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啊。」
姜孚琛伸手，溫柔地揉了揉她頭頂的烏髮。
長安臉一紅。
心跳忽然加速，心裡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曾經有個人，也特別喜歡這樣親昵地揉她的頭髮。
「那嘉禾郡主怎麼辦？」
姜孚琛看了看廣場上瘋跑玩鬧的小糯米糰子，道：「無事，就讓她玩一會兒吧，她好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又囑咐樊嬤嬤，「照顧好郡主，當心磕著摔著了。現在天氣還涼，如果她跑得出汗熱起來，不許讓她脫衣裳，以免受涼。」
樊嬤嬤屈膝應諾。
秀女殿選的地方挑在御花園的太液池邊，離毓華宮不遠，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宮人在草地上臨時搭建了個棚子，華蓋遮頂，主位的桌案椅子都已擺放好，上了點心和茶水。
太子慕容翌第一個到，已坐在側面的華蓋下喝茶，見到姜孚琛，他放下茶盞迎上來。
「姜大哥！」
「太子殿下！」
兩人相互見禮。
太子身後跟著位秀麗嬌柔女子，梳著婦人頭，臂彎懷抱著一個女嬰，想必就是為太子生下長女的側室林良娣。
慕容翌指著她道：「這是林氏，此次殿選，太子妃之位將從這二十位秀女中選出，畢竟會是東宮的女主人，她將來的主母，所以也帶她過來看看。」
林紅鸞屈膝行了個福禮。
「阿鸞見過寧王殿下。」
阿鸞？
封慕白喜歡的女子也叫阿鸞，不會這麼巧吧？
心中好奇，長安悄悄看了眼林紅鸞，眉目秀麗，身子單薄嬌弱，模樣十分惹人憐愛，是個美人。
她就是封慕白的心上人，後來被太子橫刀奪愛？
嘖嘖！
太子夠喜歡她的呀！皇帝為他遴選太子妃，都不忘帶上她，不就是為了給她撐腰做面子，好讓未來的太子妃知曉，她雖是側室，卻很得寵愛，不可小覷。
姜孚琛淡淡地點了點頭，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遞去過。
「這孩子就是嘉夕吧，初次見面，一點薄禮，給孩子拿著玩兒吧。」
林紅鸞接過玉佩道了謝。
慕容翌笑道：「怎麼不見嘉禾，好久沒見她了，怪想她的。哦，對了，上次她不是說喜歡我宮裡的那架木風車嗎？我又命內務府仿造著做了一架，晚點派人送去毓華宮，給嘉禾玩。」
林紅鸞在一旁聽了，心裡卻止不住發酸。
太子的書房的確有一架木風車，上面裝了大大小小十幾個風車，每一個都是聯動的，風吹過來，十幾隻風車一起呼啦啦轉動起來，十分精妙。
這架風車據說是前朝的機關大師所造，太子十分珍惜，平日裡有專門的太監負責打理，平時碰都不讓碰一下。
不過是嘉禾郡主說了句喜歡，他就命內務府仿造了一架送給她。
嘉夕還是他的親生女兒呢，都不見得他對嘉夕這麼上心！
「那我就替嘉禾多謝太子了。」姜孚琛道謝。
「嘉禾喊我聲太子舅舅，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兩人說話間，永嘉帝的御駕已至，溫淑妃陪伴在御駕旁，與永嘉帝聯袂而來。
眾人齊齊上前行禮。
永嘉帝見到姜孚琛，吃了一驚，道：「孚琛也過來了？難得啊！不過你來的正好，今日是秀女殿選，能入選的都是品貌俱佳，才德兼備的女子，謝氏去了也有三年了，你身邊一直沒人伺候，看到有好的正好挑一個。」
姜孚琛不由苦笑，道：「臣一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可不想耽誤了人家姑娘，陛下還是為她們另擇佳婿吧！」
永嘉帝目露悲傷，關切道：「姜家可就你這麼一個獨苗子，你可要保重身體啊！」
「臣多謝陛下關懷！」
關心完寧王，永嘉帝由溫淑妃陪伴著坐到主位上，剛坐下，就被長安吸引了目光。不為其他，只因她面上覆著半片玉蘭花面具，實在特殊。
「這丫頭是什麼人，怎的藏頭露尾，不以真面目示人？」
長安忙行至御前，恭謹地下跪行禮。
「啟稟陛下，微臣白長安，在太醫院供職，任切造醫生之位。負責寧王殿下病情的徐太醫年邁多病，就由臣頂替了他的差事，定期進宮為寧王殿下請脈。」
永嘉帝咦了一聲，道：「竟然是個醫女，那你帶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這又是為何？」
長安回道：「回稟陛下，臣樣貌醜陋，恐驚嚇了宮中貴人，所以才佩戴面具，稍作遮擋。」
原本靜靜站在太子身後的林紅鸞忽然撲哧一笑。
眾人都將目光聚向她。
林紅鸞被大伙兒看得一陣緊張，不由漲紅了臉。
慕容翌眉頭一皺，忙站起身為林紅鸞請罪。
「父皇，這是兒臣的側室林氏，她出身微賤，不懂禮數，御前失儀，還請父皇恕罪。林氏，還不快向父皇請罪！」
林紅鸞嚇得一縮，懷抱著女兒委委屈屈地跪下請罪。
永嘉帝卻看到她懷抱著一個嬰兒，道：「林氏，你懷裡抱著的可是嘉夕，朕的小孫女？快把孩子抱來給朕瞧瞧！」
嘉夕郡主被抱到永嘉帝御前。
永嘉帝見孩子長得像個粉麵團子似的，白白胖胖，心裡十分喜愛，高興地逗弄了一會兒，還賞了孩子一對玉如意。
溫淑妃不由在心裡撇嘴。
太子可真是有心機！
知道永嘉帝子嗣薄弱，只有兩個兒子，隨著年紀越大，就越渴望含孫弄怡。林良娣所生的丫頭片子是唯一的孫輩，哪怕不是男丁，也頗得永嘉帝歡心。
用這種方法爭寵，真是陰險！
只可惜雍王不在她身邊，不然哪還有太子站的地兒！
永嘉帝逗弄了一會兒孩子，問林紅鸞：「林氏，你剛剛為何要笑？」
林紅鸞見永嘉帝十分喜愛女兒，態度和藹，膽子也大了不少，福了一禮，道：「臣媳在想，白醫官自稱樣貌醜陋，究竟能有多醜？宮中貴人又不是無知小兒，難道還會被驚嚇？陛下不如命白醫官將面具摘了，讓大家見見她的真面目，看看是否會被嚇到！」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面具摘下來，給大家一觀吧。」永嘉帝點頭應允。
「請陛下收回成命。」
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