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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昌帝沒有辦法不妥協,因為此事引發的輿論和罵聲,一定要遏制下來,就算叫雲少淵得意,也沒法子,誰讓那蠢兒子遇事不經腦子?
但是,雲少淵眼底並沒得意之色,相反,壓得沉沉一片,面容有冷肅之意,「事已釀成,也公諸天下了,只能讓朝廷下旨,把落祁北移葬忠烈陵,他是鎮北元帥,一生戰功無數,犧牲之後本就該葬於忠烈陵,如此,挖墳一事便可遮瞞過去。」
景昌帝冷冷地道:「准!」
景昌帝終於目眥欲裂,發了雷霆之怒,「還要如何調查?他身為大元帥,即便任何人有過錯,最終都是他用兵不善導致,他負戰敗的所有罪責。」
雲少淵淡淡一句,「不調查清楚,那麼落祁北以戰敗之將,如何入葬忠烈陵?雲靳風挖墳一事,如何推諉過去?是要保雲靳風,還是要保魏雙縉,陛下三思。」
一個是自己至寵的親生兒子,一個是愛妾魏貴妃的胞弟,保誰?死誰?
景昌帝繃著臉,「舊事不必再提,移葬一事,朕自有主張。」
雲少淵笑了,「陛下,昨晚微臣遭殺手刺殺,殺手多達百餘人,看來,是有人要把臣弟置之死地,幸好,擒了活口,相信青鞘的逼供手段足夠高明,會叫那殺手吐個一言半句。」
景昌帝盯著他,臉上肌肉收緊,「你暗指什麼?你是想冤枉朕派殺手刺殺你嗎?你膽敢以這歹毒心思揣測朕,給朕堆砌罪名?你想做什麼?你想造反嗎?好啊,怪不得父皇死死地留住一口氣,怕是要為你正名吧?」
雲少淵冷笑,俊美面容冷若寒冰,「我若要反,半年前你下旨禁我入宮便可反,父皇這一口氣不是為我留的,是為你留的,他若在你侍疾之下出了什麼事,你覺得還有誰能掣肘我?」
他不反,不是不能反,是不想反。
景昌帝聽了此等悖逆的話,狂怒地一把掃滿桌的早膳,食盤哐當哐當落地,他面容青筋盡顯,近乎猙獰地指著雲少淵,「滾,給朕滾出去!」
雲少淵面容平靜,緩緩起身拱手,「陛下息怒,微臣告退,對了陛下,蜀王府派出去挖墳的侍衛如今還扣押在蕭王府,是要移交給京兆府還是大理寺?抑或,要把此事遞交內閣?御史們也許久沒有彈劾過皇家的人了,也該讓雲靳風上一上朝報官報,露露風頭,當然,如果陛下不舍他面對此番局面,微臣希望回到府中之後,能有一道旨意下來,令蕭王府徹查白江一戰。」
說完,他把賜婚聖旨遞給了藍寂,道:「回府!」
藍寂拿了聖旨後單膝跪下,微微地鬆了一口氣,沒看景昌帝那張要吞噬人般猙獰的臉,也知道他必定是會同意的,總算是大獲全勝了,「告退!」
雲少淵凝了片刻後轉身,冷聲道:「陛下放心,父皇若壽終正寢,臣弟願交出兵權,但若父皇崩於異常,就休怪臣弟不念兄弟情分。」
這話,清晰地落在了景昌帝的耳中,景昌帝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狂怒,一舉掀翻了桌子,爆喝一聲:「雲少淵!」
藍寂置若罔聞,扶著雲少淵走出去,雲少淵到了殿門,幽幽地嘆了一句,「落大將軍應該要感激蜀王,若非他心存惡毒,不念師恩,也沒有得還清白的一天。」
「殿下說得對。」藍寂應了一聲,兩人漸漸走下石階,在禁軍的「護送」之下,離開了明德殿。
殿中,一片狼藉,雲靳風從寢殿裡旋風般奔出來,揮拳憤怒地道:「父皇,他已有謀反之意,還要再忍嗎?」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在了雲靳風的臉上,把雲靳風憤怒的話打了回去。
他撫著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容鐵青的父皇,父皇打他?父皇打他了?
他跪下,眼底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悲聲道:「父皇,兒子是有錯,但是,與雲少淵心存謀逆之意相比,兒臣不算大錯,您這怒火,應該是衝著他發的。」
景昌帝看著他,聲音冰寒得有些可怕,「你如此痛恨他,為何方才他口出狂言之時,你沒有出來擔下所有罪責?你出來承擔,就算被彈劾,就算被褫奪親王封號,就算被他打一頓,也不至於是這局面,如今他走了,你挑朕的怒氣又有何用?朕如今若能撼動得了他,又何須受這屈辱?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兒子……」雲靳風眸子慌亂地轉了一下,「兒子不出來,是以為父皇能對付得了他,而且,是父皇不許兒子出來的。」
景昌帝眼底充滿了失望,一口氣梗在胸口,上下不得,想一腳踹過去,但到底不舍忍了下來,只得厲聲道:「朕不許你出來是保著你,你懦弱膽小朕也知道,本不會責怪你,可你等他走了之後才出來發這狂怒之言,是在指責朕嗎?這一切是誰造成的?他雲少淵多年都等不到這樣的機會,是你拱手送給他的,你讓朕處於這兩難的境地,讓朕的勝局瞬間被他逆轉成了頹局,卻還有臉責難?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你母妃交代,怎麼跟你舅舅交代吧,滾回去。」
他真是沒想到,自己寵得跟心肝寶貝似的兒子,卻毫無擔當,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好啊,嘴上說著最兇悍的話,遇事卻六神無主,只會發這些無用的怒氣。
「陛下,該上朝了。」杜公公躡手躡腳進來道,「朝臣已經等候多時。」
雲靳風愕然,急聲道:「父皇,您好歹上朝,替兒臣說幾句啊,不然兒臣出了這宮門,怕是要被人追著問了。」
景昌帝氣得頭腦發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