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厚臉皮的女賊，他能說他不願意嗎？
長安橫眉豎目，道：「難道你不願意？」那她就不給他解毒，把他一輩子關在山寨，任他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哼！
封慕白無力道：「願意。」
還能怎麼辦呢？只能忍辱偷生，暫時委身於這女賊了。
等他回復了功力，哼！
「那太好了！」長安喜不自勝，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覺得我丑嗎？」
「丑！」
一個字，斬釘截鐵。
長安：「……」
這也太直接了。
封慕白自己都覺得虛偽，道：「不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人生來如此，美醜都是天定，也沒有改變的能力。何況，人都會生老病死，再美麗的容貌終有凋謝的一日，以色侍人都不能長久，人還是應該更注重內涵，熟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
一席話聽得長安心裡熨帖無比。
人丑就要多讀書。
容貌再美，也有凋零之日，還是內涵更重要。
她醫術卓絕，也算是有內涵了吧？
封慕白是她見過最有眼光的人，沒辦法，她就是這麼有原則，沒辦法討厭這麼有眼光的人。
長安開始為封慕白解毒。
化功散之毒的確不難解，麻煩的是解藥中的幾味藥材，龍舌焰、黑蓮子、苦艾……這些藥材極其罕見，藥房都沒得賣。長安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在黑市找到了黑蓮子和苦艾，龍舌焰卻怎麼也找不到，最後，長安沒有辦法，背了藥簍子，親自進深山採藥。
龍舌焰極其罕見，如果運氣好，興許能在深山老林的懸崖邊能找到兩株。
山寨眾匪知道她要進山採藥，都十分擔憂，牛頭山往裡去綿延的十萬大山，那可都是原始的深山老林，裡頭毒蟲猛獸無數，很可能進去了就出不來。長安雖然力大無窮，還帶了防蟲蟻蛇獸的藥材，可還是危險得很。
「長安，別去了，太危險了！」
「沒事，我以前就常常跟我爹進山採藥。」長安笑著安慰大家，「何況，有雪球跟我一起呢，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眾人站在山寨外，看著她背著藥簍子漸行漸遠，旁邊一隻毛茸茸的雪球緊跟其後。
這一去，就是整整五天。
就在大家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喪生野外時，長安背著藥簍子風塵僕僕地回來了，看得出她這趟進山並不順利，頭髮凌亂面色憔悴，布衣被利爪撕破了好幾處，看來是遇到了什麼猛獸。
肥貓哇的一聲，就撲到她懷裡嚎啕大哭。
「長安姐姐，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們都擔心死了！」
「沒事沒事！」長安笑著把背上的藥簍子放下來，「你們看，我採到龍舌焰了！」言笑晏晏，卻半句不提這一路的艱辛，更不用說這株龍舌焰開在百尺高的懸崖上，她為了採摘受了多少危險。
明明那樣一張醜陋的臉，笑起來卻像是會發光。
眾匪也默契地不再問她山裡的遭遇，都圍過來看龍舌焰。
竹條編織的藥簍里，雪球乖乖蜷縮成一團，閉著眼，像是睡著了，毛絨絨的皮毛上，開著一朵鮮紅如火焰的花，五片狹長的花瓣，花瓣根部洇著黃燦燦的條紋，頂端細細尖尖的，像火紅的蛇信子。
「難怪這花要叫龍舌焰，你看這花瓣真跟蛇信子一樣！」
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龍舌焰，都圍著長安七嘴八舌嘖嘖讚嘆。
「雪球怎麼了，怎麼一直在睡？」
肥貓覺得奇怪，雪球生性活潑，平時總是東奔西竄，搖頭擺尾沒個歇的時候，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乖乖睡在簍子裡？
「它受傷了。」長安心疼地摸摸雪球的腦袋，「在山裡遇到了巨蟒，雪球為了保護我，被巨蟒掃了一尾巴，撞在了岩石上。」
她真不該帶雪球同去的，它還怎麼弱小。
雪球虛弱地睜開眼，溫馴地舔了舔她的手指，眼睛濕漉漉的。
長安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撓撓它毛茸茸的尖耳朵，柔聲道：「雪球乖乖啊，你生病了，要多休息。」
眾匪這才想起，長安進山五天，荒郊野外的，恐怕都沒能好好睡一覺，趕忙催她帶雪球回屋休息。
熬了幾天，長安是真累了，匆匆洗了個澡，沾枕就睡。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她從小就體壯如牛，受了再多苦，睡一覺就完全恢復了。
雪球卻縮在被窩裡，依舊沉睡著。
看來這次傷得不輕，長安愧疚得不行，伸手給雪球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地披衣起床了。
既然藥材已經湊齊，她也該給封慕白煎藥了。
昨天她回山寨時沒見他，也不知他身上的餘毒怎樣了，有沒有發作？不管怎樣，還是把剩下的餘毒清乾淨才好。
長安正要出門，床角就傳來可憐的嗚咽聲。
雪球蜷縮在被子裡，兩眼濕漉漉地看著她，正可憐兮兮地嗷嗷叫喚。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長安忙折回來，蹲在床邊，關切地摸摸它的小臉。
雪球伸出粉嫩的小舌，親昵地舔舔她，又歪著腦袋睡了。
長安轉身離開。
雪球又可憐地嗚咽起來。
長安忽然有點明白了，道：「你是要我陪著你是不是？」
雪球輕輕搖了搖尾巴。
「愛撒嬌的小東西！」長安疼愛地點了點它的鼻尖，輕手輕腳將它抱起來，攏在懷裡，「不過我要煎藥，不能一直陪你呆在屋裡，那我就抱你出門好不好？雪球你餓不餓？我去廚房給你找吃的，不知道家裡還有沒有肉……」
第17章 人丑就要多讀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