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霓今夜可謂大獲全勝,昔日的陳國,如今的陳郡已是她永陽公主的封邑,花了四年功夫,她終於將之收入囊中。
所以在宮宴結束後,申喻鳳喚住她,她也心情極好地轉頭看她,微微一挑眉,「皇后娘娘喚住我做甚?」
申喻鳳面帶寒霜地步向她,冷喝道:「拿來。」
蕭霓從袖口把那枚白玉鳳章拿出來,托在掌心處把玩,不答反問,「你想要回它?」
「蕭霓,別給我耍花樣,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最好見好就收。」申喻鳳不客氣地道,「有些事可一不可再,你最好給我切記。」
「皇后娘娘言重了,我從來都是記吃不記打。」蕭霓的身子靠向紅柱,笑得猖狂道。
申喻鳳卻沒有心思與她兜圈子,她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臉色發狠道,「蕭霓,我的耐性有限,別逼我真的下狠手,不然我定會讓你知道一個死字怎麼寫?別以為得了陳郡你就勝利在望,那塊地兒不是你能守得住的……」
蕭霓後發制人地迅速出手,一手就打在申喻鳳的命脈上,申喻鳳吃痛下意識地收手,不過越是被挑釁,她就越是激起斗意。
「守不守得住還真不勞皇后娘娘操心,依我看,皇后娘娘還是操心操心太子為好,太子還是蠢得讓人無法直視。」
「光會耍嘴皮子有何用?」
「我還會耍耍嘴皮子,太子怕是連嘴皮子也不會耍,養出這麼個兒子,皇后娘娘真真可憐……」
「……」
一來一去間兩人已是交手幾個回合。
眼看天啟帝蕭琰就要走出殿門,兩人頗有默契地收手駐足而立,之間隔著不過一丈來遠,實際卻是隔著一條銀河那麼遙遠。
蕭霓在看到父皇的身影出現之時,就把那枚白玉鳳章拋回給申喻鳳,這玩意兒雖好,但現階段她不適宜逼申喻鳳太緊,不然狗急跳牆真的要魚死網破,並不能給她帶來什麼好處。
她狂歸狂,傲歸傲,該識的時務還是識的,不然早八百年前就死了,哪還能活蹦亂跳地氣得申喻鳳幾乎要吐血。
申喻鳳寒著臉伸手一撈,把自己的私章緊握在手,她這才暗鬆一口氣。
這玩意兒關乎她的身家性命,半點也疏忽不得。
蕭霓卻是突然靠近她低語道,「申喻鳳,你也別太得意,我正在給你挖墳呢,等哪天這墳挖好了,那就是你的死期。」
「你!」申喻鳳氣惱地看著她,「你小心天打五雷轟。」
對於自己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她只是瀟灑一笑,借著申喻鳳氣糊塗的瞬間,眼角餘光看到父皇到來,她當即變了顏色,態度恭敬地道,「兒臣謝過皇后娘娘……啊?父皇,您過來了?」
申喻鳳這才驚醒,自幼習武的她一向很是敏感,可這次卻沒留意到天啟帝蕭琰的腳步聲,頓時心驚,這回她看蕭霓的目光多了幾分審慎。
蕭琰對於妻女二人能和解,還是由衷地高興,當年事他其實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倒也沒將這弒母的女兒看成異類。
「永陽確實要好好地謝你母后。」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蕭霓恭敬地回應一句,「夜深了,兒臣先行告退。」
申喻鳳在蕭琰的面前一向不會表現出自己陰狠毒辣的一面,只見她笑道,「永陽不再誤會本宮,本宮就心滿意足了。」
「怎麼會?兒臣對皇后娘娘只有景仰之心。」蕭霓故做睜大眼睛道,「過幾日,兒臣還要再給皇后娘娘送份大禮呢,到時候還請娘娘笑納。」
申喻鳳一聽到大禮二字,頓時心頭一跳,若是在以前,她定不會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可今時不同往日,蕭霓的表現太過於搶眼讓她擔憂。
蕭琰卻是撫著鬍子哈哈大笑,「永陽有這份孝心,朕龍心甚慰。」
申喻鳳也故意笑得慈藹道,「那我就靜候永陽的大禮,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放心吧,皇后娘娘保準會喜歡。」蕭霓笑道,「這可是我在回京路上得到的,對了,太子哥哥也是知道的,呵呵。」
申喻鳳微眯眼,自己的白玉鳳章既然能落到她的手裡,看來人自然也是落在她的手裡。
難道他沒有吞藥而死?
思及此,她感到一股不祥的預感向自己靠攏。
蕭霓很是欣賞她的反應,朝天啟帝行了一禮後,這才施施然地轉身離開。
在後面的太子蕭湛欲上前尋她的麻煩,結果卻被其妻馬蘭萱緊緊地攥住,看到蕭霓走遠,他氣憤地甩開妻子的手。
看也不看馬蘭萱一眼,他徑自甩手離開。
馬蘭萱急匆匆地追上去。
申喻鳳卻是看著蕭霓的玄衣與黑夜融為一體方才收回目光,手仍舊緊握著,直到蕭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這才深呼吸一口氣,朝蕭琰露出一個笑容。
蕭琰牽著她的手打算漫步回去寢宮。
他對手心中這女人一向愛逾生命。
落霞殿的宮門大開,與駱敖一樣,蕭霓的轎輦一回到落霞殿落下,她就感覺到空氣中的緊張氣氛。
她迅速從轎輦上跳下來,任由風將身上的衣物吹得「哧哧」做響,沉著臉色邁步上前。
果然,來客人了。
她的臉色並不太好看,對於這人的到來其實也在預料當中。
似乎看到她,屋脊上那人又開口道,「贗品又如何?只要好使就得,憑藉這個,你可是占盡了好處。」
最後一句,已是對蕭霓而言。
蕭霓背著手冷笑著閒庭信步地上前,揮退自己培養的手下,「是否占盡好處,現在倒是言之尚早,就算你不來找我,我還要找你呢,說,真正的魏彥在哪?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魏彥其人,於她而言,其實並不是太重要的人。
兩人雖名為夫妻,但從成親至今,都沒有同睡過一張床,有名無實是他們關係的最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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