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恥下問
這一段時日,雖然發生的事情不少。
但時間跨度卻並不大。
從江然來到蒼州府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過去了五天的時間。
江然看了郭沖一眼:
「這就是你為什麼會來的這麼早的理由?」
郭沖點了點頭:
「本官本來已經做好準備,打算大幹一場。
「卻沒想到,一身的力氣不等用呢……對手竟然死絕了。」
「知道是什麼人嗎?」
「知道。」
郭沖自懷中取出了一塊玉佩扔給了江然。
江然仔細瞅了瞅。
這玉佩用的材料不算太好,但是其上的圖案卻極為精緻。
栩栩如生的一頭猙獰獸首,幾乎讓人產生了它即將衝出來擇人而噬感覺。
以江然的閱歷倒是看不出這東西是不是名家手筆。
卻也可以想見不凡。
「這是?」
不懂就問,江然素來坦誠。
「雲獸佩。」
郭沖輕聲說道:
「這是天上闋三部的信物之一。」
「天上闋?」
江然一愣,表情有些古怪:「這個字可不當用啊……」
「他們自然無所顧忌。」
郭沖一笑:
「一群不知死活的鼠輩而已……」
這話江然不怎麼相信。
他輕輕摩擦了一下這玉佩問道:
「他們的人,可曾被海捕通緝?」
「這倒沒有。」
郭沖一句話,瞬間讓江然對這天上闋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便打了個哈欠說道:
「那這邊就沒我什麼事了,今天能領賞銀?」
郭沖狠狠地瞪了江然一眼:
「不能!!」
江然笑了笑:
「明天?」
「……行。」
郭沖咬牙。
「那明天見,告辭。」
江然說完轉身就走。
厲天心看了郭沖一眼之後,跟在了江然的身後。
雖然鬧出了這麼大的陣仗,不過打完了之後,倒也就這麼回事。
餘下的事情自然有郭沖處理。
江然一路往客棧走,心頭也有些神思不屬。
血鼎真經……為什麼會對自己沒用?
當日客棧之中,他給厲天心運功療傷,顧莫聲就曾經說過,血鼎真經的真氣極為惡毒,江然沾手之後,必然會轉移到江然體內,從而代替厲天心去死。
他當時言之鑿鑿,不過江然卻沒有理會。
因為真的是半點感覺也沒有。
只是感覺真氣確實是陰冷詭譎,但也就僅此而已。
可今天跟李飛雲交手,他竟然也是這般說的。
而且,這一次跟先前不同。
李飛雲施展血鼎真經的威勢,遠遠不如顧莫聲之流可以相提並論。
按道理來講,自己確實是沾染了這真氣,而且不止一次。
可……仍舊沒用。
他本以為是因為造化正心經的關係,導致自己外邪不侵。
可李飛雲說的也有道理。
造化正心經雖然厲害,不過,似乎作用的並非是血肉一道。
對於這種真氣,縱然是有些抵抗,也絕對做不到這般乾脆利落,全然無視的程度。
而李飛雲的那句話,江然也放在了心上。
他說自己跟魔教有所淵源……
魔教……
非要說自己跟魔教之間有什麼瓜葛,江然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唐家了。
想到唐家的那一晚,江然的眉頭皺了起來。
如今想來,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完全不敢確定。
可能是有些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但是,也有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
自己無視血鼎真經,難道跟那天晚上的事情有關聯?
自己的體內,難道還有什麼自己未曾察覺到的變化?
想到這裡,他腳步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就感覺背後頓時被人撞了一下,忍不住回頭,對厲天心怒目而視:
「走路都不看人的嗎?」
「看啊。」
厲天心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腦門,雲淡風輕的開口。
看人不看我?意思是說我不是人?
江然橫了他一眼,卻沒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你素來見多識廣,來歷非凡。
「你可知道……魔教之中可有什麼采陰補陽之術?」
「有啊。」
厲天心當即說道:
「你問這個幹嘛?」
「有點好奇……要是被採過的話,會是什麼模樣?」
江然斟酌著開口。
「恩,雖然魔教里各類邪門手段很多,不過就你說的這個,整體來講,一般都是精氣神衰退……就……誒,對了,就好像道無名那樣。」
厲天心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了道無名,立刻說道:
「不過,情況應該比他更嚴重一些。
「有的人經過一次之後,就會落下病根,此生都病殃殃的。
「還有的直接就死了。」
「那如果是內功深厚的?」
「內功深厚……越厚越慘!」
厲天心笑著說道:
「你內功深厚,還落入了魔教手裡,還是專門擅長此道中人手裡……
「那簡直便是一個人形大丹。
「首先他們不會將你扔到一邊,而是會斬去你的四肢,就跟你一樣,說起來你這一點還真是魔教作風。
「如此作為,便是方便攜帶,不管去哪裡都能領著這『丹藥』不至於讓人跑了。
「而內功深厚者,往往一次採摘不淨,那就多采幾次。
「一直到精氣神全都徹底乾癟之後,這才棄之如敝履。」
江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心中倒是放下了心……當時次日醒來,自己神完氣足,全然沒有任何虧敗之感。
內功運轉,也如先前一般模樣,想來應該沒有發生那種事情……吧?
江然撓了撓頭,又問了一句:
「那你說,有沒有魔教的妖女,能夠將自己的內功,通過某種方式,渡給別人?」
「通過……采陰補陽?」
厲天心古怪的看了江然一眼:
「大庭廣眾的,你今天怎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
「知恥而後勇,不恥而下問。」
厲天心頓時勃然,瞪了江然一眼:
「不恥你是有的,下問可未必!」
江然點了點頭:
「你還中著毒呢。」
「……是下問。」
厲天心臉色有些發黑,吐出了一口氣之後,這才說道:
「不會有人做這種事情的。
「修煉這門武功的人,都是貔貅一樣的性子,只進不出。
「因為,他們可以控制如何進,便難以掌控如何出。
「據聞數百年前,確實是有一個痴情的魔教女子,跟正道弟子相戀。
「結果,那正道子弟被人打傷,命懸一線,她逆轉心經將自己一身修為性命,盡數給了他。
「這便如同是開了一道再也收不住的口子。
「那正道弟子最後活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