者他也沒有實力發言。
「陰魂幫也有這個實力。」
不知為何,周富也沉吟的說了一句。
「笑話,陰魂幫都已經覆滅了,把責任推到不存在的組織身上,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
自始至終都是面色如常的趙易最終在這時變了臉色,冷聲質問。
徐躬微微嘆氣,對著葉傾又問了一遍:「趙雍的屍體當真是別人丟棄在滁州城的?」
「沒錯,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為此還懲罰了一人,他的死確實與陰魂幫有關。」葉傾沉聲。
徐躬當即點頭,也是變了臉色:「你們大可不信,我們已經仁至義盡的將屍首送回來了。」
「你......」
趙麟向前一小步,惡狠狠的盯著徐躬,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奉靈閣等人也是相視幾眼,開始暗自揣摩兩方話中的真假了,就連凌月仙子都由處若不驚變為了秀眉微皺,她開始盤算起自身的利害關係了。
只有那個小姑娘還是一副好奇的樣子,右手咬著小指頭,左手牽扯著襟帶,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