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口糖水全噴了出來。
什麼叫被推倒，這樣那樣了？
這樣那樣，是怎樣？
現在的小孩子，腦子裡都是什麼呀？
姜孚琛也一臉驚訝，忽然沉了臉，嚴肅道：「嘉禾，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誰教你的？」
小糯米糰子見爹爹生氣了，怯生生道：「是聽明慧叔叔說的，明慧叔叔說，娘親是女中豪傑，當年是娘親主動追求的爹爹，才把爹爹泡到了手。然後娘親把爹爹推倒，這樣那樣，後來生下了嘉禾……」
臥槽！
所以，當年寧王是被王妃強勢推倒，然後霸王硬上弓的嗎？
謝木蘭可真夠彪悍的呀！
長安目瞪口呆。
姜孚琛卻氣得咬牙切齒，怒道：「你明慧叔叔是個不學好的風流紈絝，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他要是再來府上，你不要再理他！」
「噢。」
小糯米糰子不高興地癟癟嘴。
明慧叔叔才不是壞人呢！
他每次來府上，都會給嘉禾帶她愛吃的冰糖葫蘆，還有很多小玩意兒！
爹爹一定是怕被人知道黑歷史，所以不高興了。
哼，小氣！
確認長安健康無事後，姜孚琛就回房歇息了，小糯米糰子卻吵著鬧著要和娘親一起睡，留了下來。
雪球搖著尾巴，乖乖守在了床邊。
「娘親。」
小糯米糰子輕輕叫她。
長安睡意朦朧地躺在床上，懷裡抱了個柔軟乖巧的小人兒，心軟得一塌糊塗，她摸摸小糯米糰子柔軟的額發，柔聲道：「怎麼還不睡？」
「娘親身上好香。」小糯米糰子供著小腦瓜子，往她懷裡鑽了鑽，「爹爹看到嘉禾能和娘親一起睡，心裡一定很嫉妒！」
啊？
長安頓時清醒了。
小糯米糰子嘻嘻道：「我聽明慧叔叔說，我剛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很弱，所以娘親一直都親自照顧我，夜裡也天天帶在身邊睡，害得爹爹只能去睡書房。然後，爹爹每次看到我賴著娘親，都特別生氣，總是吃我的醋，嘿嘿！」
長安汗顏。
這孩子也太早熟了，才這麼點的小不點，居然連什麼是吃醋都懂。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不過，這孩子是因為自幼喪母，所以才這麼懂事早慧嗎？
長安心疼地吻了吻小傢伙的發頂，順著問：「明慧叔叔是誰？」
她莫名地感覺明慧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明慧叔叔是個大和尚，是爹爹的朋友，在法華寺出家，他是華老將軍的老來子，因為從小就體弱多病，所以一直寄養在寺廟。娘親，明慧叔叔可好了，他知道好多好多有趣的事，而且他每次來王府找爹爹，每次都會給嘉禾帶很多好吃的！」
長安無語。
她怎麼感覺這個明慧和尚不是什麼好鳥，居然給小孩子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嘉禾，你爹爹要出門打仗了，你知道嗎？」
長安摸著小糯米糰子的頭髮，心裡還是滿滿的憂慮，戰場兇險，刀劍無眼，寧王殿下又是個弱質芊芊的書生，怎麼能上戰場呢？
想想就覺得心慌。
「我知道的，爹爹告訴過我。放心吧，娘親！」小糯米糰子激動握拳，「爹爹不在的時候，照顧娘親的任務就交給我！娘親，嘉禾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小傢伙的豪言壯語。
真是好令人感動！
不過，她一個大人，哪裡需要這麼個小不點保護？要說保護，也該是她保護小糯米糰子才是。
「娘親不相信嗎？」
小糯米糰子見她不說話，騰地坐了起來。
雙手叉腰，昂首挺胸，像只威風凜凜的小公雞。
好可愛！
長安捧腹大笑。
小糯米糰子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氣鼓鼓地躺到里側，撅著小嘴背過身去不理她了，小身板繃的直直的，非常倔強。
小孩子的心靈是非常敏感脆弱的。
她是以十分認真的心情告訴她，爹爹不在的時候，她會保護娘親。
卻受到了嘲笑。
長安知道自己隨意的態度傷害了孩子的感情，忙止住笑容，去抱小糯米糰子，道：「嘉禾，娘親沒有不相信你。」
「可是你剛才笑我！」小糯米糰子很介意。
呃……
長安語塞。
她忽然發現，太聰明的孩子也不好，她連哄都很難哄。
長安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大人們總是仗著自己年長，很隨意輕忽地對待小孩子，其實這是一種非常大的謬誤。小孩子的世界雖然單純，卻並不簡單，他們有著自己的小天地。
在這片天地里，任何事都很重要，值得認真對待。
而你，應該尊重他們。
至少是平等的對待，而非居高臨下的俯視。
「對不起，嘉禾，都是娘親的錯，娘親不該這樣隨意地笑話你，你原諒娘親好不好？」她真誠地道歉。
小糯米糰子這才軟和了身子，翻過身來，重新鑽進她懷裡。
空氣里有淡淡的溫馨。
「娘親不在的時候，爹爹好傷心，總是一個人喝酒，現在娘親回來了，爹爹終於不再難過了，真好。」小糯米糰子像只小奶貓似的，陶醉地在她胸口蹭了蹭，「嘉禾不想再看到爹爹傷心了，所以嘉禾一定會好好保護娘親，不會再讓娘親離開的。」
長安愣怔許久。
她想到姜孚琛在清冷的秋夜，獨自一人對月獨酌，像只失偶的孤狼，形銷骨立，病體支離，心臟不由一陣緊縮，撕扯般的疼。
曾經的懷疑不由自主地再次浮上心頭。
她真的會是謝木蘭嗎？
此時此刻，她忽然無比希望自己就是謝木蘭，至少，她能給活著的人一些慰藉。
「嘉禾，你為什麼要叫我娘親？」
長安很不理解。
謝木蘭明艷動人，而她卻醜陋不堪，明明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張面孔，為什么小糯米糰子初次見面，就追著她喊娘親？
僅僅是巧合嗎？
世間的人有那麼多，為什麼這樣的巧合會發生在她身上？
「因為娘親就是娘親啊！」小糯米糰子理所當然道。
長安：「……」
這算哪門子回答啊？
無語。
＊＊＊＊＊這是要上小劇場的分割線＊＊＊＊＊
梨花白：殿下，聽說寧王妃十三歲就嫁給了你，十五歲就生了小糯米糰子，是這樣嗎？
姜孚琛：有什麼問題嗎？
梨花白：十五歲生子，那十四歲就要懷孕，才十四歲啊！十四歲的水嫩小女孩兒，青蔥一樣稚嫩，你居然都下得去手？禽獸啊禽獸！
姜孚琛：……
謝暉（憤怒臉）：你這臭小子，當初求娶我女兒的時候，明明承諾過等到十五及笄再圓房的！沒想到……我真是錯信了你！
姜孚琛：……
某人躲在姜孚琛背後咬手指，要不要告訴爹爹，不是孚琛哥哥欺負她，而是她強了孚琛哥哥呢？唔，算了，那樣的話肯定會被爹爹臭罵，還是繼續讓孚琛哥哥背黑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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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