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澄黃的燈光。
「滴答,滴答,滴答,」單調的走表聲。
一個西裝皺皺巴巴的男人雙手被拷在椅子上,頭低垂著,凌亂的頭髮濕漉漉的搭在憔悴的臉上,無聲的喘息。
「吱嘎~」伴隨著開門聲,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醒了?」
西裝男子抬起頭,青腫的眼睛看向聲音來源,「你是?」
「我?我叫雲錦。」來人背對門後的微光,沉浸在黑暗當中,表情看不分明,「是警局外聘的心理專家。」
說著,那人走到西裝男人對面坐下,拿出一個檔案袋,打開,看了幾眼,說道,「現在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
「你說你擁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西裝男子點了點頭,「對。突然有一天早晨,我起床,一不小心把床給按塌了。然後我發現自己力量變得很大,還有一股能量在我身體裡流淌。」
「昨天你炸了那輛汽車也是因為這股力量?」
「是的。昨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股力量不受我控制似的突然,突然...怎麼說...」
「發射?」
「對。發射出去了。就那麼突然從我手裡發射了出去。」說道這,西裝男人有點激動,「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射到車上就爆炸了!」
聽到這,雲錦沒有說話。
他手中把玩著一個略顯古典的zippo火機,靜靜的看著西裝男,火機蓋在他手中開合不定,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在空蕩昏暗的屋子裡迴響。
半響,他掏出一支煙來,「啪嗒~」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你感覺你這麼說正常人會相信嗎?」
西裝男搖了搖頭,有些無助的看著雲錦,「發射完之後我就感應不到那股能量了,要不我一定能證明我沒說謊。」
雲錦笑著搖了搖頭,「就算證明你沒說謊,你怎麼證明你不是恐怖襲擊,而是失控了?」
「我。」西裝男子啞口無言。
「你的能力得到過鍛煉嗎?」
「沒,沒有。」
「那為什麼可以發出?」
「這...」
屋子一度又陷入沉默。
「它,它是自己發出的。」
「呵...」雲錦嘲諷的笑了笑,輕輕碾碎了手中的煙。
他收起手中的檔案,朝西裝男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一等!我還有事要說。」
雲錦停下動作,但沒有轉身。
「昆達里尼!他們管這種能量叫昆達里尼。是印度宗教的一種說法。我是按照他們說的方法修煉的。但是卻失控了。他們教給我的!不管我的事!」
「恩。」雲錦點了點頭,卻像是不感興趣一樣,依然推開門走了出去。徒留西裝男人在後面嘶吼,「我說的是真的,真的有這種東西啊!」
出了審訊室,一個年輕警員等在外面,一見到雲錦,立馬迎上前來,「專家。怎麼樣?」
雲錦點了點頭,「是同一個組織。」
聽到這,那年輕警員臉色微沉,自言自語道,「這是這個月第幾起了。最近這是怎麼了。」
「第八起了。」雲錦把檔案遞給警員,說道,「以後可能會更多吧。這世道要變了。」
「專家。你說這世界上真有特殊能力嗎?我怎麼感覺這麼玄呢。」年輕警察碎碎念著。
「應該有吧。」雲錦一邊說著一邊出了警察局。
年輕警員並沒有跟出來,他還要繼續做筆錄。
雲錦望著昏暗的天,心中默默的補了一句,「因為我就有啊。」
他蹲在地上,右手輕輕觸地,心裡默念一聲,「採集」。
微不可見的光芒一閃而過,一張卡片出現在了他右手中。
卡片金屬質感,但非常輕薄,青銅的底色,雕刻著雲紋,看著古色古香。正面有一張圖片,圖片裡是一塊石頭,下面還有注釋:一塊普通石頭。
這就是雲錦的能力。採集術。
一開始雲錦對這種能力非常的失望,以為就是遊戲裡,從動植物屍體上採集東西的法術。
但後來,他才發現,這個採集術居然可以在任何物品,任何東西上採集。
當然,採集到的東西也奇奇怪怪的,對地面採集,雲錦就採集到過:【普通的石頭】,【活蹦亂跳的蚯蚓】,【腐爛的樹枝】,【被人嚼過的口香糖】等等。當然,最常見的是【一些泥土】
拿著這張卡片,雲錦輕念一聲,「解。」
伴隨著一陣煙霧,卡片驟然消失,變成了一塊和圖片一樣的石頭。雲錦隨手把石頭扔在垃圾桶里,拿濕巾擦了擦手。
他總感覺自己的能力不止於此,但也找不到方向。也許強化後會更有用?
「昆達里尼。」雲錦輕念著西裝男子說的這個名詞,若有所思。也許這個就是他能力強化的關鍵。
昆達里尼,他並不陌生。這是一句梵文,翻譯成中文是「靈能」的意思。是古印度修行者認為的一種能量。
古印度修行者認為這種能量是人體靈性的重要部分,如果被喚醒,就會發生神奇的事情,但是數千年以來,昆達里尼的修煉方法一直被限制在少數人手裡,只有上層經過篩選的婆羅門才能練習。功法根本沒有流傳出來。
估計那個組織也是摸著石頭過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學的半吊子。所以才會找大量普通人來實驗。
這個月已經有八個這種人了。不知道的估計更多。
不過既然普通人都可以修煉出點東西,至少證明這條路是通的。
想到這,雲錦招手打車,準備回家再查一查資料。
出租揮手即停,雲錦上車時卻遲疑了一下,因為他餘光瞟到後面有人在觀察自己。
他看向那人,是一個騎著摩托的青年男子,那人穿著黑色機車服,戴著黑色摩托頭盔,看到雲錦看過來,把面罩放下,遮蔽了雲錦的視線。
雲錦不動聲色的進入車裡,對司機說道,「去保利天璽。」
司機應了一聲,啟動了車子。雲錦透過後視鏡看到那個機車男並沒有跟上來,而是向右進了條胡同,遁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