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孚琛用毛筆蘸取顏料調色。

    筆尖在面具脫色的邊緣細細描繪,很快,面具就如全新的一樣,完全找不到半點瑕疵。

    好厲害!

    姜孚琛道:「顏料恐怕沒有那麼快干,你再等一會兒,固一下色。」

    再等顏料乾的同時,姜孚琛繼續他未完成的畫作。

    這幅寧王妃的肖像已基本完成,面容嬌俏,身姿高挑,鵝黃的荷葉裙清新又不失活潑,只差烏髮上的頭飾沒有完成。

    毛筆在白瓷盤上蘸取翠綠的顏料,緩緩在髮髻盤勾勒了一支碧玉簪。

    簡潔普通的玉簪,只是簪子的頂部卻輕輕一彎,勾成一滴眼淚的形狀。

    鮫人淚!

    長安如遭雷擊。

    雪垣姑姑領著小糯米糰子回了坤儀宮,走到宮門口,卻正遇到林紅鸞抱著孩子守在正殿外。

    「林良娣。」

    「雪垣姑姑,我聽說母后心情不佳,特意帶了嘉禾來請安,還請姑姑代為通傳一聲。」

    雪垣姑姑看了看頭頂的太陽。

    都快到中午了。

    這個時候才過來請安?

    說起來,林紅鸞嫁給太子做良娣兩年,頭一年還知道來坤儀宮晨昏定省,但元皇后很不喜歡這個戲子出身的良娣,就讓她沒事不必天天都來請安。

    林紅鸞聽了就真的不再來請安。

    長輩不過是客氣一聲,她就能當了真,從此目無尊長,真不愧是個沒教養的戲子粉頭!

    元皇后就更不待見她了。

    林紅鸞也感覺得到元皇后對她的不喜,行事間就更加畏畏縮縮,平時對元皇后則是能避則避。

    今天急匆匆來坤儀宮請安,只怕是因為那道立太子妃的聖旨吧?

    「林良娣還是回去吧,皇后娘娘身體欠佳,恐怕不會見你。」

    「雪垣姑姑!」林紅鸞懇求道,「嘉夕已經好久沒見過她皇祖母了,你就再替我通傳一聲吧!」

    還真是聰明,知道拿孩子說事。

    平時,只怕也總是借著孩子向太子殿下邀寵吧?

    雪垣姑姑十分不恥,似笑非笑地問守門的宮人,道:「林良娣帶嘉夕郡主來請安,你們沒進去通傳嗎?」

    「通傳了,娘娘說不見。」

    其實,何止是不見?

    皇后娘娘正在氣頭上,聽到林良娣這時候還帶著孩子,想來坤儀宮耍小手段,頓時怒不可遏,喜鵲登枝紋的青釉瓷瓶都砸碎了一個,大喝著讓她滾!

    雪垣姑姑笑了笑,道:「林良娣,皇后娘娘的話,你可聽到了?這裡是風口,嘉夕郡主還小,只怕吹不得風,林良娣還是回去吧!」

    說完,抱著小糯米糰子進了殿。

    林紅鸞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元皇后不見她,也不見嘉夕,卻見了嘉禾那個小丫頭片子!

    嘉禾算什麼?

    皇上抬舉寧王,兩個孩子雖然同樣排在了嘉字輩,但姜嘉禾姓姜!


    她的嘉夕卻是慕容氏,真真正正的龍子鳳孫!

    元皇后自從從昏迷中醒過來後,就一直抱著膝蓋,坐在臨窗的小塌上,呆呆地望著天。一隻黑黃相間的虎斑貓靜靜趴在她腳邊,一下一下掃著尾巴。

    「娘娘,春寒料峭,小心著涼了。」

    雪垣姑姑取了件披風,搭到元皇后肩頭。

    元皇后卻像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雪垣姑姑嘆息一聲,道:「皇后娘娘,您也別太難過了,元指揮使已經派出錦衣衛去閩州,相信很快就會有榮成將軍的消息,您這樣,擔心熬壞了身子。您看,這是誰來看您了。」

    雪垣姑姑把小糯米糰子推到元皇后面前。

    「姨祖母。」

    小糯米糰子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元皇后呆滯的眼珠這才轉了轉。

    「嘉禾……」

    她伸出手臂,要抱小糯米糰子,小糯米糰子卻怯怯地不敢過去,元皇后這才想起這孩子怕貓。

    「雪垣,把佛爺抱下去。」

    雪垣姑姑見皇后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才放了心,抱著佛爺下去了。

    「你這孩子怎麼會怕貓呢?你娘親最喜歡貓了,佛爺還是你娘送進宮來給姨祖母養的呢。」

    元皇后深宮寂寞,謝木蘭就抱了一隻貓來坤儀宮,希望能陪伴她。

    可惜,這樣貼心的孩子,已經不在了。

    現在,就連她的父親,她的兄長,也一併離開了她!

    「這是為什麼呀?」元皇后落下淚來,「如果謝暉還在的話,他又怎敢如此欺辱於我?現在,爹爹和哥哥都走了,他更是要把我往泥里踩了!我十四歲就嫁給他做太子妃了啊,他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小糯米糰子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得這樣傷心。

    「姨祖母不哭……」

    胖胖的小手指笨手笨腳地為她擦眼淚。

    元皇后卻更加哀戚。

    「報應,這都是報應!是我害了他!現在,報應終於來了!」

    與坤儀宮的蕭條相反,關雎宮卻喜氣洋洋。

    因為溫淑妃主持選秀一事有功,永嘉帝下旨恢復了她貴妃的位分。溫貴妃難得大方了一回,賞了關雎宮伺候的宮人每人一個銀裸子,宮人們得了賞賜,各個臉上都帶了喜氣。

    溫貴妃躺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由流螢伺候著洗頭。
;四月里,木槿葉長得很茂盛,便可以薅來洗頭了。清晨,關雎宮的宮女先去御花園,找片槿樹籬,拎住梢頭往下嘩的一擼,擼幾把就攢了一笸籮。木槿葉用清水滌淨,加放大半盆溫水,用力把槿葉揉搓,很快就是一盆清香幽碧的槿葉水。

    「流螢,用木槿葉洗頭這法子,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流螢輕手輕腳地為溫貴妃按摩頭皮,道:「奴婢是江南人士,我們那裡的人,都用木槿葉洗頭,洗過之後頭髮黑亮順滑,比那些胰子好用多了。」

    「江南啊……雍州就在那裡吧?也不知道雍王過得怎麼樣了……」

    午後的太陽暖融融的,溫貴妃躺在塌上昏昏欲睡。

    頭皮忽然一痛。

    「賤婢,怎麼做事的,洗個頭都不會!」

    睜開眼,卻對上陸川含笑的面龐。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了。」

    溫貴妃臉上一喜,收斂了怒氣,卻又不知想到什麼,繡眉緊蹙,陰陽怪氣道:「怎麼,你個死鬼,還知道關雎宮有我這個主子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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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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