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刺在人身上當然是會流血的,即使是姜白衣被刺一劍也一樣。只不過這次流的血卻不是他的,而是李清竹的。
在最後的時刻,李清竹沖了過來從身後抱住了姜白衣,替姜白衣擋住了這一劍。獨狼算到了青蓮來不及出手,算到了沈英不會出手,算到了楚寒沒有力氣出手。但是他唯一沒有算到的是李清竹,她竟然過來替姜白衣擋住了這一劍。他沒有時間去想為何李清竹的動作能有那麼快,在發現李清竹過來之後他立馬抽身而退,拔劍而出。劍並沒有穿透李清竹刺入姜白衣的身體。姜白衣沒有受一點點傷,卻轉頭看見了倒下的李清竹。
獨狼消失在了夜色里,青蓮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看了好久,終究沒有選擇追下去。如果是在白天她也許會追,可是在夜裡,那是狼的主場。
姜白衣當然也沒有去追獨狼,哪怕他這次來蒼山城的目的就是後者。不過他此時懷裡正躺著重傷的李清竹,他也沒有任何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清竹!」楚寒一瞬間紅了眼睛,跑了過來。李紅梅也到了,她看著李清竹的眼神有些異樣。
「你為什麼這麼傻,清竹。」李清竹的傷口暫時止住了血,對於青蓮來說治療劍傷已經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大姐,對不起。」李清竹面色蒼白,看著李紅梅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李紅梅淚眼婆娑,一時語噎說不出話來。她們姐妹感情深厚,看到李清竹這個樣子,她又怎麼可能再去責備自己這個妹妹。
「姜白衣,你不用……感謝……我。這是我……自願救你的。但是我希望……你以後都要記得我……叫李……清……竹。清清……楚楚的清,梅蘭菊竹……的竹。」
「我一定會記住你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青蓮!」姜白衣有些語無倫次了,從來都是他救別人,沒有別人因為救他而死,若是真的李清竹就這樣死了,怕是姜白衣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了。
「我盡力而為。」青蓮為李清竹灌輸真氣護住她最後一口氣,獨狼的劍當然是必殺之劍,是對著姜白衣的心口而去。好在李清竹的身高比姜白衣要矮不少,這一劍才錯開了要害刺在了肩膀之上,而後獨狼又及時收劍,才讓李清竹沒有命喪當場,否則別說青蓮了,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現在的情況就是獨狼的劍氣還留在李清竹體內,傷到了她的心脈。青蓮以自己的內力想要逼出這一道劍氣,卻發現李清竹體內有一股渾厚的內力在抵抗著她,讓她沒辦法灌輸真氣。
「她怎麼樣了?」
「傷不及要害,只是劍氣太強摧損心脈,她的身體太弱不能強行逼出那一道劍氣,普天之下除了那一人之外沒人可以救她。」青蓮所說的那人當然就是神醫的唯一傳人了,他身為如今的神醫當然不是只會解毒而已。姜白衣能從神醫手裡拿到那一個能解百毒的酒杯,想來肯定也是和神醫有一些交情的,只是在這個時候要去找神醫,不說神醫願不願意救她,要想找到神醫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姜白衣,不用這樣……我衝上來的時候……就沒打算能夠……活下來,看到你沒事,我死了也沒關係了。」李清竹虛弱到了極點,她的每一句話卻像鐵錘一樣擊打著姜白衣的內心,即使他的內心是冰山,也要被打開了。
「不,你要活著,我要你活下去你聽到沒有。」姜白衣死死的抓著李清竹,只是李清竹卻漸漸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就要睡過去了,這一睡,或許就是死亡了。
「讓我來試試。」沈英開口,雖然他們都不知道沈英有什麼辦法,但是這個時候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了。
「你的身上有銀針嗎?」沈英問楚寒,楚寒身上的暗器無數,銀針也是隨身攜帶了不少。
「這裡有。」楚寒連忙遞了上去。沈英手持銀針灌注內力,將銀針刺入李清竹的幾處穴位。李清竹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疼痛。
「銀針鎖命,你居然還會這樣的手法!」青蓮對於醫術了解一些,知道沈英用的是一種極為高深的針灸之法,能夠延緩重傷之人的死亡,不過傷勢也會越來越重,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救治,依然是回天乏術。
「只能暫時壓制傷勢,爭取一點時間去找到能夠救她的人。」沈英滿頭大汗,這銀針鎖命之法對他來說極為消耗心神,他也只是勉強施展而已。李清竹原本已經失去意識,現在又睜開了雙眼。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不是地府嗎,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別亂說,你不會死的。」李紅梅心疼的看著自己這個妹妹。
「大姐,你原諒我了?」
「傻孩子,大姐當然原諒你了。大姐什麼時候怪過你。」李紅梅寵溺的摸了摸李清竹的頭,臉上還帶著淚痕。
「是啊,從小到大每次只要是我想要的大姐你都會讓給我。」李清竹轉過頭看著姜白衣,「你能再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
「如果我能不死,你就娶我好不好?」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知道了李清竹其實心裡喜歡的一直都是姜白衣,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只是姜白衣不知道,或者說他不在意而已。
「好,我答應你。等你傷好了,我們就成親。」聽到姜白衣親口答應。李清竹露出微笑,似乎承受的所有痛苦在這一句話之下都煙消雲散了。
「能聽到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把這個給她含在嘴裡,能讓她多活一段時間。」沈英拿出霜寒珠,姜白衣也沒問這是什麼,他相信沈英這個時候不會騙他。李清竹昏睡了過去,有沈英的銀針鎖命再加上霜寒珠能夠保持她的身體不再惡化,李清竹的命算是暫時保下來了。
「她還有多少時間?」姜白衣問沈英。
「這要看她自己了,多則一月少則十天,如果不能及時找到能夠救她的人……」
「青蓮,準備馬車,我們去找她。」
「好。」姜白衣要找的人自然是天下第一神醫了,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神醫在哪裡,他也不知道到哪裡去找她。不過在姜白衣離開神醫的時候,神醫曾對他說過一句話,只要姜白衣想要找她,她就一定會出現。
姜白衣和青蓮沒有任何耽擱,連夜就啟程了,令人奇怪的是李紅梅居然沒有跟他們一起過去,她作為李清竹的大姐當然不會不在意李清竹的性命,或許她是不想再出現在姜白衣的面前了。
除了李清竹發生意外,李家這一次還算是化解了危機,至少黃金沒有損失,還找出了一個李家的內鬼。只是李清竹的受傷就像是頂在所有人頭上的一朵烏雲,揮之不去。一天沒有收到治好李清竹的消息,他們便一天都高興不起來。
只是在蒼山城內最大的酒樓風雨樓里,有一個人包下了整座酒樓正在胡吃海喝,而且沒有花一分錢。能夠不花錢就在風雨樓吃飯的人,在他之前還有一個沈英,不過沈英當時是接到了閻王令,這個人則是風雨樓大老闆的好友,坐在他對面的人就是風雨樓的老闆。而楚寒也在這個時候到了風雨樓里。
「這就是我那不中用的兒子了,快來見過你蕭叔叔。」能夠包下整座風雨樓還不花一分錢的人當然不是普通人。這個不普通的人就是楚狂人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傷好了一些了,至少能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小寒他年紀輕輕,武藝高強,再過十年又是一個楚狂人。」蕭樓主招呼楚寒過來坐下,只是楚寒卻一直陰沉著臉。
「你小子現在跟我都擺臉色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還有什麼是你爹我解決不了的?」
「不知道是誰昨天被人打的爬不起來,傷還沒好就開始說大話了。」楚寒小聲嘀咕,不過卻逃不過楚狂人的耳朵,要不是他受了傷不方便動手,早就跳起來揍他了。
「昨日之戰的確不是楚兄技不如人,只是那天絕和尚一身武功太過詭異,楚兄一不小心吃了虧而已,若再戰一次想必結果會大不相同。」蕭樓主看到楚狂人在兒子面前丟了臉,也幫他說話了。這話要楚狂人自己說他是拉不下這張老臉的,不過聽到別人說還是很舒服的。其實輸給天絕僧人他也沒有什麼,他這輩子和別人打架本來就輸得多贏的少,否則也不會成為天下第二了。
「爹,你知道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在哪裡?」
「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要找人來給你爹療傷?」
「我有一個朋友受了重傷,只有最好的大夫才能治。」對於幾天前的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猜也猜得出楚寒說的是誰了。
「被獨狼刺了一劍,別說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就是我也吃不消。就算是銀針鎖命也保不住,不過要說能夠救她性命的人,我倒是知道幾個。」
「除了那天下第一神醫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有是有,只是想要請的動他很難,一點不比找到神醫容易。要是我親自過去還有點可能,只是我身上帶著傷,倒是不方便到處行走。」楚狂人行走江湖幾十年自然有不少仇家,他如今重傷未愈也要小心行事。
「我去,告訴我在哪裡。」
「藥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