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三嬸子!爹在後頭切藥材呢,嬸子找他什麼事?」白英齊抬頭看璃清,見她臉色有些白,臉上還有些未乾的汗漬,想起璃清前些日子還生了病,便多問了一句,「嬸子病還未好?這病拖了那麼久,怕還是去鎮上尋大夫好些。」
璃清見白英齊有些擔心的目光,便知他誤會了,搖搖頭道:「我沒事,剛剛從山上下來,汗還沒有干。我從山上帶了個孩子下來,現在都昏迷不醒,所以請白大夫過去看看,你幫嬸子喊白大夫過來一趟吧!」
白英齊不大放心,但聽說有孩子昏迷不醒,也不敢耽擱,轉身便往屋裡走,很快就跟白大夫一起出來了。白大夫匆匆洗了個手,也沒來得及擦一擦便背了藥箱出來,向璃清道:「林家弟妹,受傷的孩子在哪裡?」
「在我家呢,我沒看見外傷,只是孩子昏迷不醒,我也沒有法子,所以過來請白大夫過去看看。對了,看著像是學堂的學生,阿齊,麻煩你跑一趟,去學堂跟你三叔說一聲。」
「哎,我這就去!」白英齊答應著,便快步往學堂去,璃清則引著白大夫往自己家走。
林秋航家離白大夫家有些距離,璃清和白大夫推開門時,便看到安晴捏著那孩子的嘴巴,給他灌水。璃清剛想上前阻止安晴粗暴的舉動,那孩子『咳咳』的咳嗽幾聲,居然醒過來了,反倒是安晴讓他一撞,倒退了幾步。
璃清將安晴拉過來,看了一眼安晴手中的木碗,還剩下小半碗的水,不過那孩子胸前濕了一大片,估計也沒有喝下去多少。林家的碗都是木碗,是因為安晴小小的年紀陶碗、粗瓷碗什麼的,拿在她手裡都不夠她摔的,而他們夫婦也沒有空閒抓著安晴餵飯,所以特意請村裡的木匠掏了一匹木碗放在家裡用。而璃清生病的時候,餵水什麼的安晴也幹過,所以璃清才叫安晴給人孩子餵點水喝。
「娘,他不張開嘴喝水,我看見之前爹爹就是這麼餵娘喝水的……」安晴見璃清的臉色,捏著衣角低著頭道。
「……」璃清扯扯嘴角,那是因為蘇璃清發燒,嘴皮開裂,林秋航給她弄點水緩和一下,而璃清看著那孩子雖然昏迷了,多少還有些意識,餵水應該能喝下去才對,看來她還是高估這個女兒照顧人的能力了。
白大夫見了病人也沒有關心璃清母女兩個,便上前給人看病。別人家孩子璃清總不可能放到自家床鋪上,雖然知道昏迷的人平躺著好些,但總不能讓人躺地下,所以就放到了自家躺椅上面,那還是之前林秋航請人做的,方便癱瘓的梁氏曬曬太陽。
「娘,晴兒做錯了嗎?」安晴仰著頭望著璃清,一雙眼盈著水光,誰說小孩子的眼睛只能是萌萌噠的,眼前這一隻這么小就能駕馭這種我見猶憐的表情了。
璃清對自家女兒說不出重話,更別說動手打她了,彎腰揉揉安晴的頭,十分溫柔的教育女兒:「晴兒,捏著下巴會疼的,而且哥哥還在生病,下次遇到這樣的事,不要再這樣了,知道嗎?」
「嗯!」安晴也不知聽懂了幾分,十分乖巧的點頭。而白大夫那邊也收回了手,剛剛那孩子咳嗽了幾聲,璃清還以為人已經醒了,這才發現只是被安晴嗆到了,咳嗽了幾聲,並沒有醒來。璃清原以為頂多就是孩子貪玩,曠課跑出去玩,結果中暑了,可安晴這麼大動靜都沒有醒來,看樣子可不是簡單地中暑而已,不由皺眉道:「白大夫,他怎麼樣了?」
「這孩子有心疾,今天就是心疾發作所以才昏迷的,我先給他扎兩針,他醒來再說,我這裡藥不齊全。」白大夫微微皺眉道。
這個時代把所有心臟方面的疾病都叫做心疾,而璃清便是對醫學幾乎算得上文盲,也知道心臟上的毛病在現代都能要人命,更何況這個時代。看著這孩子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清清秀秀的眉眼長大了也是個帥小伙,然而有這麼個隨時可能要命的疾病,實在是太可憐了。
璃清正嘆息著,林秋航跟著白英齊過來,見白大夫正給他扎針,微微鬆了口氣,才看向璃清和安晴。見璃清臉色有些白,林秋航皺眉道:「臉色怎麼那麼白?哪裡不舒服嗎?」
璃清搖搖頭,道:「沒事,把他從山上背下來,累壞了。平日上上下下都能遇到人,偏今天連個半大孩子都沒遇見,活生生背到家裡啊!」
「……」林秋航看璃清額上已經幹了的汗漬,心疼的嘆了口氣,想說可以下山找人幫忙,安晴湊過來拽著林秋航的衣袖,道:「爹爹,我們的野菜還丟在山上呢,你去撿回來好不好,晴兒小胳膊小腿一點都不想動了!」
這下林秋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必定是璃清帶了這麼個小拖油瓶上山摘野菜,結果遇到人昏迷的小破孩了,又不能將人丟在山上,遇見了野獸可怎麼辦,只能硬撐著背下來。好在璃清畢竟有功夫,否則此時怕是都趴下沒有力氣說話了吧。
林秋航握著璃清的手,輕輕捏了捏,道:「你帶晴兒先進去歇一歇,這裡的事我來處理。」
璃清雖然覺得身體有些難受,但人畢竟是她帶回來的,聞言便搖搖頭,道:「沒事,也不差這一會兒了,等他醒來看看情況再說。對了我看著這孩子像是學堂的學生,你看看認不認得。」
林秋航聞言微微皺眉,上前看還沒有醒來的孩子。林秋航記性一向好,而且他一直以來都帶的啟蒙的孩子,幾乎學堂的學生他都帶過,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人來微微皺眉道:「是王三石,可今天他不是生病請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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