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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她出去在辛夷面前轉悠了幾個圈,關心了辛夷的電量,關心她世子的賬單都那麼多天了,她的CPU有沒有發熱過載。
辛夷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是不是想看報告?」
「不是,純粹關心下屬。」
「那你去關心一下安迪,他易容之後蛻皮可難受了。」
錦書只得看向劉大安,噓寒問暖了幾句之後,便背著手離開了。
劉大安嚇得都不敢吱聲,總司的溫柔比刀子更讓人恐懼。
「她怎麼了?」劉大安抹了一額頭的汗,問辛夷。
「窮人乍富,患得患失唄。」
「報告的事?」劉大安坐下脫了鞋襪,給凍瘡上藥,「她還沒看啊?我都有點想看,能先給我看看嗎?」
「怎麼能夠給你看的?這是客戶隱私。」辛夷瞧著他,問道:「你這凍瘡怎麼又犯了?」
辛夷道:「你真是犯賤的,你別去世子那邊,我去。」
劉大安抹了藥膏,「行,那我開藥給皇后,讓紫衣送過去。」
「嗯,你別太擔心,」錦書安慰著,但想來老爺子這一次是要鬧真章的,大抵是不想活了,「擔心也擔心不來的。」
「謝嬸嬸安慰。」吳文瀾道。
她對錦書的態度十分恭謹,因為自家男人如今跟著皇叔辦差,她很清楚只有皇叔願意提攜他,帶他一把。
提攜之恩銘記於心。
錦書與她不熟,因而沒有多說,便各自去了。
所以錦書往寧康宮而去,吳文瀾則去了魏貴妃的星瀾宮。
錦書到了寧康宮,便有掌事大宮女藍姑姑出來迎接。
「太后剛要用早膳,王妃來得正好,可以伺候太后早膳了。」
藍姑姑笑得富態,毫無尖酸刻薄的神情,但是語氣卻很尖酸。
錦書挑眉,「好!」
她領著錦書上了殿階,轉到了側殿,廊前的桃花開得粉櫻嬌俏,壓了枝頭,被風一吹,輕盈地飄落滿地碎紅。
錦書瞧得心曠神怡,但雙腳跨入側殿,氣氛截然不同。
正春裡頭,殿中還燒著地龍,暖和得很,但老太太的臉好冷啊。
眼角耷拉,上眼皮卻是挑了挑,眸子似灌了冰,陰沉地掠過錦書的臉。
「都什麼時候了?叫你進來侍疾,你何不乾脆傍晚再來?」
「來了就根木頭似杵著做什麼?還不跪下問安?」
一開口,就開始挑錦書的錯。
錦書按照樊媽媽教的禮儀,跪下給她問安,「兒媳叩請母后安康。」
藍姑姑笑盈盈地過來,道:「蕭王妃,您這跪姿錯了,跪下時腰要直,磕頭時腰線微拱,收腹,腰不可下沉,再來一次吧。」
「這宮規禮儀必須嚴格遵守,否則出了錯便貽笑大方了。」
錦書瞧了一眼老太太,只見她乜斜著眼睛冷冷地瞧著,是有些痛快的,仿佛在太上皇那邊受的氣,如今都可以還在她的身上了。
錦書也不惱的,依著藍姑姑的話做了一次,還虛心地討教,「是這樣麼?跪下不彎腰,磕頭這般?哎呀,我真是太蠢了。」
她乾脆站起來,一把拉著藍姑姑的手臂,學著她這般笑盈盈地道:「姑姑,你來示範一次,到底是你說得不清楚,還是我愚笨呢?」
「奴婢說得很清楚,太后沒叫你起來……」
這般狗腿諂媚的樣子,虧得是辛夷沒在,領導的尊嚴不至於丟了。
藍姑姑被她纏得沒了法子,只得跪下做示範,「王妃看好了,跪著時候,腰脊不可駝下來,雙手往前,手心向上,付下的時候腰稍稍地往前抻,但腹部要收緊。」
錦書站在她的身旁,仔細看她的每一個動作,不禁讚賞道:「怪不到殿下總是跟我說藍姑姑是宮裡頭最有本事的教引姑姑,瞧您行禮實在是一種享受。」
藍姑姑愕然,「殿下說起過奴婢?」
「自然,沒少提的,」錦書笑著瞧了太后身旁的嬤嬤一眼,「不知道哪位是金嬤嬤呢?殿下也總說起金嬤嬤來,說少時多虧金嬤嬤的照顧,每每犯錯,也是金嬤嬤在太上皇和太后跟前求情的。」
金嬤嬤眉目挑了挑,「老奴參見王妃,殿下還記著老奴的半分好,老奴受寵若驚。」
聲音不卑不亢,但面容緩和了許多,不若方才那麼緊繃著。
太后皺起眉頭,「他若有這份孝心,就該自己進宮來探望。」
嘴裡這麼說著,卻也吃了起來。
太后抬眼,道:「為陛下解憂是大事,囑咐他好好辦差,莫要總跟他皇兄過不去。」
「自然!」錦書送上溫熱的羊奶,「來一口,殿下說您的腿腳最近不大利索,羊奶可就堅固筋骨,您多喝些,不過有一說一,母后您的膚色是真的好啊,怎保養的啊?教教兒媳吧。」
吹捧,果真對老太太管用,皇后沒說錯。
老太太眼看著臉色好了很多,眼底的寒冰也消融了大半,但卻哼哼地了一聲,「嘴巴倒是甜,怪不得少淵被你哄住了。」
她斜了錦書一眼,喝了一口羊奶,錦書又開始給她布菜。
手腕上,若隱若現見那金包銀鐲子,土裡土氣的東西戴在她潔白皓腕上,特別的違和。
太后一口窩囊氣還沒出,可她態度良好,一時也尋不到點來發氣。
就這麼窩囊窩囊地用著早膳,心裡頭盤算著要如何再給她點顏色看。
錦書自然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她昨晚本來想過要帶些金銀進來的,但是仔細想想覺得不能這麼辦,因為胃口是越養越大的。
有錢跟你好,沒錢跟你鬧,這不是要敏先生的老命嗎?
所以,太后欺善怕惡這點,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現在就等魏貴妃這個道具過來了。
魏貴妃會來的,她在宮裡頭對吳文瀾立好威風之後,一定會過來這裡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