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之明顯是動了真怒,雖然用的是槍身,不過力道極大。
這一擊若是打中了楊小雲的腿,這傷筋動骨的怕是得幾個月也下不了地了。
卻沒想到,抬眼之間,這一棍子卻被蘇陌給擋了下來。
在場鏢師們人人愕然,方才光注意看著父女倆交手,更有人為少總鏢頭捏了把汗,卻是沒注意到這蘇陌是什麼時候到的。
楊易之眸光如電,冷冷的看著面前的蘇陌,嘴角抽動了兩下,這才開口說道:
「蘇總鏢頭,大駕光臨,楊某有失遠迎了。卻不知道,蘇總鏢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某教訓自己的女兒,難道還得經過蘇總鏢頭的同意嗎?」
他一邊說話,手中力道卻一直都在加強。
蘇陌單手握著那槍柄,也是分毫未曾動搖,一桿鐵槍在兩人力道的左右之下,只能不斷彎曲,最後形成了滿弓一般的形狀。
只是聽著楊易之這話,蘇陌的眉頭微微皺起,驟然之間鬆開了手。
鐵槍頓時就要崩飛,卻見到蘇陌五指一探一抓,那槍柄頓時就在他五指籠罩的方寸之間,暫時不得離去,緊跟著他手掌在槍柄之上一攏一繞,到了槍桿下方,順勢一抬。
呼的一聲響。
楊易之霎時間也把握不住這鐵槍,只能任憑其打著呼嘯,騰飛而起。
在半空之中接連轉了十幾圈,這才倏然落下。
槍尖落地,力道也以此為中心擴散,勁風橫掃之間,在場的鏢師們頓時都被這勁風給掃的連連後退。
一時之間面面相覷,臉色變幻不定。
他們自然也都聽說了玄機谷內,蘇陌一戰成名之事,只是相對於旁人來說,他們更難相信這蘇陌真就如此了不起。
如今見此,方才算是心服口服。
當時不少人就鬆了口氣,甚至於有些人已經在心中猜測,楊易之今日大動肝火,會不會也是因為蘇陌這段時間的傳聞?
蘇陌跟楊小雲之間的婚事,整個落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過去因為蘇陌不成器,楊易之對這件事情進行了冷處理,不聞不問,更不贊同少總鏢頭跟蘇陌來往。
如今蘇陌名聲大噪,這件事情難免被人再度提起。
只是這樣一來,楊易之卻難免下不來台,這會若是任由少總鏢頭跟蘇陌越走越近,他卻不置一詞,卻難免被人說他見人下菜碟。
再有一則,這段時間以來,楊小雲總往紫陽鏢局跑,蘇陌卻沒上這鐵血鏢局的門。
這話總是好說不好聽的,如此一來,縱然是楊易之真的有什麼不滿,卻也不能算是完全沒有道理了。
可若當真如此,那只需要給楊易之一個台階下,那今天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即不少人都看向了蘇陌,想看看他會如何處理。
蘇陌卻是將楊小雲給扶了起來,手拿脈門,眉頭卻是微微一皺,轉而看向了楊易之,嘆了口氣:
「楊伯伯,千錯萬錯,都是小侄的錯,何苦牽連小雲姐?」
「可不敢。」
楊易之卻是冷冷哼了一聲:「你蘇總鏢頭能有什麼錯?有錯的也是我這不成器的閨女……而且,楊某關起門來教訓自己的女兒,哪裡有你說話的份?難道說,蘇總鏢頭當真以為,玄機谷內闖出了一點名堂,就能夠跟楊某平起平坐了嗎?」
「小侄萬萬不敢。」
蘇陌扶著楊小雲說道:「楊伯伯是江湖前輩,與我父親更是八拜之交。無論是江湖地位,還是私人交情,理所當然都是我的長輩。小侄縱然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楊伯伯相提並論。」
「算你還算是三分自知之明。」
楊易之聞言冷哼了一聲,負手側立,面色桀驁。
蘇陌眉頭輕輕一挑,正耐著性子還要再說,就聽到楊小雲說道:
「小陌,你能有什麼錯?莫要與他多說了,他今日是擺明了不講道理,只想以身份壓人。明明是自己的錯,卻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著實讓人齒冷。」
「你放肆!!!」
楊易之勃然大怒,拿手點指楊小云:「我平日裡便是過於驕縱你了,以至於你現如今,更是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我哪裡肆意妄為?」
楊小雲反唇相譏:「我跟小陌本就有婚約在身,將來便是蘇家的媳婦,平日裡就算是多去了紫陽鏢局兩趟,又有什麼於理不合之處嗎?」
「你!!」
楊易之臉色一沉:「好啊,好的很!女大不中留,為父現如今已經做不了你的主了嗎?」
「做主?多年之前,您不就已經做主將我許給了小陌了嗎?現如今這話,卻又是從何而來?爹,難道你真的是那種兩面三刀之人?
「蘇叔叔英靈不遠,您這話就不怕涼了人心?」
楊小雲說這番話的時候,眸光複雜至極,憤怒和失望交雜。
「放肆,放肆!!!!」
楊易之臉色鐵青:「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錯?」
「我沒有錯,如何知錯?」
楊小雲卻是莫名平靜:「您跟蘇叔叔是八拜之交,他老人家意外身故,蘇家沒落,你就對小陌萬般看不上眼。
「那會,您可曾還記得,蘇叔叔跟您有著過命的交情啊!您初來乍到落霞城,是誰幫襯著你,創下現如今的鐵血鏢局?
「又是誰在您微末之時,從來不離不棄?
「你往日裡教導我,大丈夫一諾而千鈞重,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重義守諾。
「這些話,女兒時常想起,銘記於此……可到了此時,到了此時……」
「到了此時又如何?」
楊易之口齒隱隱有些發顫,眸光卻是越發深沉。
蘇陌下意識的拉了楊小雲一把,楊小雲卻是怒而質問:
「到了此時,你何至於如此背信棄義!!!!」
背信棄義!
這四個字便如同是一記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楊易之的心門之上。
在場鐵血鏢局的鏢頭鏢師們也是面面相覷,確實沒想到,楊小雲竟然說出了此等重話。
「你放肆!!!!」
楊易之怒極,卻是再也顧不上其他,一步之間便已經到了楊曉雲的跟前,揮手就打!
蘇陌哪裡能夠任由他?
雖然說這確實是楊易之的家務事,按道理來說,蘇陌橫攔這一趟,有點不太合適。
可這會功夫,卻又有哪個人能夠顧得上這許多?
當即伸手一攔,架住了楊易之的手臂,龍象般若神功自然護體,一震之間,卻是彈飛了楊易之的手。
楊易之一愣之間,被震得後退一步,臉色一沉:「你敢跟我動手?」
「小侄不敢,只是請楊伯伯三思後行。」
蘇陌仍舊耐著性子好言相勸:「小雲姐只是一時糊塗,絕不是有意頂撞。還請楊伯伯莫要著惱,有話慢慢說。」
「好好好,蘇總鏢頭果然非同小可,如今翅膀硬了,卻是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
楊易之哈哈大笑,眸光之中滿是怒色:「就如此,老夫就請蘇總鏢頭指教兩招了。」
「……楊伯伯,言重了。」
蘇陌眉頭一揚,這話怎麼就說到了這份上了?
「少說廢話,出手吧!」
楊易之一伸手,就聽到嗡嗡呼嘯之聲,插在地上的那把長槍,驟然激飛而起,打著呼嘯的落到了楊易之的手上。
他單手持槍,遙指蘇陌:「亮兵器吧。」
蘇陌嘆了口氣,楊小雲則開口說道:「這又關小陌什麼事?你,你簡直不知所謂!」
「你住口!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楊易之冷冷的看了楊小雲一眼。
蘇陌無奈,只好對楊小雲說道:「小雲姐,你且稍待,楊伯伯要指點我武功,那我便跟楊伯伯比劃兩下,你不用擔心。」
「小陌……」
楊小雲拉住了蘇陌的手。
這舉動放在眼裡,卻是讓楊易之更怒:「混賬,看槍!!!」
龍吟之聲昂揚而起,楊易之浸淫蒼龍八荒點雲槍數十年,一身大上玄庭經更是登峰造極,此時此刻驟然出手,當真有蒼龍破雲擎擊萬物之威。
蘇陌臉色一沉,楊小雲受了傷,這會功夫楊易之出手,卻是將自己的女兒也捲入了這槍風之下。
當即伸手在楊小雲的身上輕輕一推,內力平緩送出,楊小雲身形頓時被他推開兩丈。
有幾個鏢師趕緊將她攙扶,她卻是一抖肩膀:「放開!」
想要上前一步,然而蒼龍八荒點雲槍驟然施展開來,卻根本容不得她近身。
蘇陌這邊猛然抬頭,驟然探出一掌,以無厚入有間,撞破重重虛影,直接捏住了槍頭。
「撒手!」
楊易之一聲斷喝,五指一轉,槍身頓時就要劇烈旋轉。
這一招楊小雲先前敵對之時經常使用,槍身但凡轉起,力道傳遞整個槍身,握住槍身的手,就極難拿捏的住。
當時楊小雲跟陰山鬼君交手,以及對付陽中君的那一槍,都用了這個手法。
不能說百試百靈,卻也非同凡響。
然而到了蘇陌這裡,卻是無聲無息。
槍身……沒轉動。
蘇陌的手看似輕飄飄的握在槍身之上,卻偏偏讓楊易之都失去了對這桿槍的掌控。
當即只能運轉內力,奮力奪槍。
蘇陌見此,嘆了口氣:「還給你。」
驟然鬆手,強大的力道頓時倒卷而回,楊易之手持長槍,接連後退五六步,這才止住了勢頭,再看蘇陌的眼神,已經是陰晴不定。
「好好好,一朝得悟,確實是不同凡響……小子,接槍!!!」
楊易之一聲怒喝之下,手中長槍再次出手,身隨槍走,仿佛化身為龍,昂揚之音從槍頭傳來,猛然看去,一時之間卻是分不清楚,攻來的到底是槍,還是一條張牙舞爪的神龍!
楊小雲臉色大變:「蒼龍破天式!小陌小心!」
雖然她對蘇陌的武功有著萬分的自信,然而楊易之一身武功造化,她卻也是知之甚詳,一時之間下意識的擔心起來了。
蘇陌抬頭,這一槍未曾到了跟前,勁風卻已經席捲八方,周遭的空氣似乎都被這一槍盡數捲走,跟前身後,無論上天下地,似乎都已經無法躲開這一槍。
他輕輕地出了口氣,忽然一步跨出,兩手虛虛籠罩,隱隱有龍象之音從他的身上迸發,兩掌之間則各自有一條龍形氣勁遊走。
似乎以他兩掌之間的方寸之地為天地,漫天遨遊!
驟然,蒼龍破天式已經到了跟前,槍頭神龍探爪而擊,卻恰是落入了蘇陌的兩掌之間。
嗡!!!!
罡風自此而散,龍吟之聲大作而起,在場眾人仿佛看到三條騰龍纏鬥不休,卻又剎那間煙消雲散。
再定神去看,卻見到楊易之的槍頭被蘇陌兩手虛虛的攏在虛空之中,兀自掙扎不休。
卻已經再也難以寸進!
楊易之臉色凝重,腦門之上白煙滾滾而起,周身的功力已經盡數壓在這一桿長槍之上。
就見到那精鋼長槍先是彎曲,繼而扭曲,驟然之間,再也無法承受兩人的力道,轟的一聲猛然炸裂。
蘇陌身形一晃,楊易之卻是在半空之中翻滾五六下,這才落地。
落地之後,接連後退,踏碎了三塊青石,這才勉強站立。
一隻手背負在身後,面色沉著的看著蘇陌,身後的鏢師眼尖,卻見到楊易之背在身後的手,有鮮血流淌下來。
卻是那長槍崩斷,將他的虎口給崩裂了。
「多謝楊伯伯指點小侄武功,小侄受益匪淺。」
蘇陌氣定神閒,抱拳一禮。
楊易之閉上了雙眼,深吸了口氣,再睜開眸子,卻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冷冷的看了蘇陌一眼,這才將目光放在了楊小雲的身上:
「滾!」
楊小雲周身一震,卻是呵的一聲笑了出來,在幾個鏢師的攙扶之下來到了蘇陌的身邊,低聲說道:
「小陌……你,你帶我走吧。」
事到如今,蘇陌也知道今日之事只能這樣了,當即只好說道:
「楊伯伯,我先接小雲姐去紫陽鏢局小住幾日,等你們都冷靜下來之後再說其他。」
他說話之間,單手摟著楊小雲,就要朝著鐵血鏢局的大門走去。
周圍的鏢師鏢頭下意識的攔住了去路。
蘇陌帶著楊小雲來到了楊易之的跟前,楊易之冷聲說道:
「走了之後,就別再回來了!我就當自己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從今日起,你也不再是鐵血鏢局的少總鏢頭!」
話音至此,驟然一甩手:
「讓他們走。」
鐵血鏢局的鏢師和鏢頭們紛紛對視,最後無奈也只好讓出了一條路。
兩個人一路走出了鐵血鏢局大門口,回頭去看,鐵血大旗迎風招展,楊小雲的眸中儘是惘然。
「小雲姐,如今楊伯伯是在氣頭上,你也不用擔心,等過一段時間,他冷靜下來,一切未必沒有轉機。」
蘇陌見此,低聲安慰。
楊小雲卻搖了搖頭,反而是看向了蘇陌:「你沒事吧?」
「我沒事。」
蘇陌輕輕搖頭:「我內功深厚,楊伯伯傷不到我的。」
「那就好……」
楊小雲輕輕一笑,又有些悵然的說道:
「小陌,我,我如今已經不再是鐵血鏢局的少總鏢頭了,去你的紫陽鏢局,做個趟子手可好?」
「你若來紫陽鏢局,那也應該做副總鏢頭,一個趟子手豈能與你匹配?」
蘇陌低聲笑道。
楊小雲想了一下,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對手一眼之後,都是一笑,正要轉身離去,卻忽然聽到有聲音從身後傳來。
「少總鏢頭,蘇總鏢頭。」
回頭去看,卻是從鐵血鏢局之內走出了十來個年輕鏢師。
男女都有,歲數都不大。
為首的正式小川,他一手提著自己的劍,另外一隻手則拎著楊小雲的龍淵槍。
楊小雲一愣:「你們這是?」
「少總鏢頭,不管您和總鏢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從加入鐵血鏢局那一日開始,便是跟在您的手底下做事。
「若是您從這鐵血鏢局走了,咱們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
小川說道:「請讓咱們兄弟姐妹,繼續追隨您吧。」
「是啊,少總鏢頭。」
「咱們都想繼續跟著您。」
楊小雲見此忍不住看向了蘇陌。
蘇陌卻是一笑:「紫陽鏢局百廢待興,小雲姐這是來幫我擴充人手來了。」
楊小雲聞言倒是回過神來,哭笑不得,轉而看向了小川等人:「那你們可得想好了,離開容易,再想回去,怕是千難萬難。」
「咱們已經做好了打算,少總鏢頭在哪裡,咱們就在哪裡。」
眾人異口同聲。
「那就不要再叫少總鏢頭了,叫我……」
楊小雲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該讓他們怎麼稱呼,轉而看向了蘇陌。
「叫她副總鏢頭。」
蘇陌說道:「走吧,咱們回紫陽鏢局。」
「是,總鏢頭,副總鏢頭。」
眾人轟然應諾,跟在蘇陌和楊小雲的身後,朝著紫陽鏢局走去。
只是蘇陌偶爾回頭,看向鐵血鏢局的大門口,眸光略顯古怪……
……
……
紫陽鏢局。
自蘇陌和小川走了之後,福伯就有點坐立難安。
在門房裡面來回踱步。
有心找個人去鐵血鏢局那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掃了一圈也沒發現可用之人。
正心急如焚的當口,就看到蘇陌帶著楊小雲,身後還跟著一群鐵血鏢局打扮的年輕人到了紫陽鏢局的大門口。
「雲小姐!」
福伯一眼就注意到楊小雲身上有傷,當時就急了:「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楊易之那混賬東西打的嗎?」
「福伯……」
楊小雲裂開嘴笑了笑:「沒事,都是皮外傷。」
「哎呀,這哪裡是皮外傷啊。」
福伯看著楊小雲臉色發白,卻是心疼:「這楊匹夫怎麼能對自己的閨女下這麼重的手,雲小姐花兒一樣的人,他也狠得下心?早知道這樣,當年就該讓老爺把他扔在臭水溝里,何苦救回來作孽?」
「好了福伯。」
蘇陌有點無奈:「您就別在這火上澆油了,小雲姐接下來,在紫陽鏢局多住一段時間。」
「多住……什麼叫多住?」
福伯怒道:「他楊易之不當人,少爺您不能有樣學樣啊。雲小姐以後就住在紫陽鏢局了!本來就是咱們蘇家的少奶奶,何苦再去鐵血鏢局受氣?」
說話之間,又怒視小川等人:「你們這是幹什麼?楊易之派你們來的嗎?」
小川等人面面相覷,都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也知道,福伯是紫陽鏢局的老人了,蘇陌出門押鏢,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伺候了蘇家三代的老僕,甚至專門讓他們暗中保護。
當即連忙說道:「咱們也不是鐵血鏢局的人了,咱們是追隨少總……不,副總鏢頭來紫陽鏢局混口飯吃的。」
「嗯?」
福伯一愣,看向了楊小云:「雲小姐,這幾個小猴崽子沒有騙我老頭子吧?」
「沒有,借他們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的。」
楊小雲笑著說道。
「哈哈哈。」
福伯頓時哈哈大笑:「好好好,你們是有眼力的,跟著雲小姐就對了。別聽那楊易之的,一把年紀了……我呸!」
本來還想說點難聽的,但畢竟是當著楊小雲的面,索性給忍住了。
蘇陌當即讓福伯幫著安排新來的這些鏢師趟子手們的住處,另外紫陽鏢局的服飾也得換上一套。
不然的話,將來出門押鏢,穿著鐵血鏢局的衣服,扛著紫陽鏢局的旗,走遍天下也沒有這樣的。
這方面福伯是行家裡手,當即讓人安排起來,一時間也是井井有條。
蘇陌則帶著楊小雲來到了先前福伯給她收拾的房間,到了這會蘇陌才發現,福伯給楊小雲安排的房間,距離自己的倒是不遠。
帶這楊小雲進了屋,將她放在床上,蘇陌又拿起了她的手腕。
眉頭微微皺起:「怎麼下這麼重的手?」
楊小雲嘴角扯了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我沒事。」
「還說沒事,我若再晚一步,你這腿就真的讓他打斷了。」
蘇陌嘆了口氣:「小雲姐,跟著來的那些女鏢師們,內功都如何?要不讓她們來給你推功過血,免得淤血堆積。」
「何必他們?」
楊小雲奇怪的看了蘇陌一眼:「你來幫我就是。」
只是這話說完之後,卻也反應了過來,一時之間跟蘇陌面面相覷。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楊小雲一時之間面紅耳赤,感覺呼吸都變得有些燙人。
見她如此,蘇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是什麼意思?」
「那是……那是……」
楊小雲支支吾吾,半晌無言,轉而看向蘇陌那一臉戲謔,頓時有些不依:「你,你不許這麼欺辱我。」
「……天地良心,我哪裡敢欺辱你啊?」
蘇陌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我去找她們問問。」
可不等離開,衣袖就被楊小雲給輕輕捏住:「還是……還是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