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事後來陶夢阮也叫碧雲打聽過後續的發展。葛醇和明二公子將那小偷送了官,英國公府和晉陽侯府公子親自送過去的人,官府也不敢怠慢,最後查出是京中的慣偷,因為偷葛婷的東西不成反被葛醇教訓了一回心生怨恨,所以才會毀葛婷的名聲報復。沒想到一時手癢偷了明四姑娘的玉墜,以致事情敗露。當然還有另一個版本,一個小偷怎麼敢惹上晉陽侯府,其實是有傾慕岳臨風的姑娘收買了小偷做事,沒想到壞在小偷的職業病上面。
這兩種說法,前一種完全是扯淡,小偷都恨不得低調到沒人看他們一眼,怎麼可能因為一點怨恨惹出那麼大事。而第二種,見過了前世為了某個明星要死要活的小姑娘,有人針對葛婷似乎也不奇怪,而葛聞瑞幾人則更傾向於有人試圖利用此事,動搖葛姝在太子府的地位,這最直接的懷疑對象自然就是明家。
陶夢阮不知事實真相如何,姐妹們也不敢胡亂猜測,只是葛婷似乎認定了岳臨風做了什麼,當天就寫了信,叫葛醇替她給岳臨風寄去。女兒家的書信可不能隨便流出去,葛醇當時黑了臉,但到底是親妹子,葛婷哭鬧之下,葛醇將書信謄抄了一遍,到底給岳臨風寄了去。
京城到太原路程不近不遠,自書信寄出去之後,葛婷便天天等著回信,沒事就坐在葡萄架下面等著,好好地青春朝氣的小姑娘搞得跟深閨怨婦一般。葛老夫人氣得罵了她幾回,葛婷依然我行我素,長輩們也只得由她去了。
「姑娘,先去寧心堂吧,夫人他們還等著姑娘呢!」碧雲見陶夢阮頓住腳步,不由提醒道。這些天葛婷都是這般模樣,葛婷就算不討喜,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誰還能討厭她到恨不得她一輩子受苦的程度?只是長輩們、平輩的兄弟姐妹都勸過了,沒有用,也只能由著她自己想通。
陶夢阮點點頭,也沒有過去跟葛婷打個招呼的意思,她母親兄弟還在前面等著呢。
寧心堂也十分熱鬧,小輩們還沒有過來,韓氏和樓氏卻都在,正同葛氏說著話,陶夢阮見葛氏眼眶微紅,看樣子見了葛老夫人已經哭過一回了。
「大姐姐!」二弟陶少安眼尖,陶夢阮遠遠地走來就看到了,快步走到陶夢阮面前站定,一本正經的見禮道:「少安見過大姐姐!」
陶夢阮噗嗤一笑,輕輕一點陶少安的額頭,道:「平日裡也不見你這般講規矩,怎麼這一來,就知道給姐姐見禮了?」
「嘿嘿,那不是仲宣有回給他玉如姐姐見禮,將玉如姐姐都驚呆了嗎?我就想看看大姐姐會不會也一樣!」陶少安嘿嘿笑道。
陶夢阮本來擔心見到原主的親人會不知所措,叫陶少安一個打攪,心裡以為的生疏立刻就消失了,尤其見到淚眼盈盈的葛氏,陶夢阮上前正要行禮,便被葛氏抱起來,有些激動道:「娘的阮兒!」
陶夢阮被葛氏抱著,眼淚也被葛氏勾了出來。
等大家都坐下,葛氏拉著陶夢阮的手,眼眶又紅了一圈。韓氏笑著打趣道:「妹妹如今可放心了,哭得這樣傷心,難道嫂嫂們還會讓阮兒受委屈不成!」
葛氏出嫁前跟這個二嫂樓氏關係就很好,聞言也不會多想,只笑道:「二嫂如今笑我,將來婧丫頭出嫁你就明白了,哪怕知道她過得好好地,也要擔心她冷了熱了,哪能不想呢!」
「是啊,婉娘出嫁這麼多年,我可不時時惦記著她嘛!」葛老夫人也嘆了一回,「原本以為只有成哥兒夫妻過來,你帶著孩子們都來了,姑爺在那邊不是沒人照顧了嗎?」
「夫君那麼大人了,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何況家裡那麼多下人呢!夫君也惦記著阮兒,若非實在走不開,怎麼也要親自來看一看。」葛氏輕拍著陶夢阮的手,「年後成哥兒也要參加大比,如今來了,正好在京城安心備考,我和二郎住一段時間就得回去,正好叫成哥兒媳婦幫忙料理阮兒的嫁妝。」
「也好,阮兒的嫁妝確實該準備起來了。」葛老夫人贊同的點點頭。
不多時小輩們都到了,連最近還在鬧彆扭的劉氏也扶著腰來了,見陶夢阮坐在葛氏身邊,臉色又扭曲了一瞬。之前劉氏跟葛蘊鬧了一回,葛蘊轉頭就放話要納妾,劉氏鬧到韓氏和老夫人面前,葛老夫人早就不耐煩劉氏各種鬧騰,直接說葛蘊年紀不小了,也該有一房像樣的妾室。本意是敲打敲打劉氏,沒想到劉氏當下就甩臉子回了劉家,葛蘊年輕氣盛,也沒有低聲下氣哄劉氏的心,照樣該做什麼做什麼,連上門看一回都沒有。
葛蘊不急,可劉家不可能將個出嫁了的女兒長時間留在家中,劉氏在家裡住了半個多月,前幾天才被劉家送回來。
陶夢阮自認為自己已經十分注意了,別說跟表兄們有什麼接觸,就算說話也不過是禮節上的幾句話,劉氏再堅持認為她跟葛蘊關係不一般,她也沒有法子。
劉氏最開始確實是覺得葛蘊對陶夢阮格外照顧,而格外針對陶夢阮,到了後來,則是單純針對陶夢阮這個人,總覺得自己的一切不如意都是在陶夢阮來了之後才開始的。前前後後說小話,設計陷害什麼的都做過了,偏偏陶夢阮搬離了寧心堂,她跟葛蘊的關係倒是徹底僵了,對陶夢阮自然更加怨恨。
劉氏見陶夢阮絲毫沒有注意她,心裡又是一陣扭曲,有一種她將對方當做仇人,對方卻將她視作跳樑小丑的憋屈,只是長輩都在,陶夢阮母親兄長也來了,劉氏雖然面色不虞,到底沒敢鬧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