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影看似賭氣的靜立在原地,劍身貼著腿側,慢慢醞釀著自己的氣勢。
之前兩次劍氣已經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如今還要再來,自然需要一些醞釀。
凝神靜氣,以觀想法搬運體內的法力,調整呼吸,讓身體狀態再次進入平穩的狀態,然後,輕輕抬起了手。
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從身前起步,抬到腰間的位置,向側面甩動,整個過程已經練習了近百萬次,行雲流水的動作間,意念也順著手臂,混合著法力一起流入了劍身。
零點五秒?還是零點三秒?又或者更短?
從畫影完成氣勢的積蓄算起,這一劍僅僅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經達到了它所應該抵達的終點。
按照之前的情況,在這裡,畫影的意志便會混合著她的法力從劍尖飛出,化作劍氣,但畫影卻硬是停住了這個行為,而是如同馮雪所說的那樣,鬆開了手。
習慣並不是那麼好改變的,但是畫影卻不打算給馮雪打馬虎眼的機會,硬是用少量法力刺激了手腕的穴位,在這一劍完成的同時,便恰到好處的失去握力。
手腕的麻痹在這一刻並不算什麼,畫影就這樣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狩具,看著它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輕易地貫穿了靶子,深深的刺入了腳下的土地,隨後,一道噴泉也從那孔洞中噴了出來,斜斜的沖在了靶子的背面,濺的到處都是。
「嘖,把地下水都戳出來了!」馮雪確認這不是戳爆了水管之後,在已經陷入呆滯的畫影眼前用力地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回神。
「這……這是我做的?你不會又偷偷控制我了吧?」畫影不可置信的看著被戳了個洞的箭靶,足有一尺厚的高強度材料一擊貫穿,缺口平滑如鏡,不像是被刺穿,反而像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拋光後才達成的效果。
「當然是你做的!不過趕緊給我把地下水堵住!不然這花園就成鹽鹼地了!」馮雪瞪著眼睛,畫影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並起手指,對著那噴泉一指,然後,什麼都沒發生。
「我沒法力了。」畫影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之前那一劍在脫手的同時,也抽乾了她全部的法力,以至於現在一點力氣都沒能剩下。
總算回過神來的含光聽到這話,這才走了過來,雙手一指,泉水立刻停歇,隨後,土地也好像泉眼附近的水一般翻滾起來,不多時,深深插入地層的畫影劍被土壤推了出來,那泉眼也再一次恢復了平整。
「剛才那一下威力好大啊!」零衣喃喃說著,不過馮雪卻明白,這丫頭是想讓自己教她更厲害的東西。
不過之前那一番話應該還是有些作用的,這丫頭此時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嫉妒的情緒,因為她已經意識到,別人強不強,和自己關係不大,只要自己繼續變強就好了。
不過零衣這邊沒問題,畫影卻仍舊處於一種懵逼的茫然中,就好像一個學渣莫名其妙就忽然考了滿分一樣,別說老師懷疑,他自己都是懵的。
「別傻了,記得之前的感覺不?」馮雪伸手揉了揉畫影的頭髮,說實話,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一直沒機會罷了,如今趁著畫影發呆,總算是享受了一把這順滑中微微帶著一絲阻力的質感。
「好像連靈魂都被抽掉了一樣。」畫影慢慢的回過神來,回憶著之前那一瞬間,法力、意志、精力盡數被抽離的感覺,不止沒有恐懼感,反而還有一種想要再來一次的衝動。
這並不是什麼病態的想法,因為那種感覺,對於男同胞來說其實並不陌生,是的,那一瞬間被抽離力量的感覺,和【麝】精的感覺是有極高近似度的,不過硬要說的話,應該是還沒學會沖咖啡就體驗了高刺激杯子的那種感覺。
差點把靈魂射出去的描述,可不僅僅只是形容。
「實際上,你的靈魂確實差點被抽走了。」馮雪如此說道,「所謂御劍,就是將自己的意志灌注在劍里,這個過程中,劍會與你的靈魂產生一種微妙的聯繫,就好像你自己的身體一樣,只有這樣,飛劍才會運轉如意,而不是像提線木偶一樣,你給他一個命令,它才動一下。」
「可這是狩具啊!本來就已經和我的靈魂產生聯繫了!」畫影的求知慾很旺盛,或者說她擔負的責任讓她必須將每一個細節都問出來,含光既然已經決定走感情路線,那麼這個問題多到討人厭的角色就只能自己來了。
「不是一回事,你說的聯繫,更像是遙控玩具,你跟它綁定了一個信號頻率,通過這個頻率,你可以向它傳遞預設好的命令,而我教你的法子則是養寵物,命令傳達出去,如何做取決於它自身具備的靈性,當然,這個靈性是從你的精神中抽取的,所以我才會說真的是差點把靈魂抽走。
你接下來的訓練,就是在將劍甩出去之後,試著向其發布轉向的命令,什麼時候能夠完美的改變方向,你的意志強度就差不多達到修行真正御劍術的標準了,等到那時候,我再教你下一步的修行。」
馮雪說著,卻發現零衣的視線已經變得焦灼起來,不只是零衣,連含光看他的表情也變得充滿了渴望,馮雪搖搖頭,對著兩人道:
「別這麼看我,你倆按部就班的連,等劍氣化成了劍意,自然就學會御劍飛行了,我之所以這麼教畫影,是因為畫影劍適合這樣的訓練,你倆一個打刀一個刺劍,還想扔著玩不成?」
馮雪可以改變狩具的外觀,但此時,哪怕是最渴望力量的零衣也沒有提這一茬,因為她也明白,劍的形狀是要配合自己擅長的戰鬥方式來的,為了追求那看起來花里胡哨,卻不符合自己戰鬥風格的御劍術,放棄自己最擅長的兵刃技巧,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沒哪個白痴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