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銅陵軍軍營,金聲和銅陵高級將領聚在一起,張弛被吳阿楠綁起來,被踢到在地,跪在金聲面前,他不敢抬頭看諸位大人,也不明白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他可是奉尚書大人之令,去保護秦大人,怎麼就被吳總兵這麼粗魯對待。
他是一粗人,也不知道所看到的,所謂金聲親筆手諭,不過是花三娘偽造而成,他是秦楚鐵桿粉絲,早在當塗縣和清軍對抗,就對秦楚萬分敬佩,當他看到書信上寫著有叛軍想挾持秦大人,頓時頭皮發麻,一股熱血湧上頭頂,也不管信件是真是假,直接帶兵去內城議事大廳保護秦楚。
他更不知道花三娘選中他作為誘餌,也是了解到他是太平府參軍中一員,對秦楚肯定非常熟悉,或者是敬佩,也就搏一把,在他身上試試看,結果成功讓他上當,當他帶兵進入內城,還「包圍」議事大廳之際,徽州府軍哥銅陵軍關係,已經形成事實上破裂。
高鼎更是直接罵道:「張弛,你腦子是裝的是什麼東西,就這麼一封信件就把你騙到了,枉你還是守備?」
張弛也是頭鐵,高鼎不過是綠營兵降將,不就是被尚書大人重用,哪有什麼資格訓斥他,他不屑說道:「末將也是心急,並不知曉這封信件是真是假,末將在當塗縣就敬佩秦大人,見秦大人有危險,也就沒有想那麼多,直接帶著部下就去解決秦大人,如果這也是死罪,那麼就請直接砍了我,老子死也不瞑目。」
金聲突然一拍桌子,聲音驚嚇眾人大氣都不敢出,隨後他才痛苦說道:「拖出去,斬了。」
啊,所有人發出驚訝叫聲,這張弛雖然有錯,但確實一腔熱血,也是保護秦楚心切,才會背著簡單伎倆蒙蔽雙眼,就這樣稀里糊塗被斬殺,未免太過於可惜。
張弛是吳阿楠下屬守備,吳阿楠也忙著從將領中站出來,往地上跪下,向金聲求饒,希望可以繞過張弛,哪怕是把他降級為大頭兵,只要留住他一條性命就可以。
吳阿南想留他一命,但是關培傳卻堅決要殺,雖然他和張弛打交道更早,可是這一次不殺張弛,銅陵軍外徽州府無立足之地,他和吳阿南說道:「你知道他這麼做,會造成設麼後果嗎?」
吳應箕當然要幫侄子說話,更何況他徽州府勢力超過尚書大人直屬力量心存不滿,雖然不至於和秦楚拔刀相見,也不至於奪取秦楚兵權,但總歸心裡不服氣,也站出來向金聲求情,同時也出言反駁關培傳:「這是一個陰謀,就是徽州府這群人想趕我們走,關總兵不會看不出來吧?」
關培傳知道吳應箕心裡小九九,心眼不壞,也都是抗擊韃子英雄好漢,可這個想法和之前歷朝歷代文武大臣搞內訌沒有區別,甚至這時候搞些事情,對已經搖搖欲墜大明朝傷害更大。
「既然此地留不住,還不如去其他地方,沒有必要在這裡和秦大人掙一畝三分地。」
「那為什麼不讓秦大人去開疆土拓,他有人有糧,卻還窩在徽州府,我看他就是畏敵,停滯不前。」
王琢語出驚人。他始終和秦楚對著來,所有人都像個傻子一樣看著他,要是沒有秦楚,今日坐在這裡銅陵軍將領早就被韃子屠殺乾淨。
關培傳刷的一下抽出佩刀,對王琢脖子一靠,怒罵王琢:「你算哪根蔥?敢在這裡詆毀秦大人?」
這話說的確實引起眾怒,王琢嚇得趕緊把脖子往後一縮,離關培傳刀口遠一些,見他服軟,關培傳也就放他一馬,然後才和金聲說道:「大人,韃子雖然已經退去,但不可以麻痹大意,末將建議立即調動精銳斥候,打探清楚韃子究竟去哪了,如果韃子撤走,我軍立即北上,首付池州府,寧國府,廬州府等地,形成對應天府包圍,倘若韃子是詐退,更應該團結一致,守住徽州府,而不是在這窩在一起,鼠目寸光。」
金聲沒有說話,關培傳繼續說道:「寫徽州府只有叢山關有天險,只要攻破叢山關,徽州府南部將會暴露在韃子鐵騎之下,我軍更應該去其他地方,池州府和寧國府打爛了,那就去廬州府,去其他還有人的州府,相比諸位也都想去更廣闊田地去戰鬥吧?」
眾人都沉默不語,等待金聲最後命令,金聲也在猶豫不決,他確實想在徽州府立住腳,可是占據徽州府,將秦楚置於何地,秦楚徽州府軍逐漸成為聽調不聽宣軍隊,假以時日終將會成為新軍閥,游離在朝廷之外一支強大力量。
正猶豫時,突然有親兵來報:「尚書大人,秦大人在門外求援。」
吳應箕等人臉上神情大駭,驚嘆道:「秦楚來著作甚,莫非是要以下犯上嗎?諸位速速召集兵馬保護大人。」
通領軍將領立即分頭行動,吳阿楠和王琢兩人更是抽出腰刀,誰敢對金聲無禮,就和誰拼命。
銅陵軍陷入莫名恐慌中,都以為是來興師問罪,只有金聲和關培傳二人一動不動,兩人非常信任秦楚為人,完全不擔心秦楚會對他們使壞,吳應箕等人還沒有來得及調兵遣將,秦楚帶著韓三刀和吳茂已經走進來,他拖著極度疲勞身軀,在韓三刀攙扶下來到銅陵軍所在軍營。
眾人都驚訝他只帶韓三刀和吳茂前來,看見跪在地上的張弛,開口問道:「相比這位就是今日前來保護我的張將軍吧?」
張弛木訥點點頭,秦楚又轉頭看著金聲,雙手作揖,向金聲說道:「尚書大人,下官狼喉營尚缺一名千總,張將軍素來勇猛,下官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大人成全。」
秦楚把話說到這,傻子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金聲揮一揮手,在屋子裡其他人全部退下去,關培傳也隨即退出,他退下去後,立即命令副將陳火帶領兩百名士兵,布置在屋子外頭,防止有人對秦楚下手。
銅陵軍將士看見關培傳此舉,也紛紛意識到行為有所欠缺,也都紛紛回營地,只有金聲和秦楚在屋子裡頭,秦楚也揮揮手,韓三刀和吳茂也隨即出門而去,兩人在出門後,將大門輕輕掩上,讓秦楚和金聲可以在裡面放心交流。
金聲見所有人都離開後,對秦楚招招手,用手指著一旁椅子說道:「秦楚,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快,坐到這裡來。」
秦楚欣然就坐,他笑盈盈看著金聲,前天在病床和金聲見過一面,但那時候他還處於混沌狀態,兩人並無實質上交流,今天兩人終於坐在一起,劃分各自利益和地盤。
秦楚底線是保留徽州府,如果他撤到廣東,找到出海口,這一塊地盤或許可以讓給金聲,但現如今韃子退兵,這塊地盤無論如何都要握在手裡,倘若這塊地盤讓給金聲,徽州府軍不僅失去根據地,軍心渙散,軍隊也會隨之解散,他也沒有多餘兵力去拓展勢力範圍。
「秦楚,韃子這次退了,老夫明日就帶人打出去,收回池州,寧國,北上廬州,你要是心裡還有這大明朝,就和我去一起圍攻太平府,收回太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