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瀾,千瀾?」北堂悠弱弱的聲音響起,這個場面也能走神,北堂悠也是哭笑不得,怎麼就有千瀾這樣的丫頭,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真是奇蹟。
千瀾回神,對上北堂悠擔憂的眸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前額的碎發,「那個,走神了。」
北堂悠一陣黑線,她當然知道走神了,你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幹什麼?
就她走神這麼會,那邊的場面也已經接近尾聲,藏冗那一夫當關的氣勢嚇得北堂禮時不時的會出現靈力斷裂的現象,而這種時候,藏冗就會用那鏽跡斑斑的大劍去戳北堂禮的身子,雖然北堂禮避開了致命的幾道攻擊,可身上還是中了好幾下。
破破爛爛的布條掛在身上,連重要部位都要遮不住了,鮮血不斷的身體各處流淌出來,甜膩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三長老對上大長老他們到底還是落了下風,一個人怎麼抵擋得住這麼多人。
待兩個主犯被制住之後,北堂權才慢騰騰的出現,臉上尋不見之前的憤怒只有平靜,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讓人看著就覺得害怕。
北堂權沉默的走到北堂禮身邊,兩次被五花大綁,北堂禮很悲憤,可是藏冗站在他身邊,那鏽跡斑斑的大劍在他眼中卻是如同泛著寒光的利劍,生怕他一個不滿就拎著那大劍將自己的腦袋給砍了。
「不知悔改,罪加一條,身為長老不為家族謀福利反而與外人勾結,原地處死。」北堂權扔下這句話就抬腳離開。
原地處死?大長老心底微微有些吃驚,目光一直追隨者北堂權的身影,直到消失才收了回來,長老的處罰同樣是需要經過公審的,可是如今這事情,怎麼還能公審?
思及此,大長老也是冷下了臉,緩步走向三長老,眼中沒有任何的憐憫,走上哪條路都是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他人。
千瀾覺得自己在待下去也不是件好事,將北堂悠安置好後,就和她告別除了北堂府,藏冗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生人勿見的氣勢開得十足。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事,簡直比狗血劇還狗血劇。
一個內奸竟然牽扯出來這樣的內幕,難怪都說大家族的黑幕是最多的,豪門世家的什麼的,能不沾染就別沾染,奈何她出生就在豪門世家,打小接觸的就是這樣的明爭暗鬥,可是心底還是免不了有些唏噓。
明白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一會兒事,親情本該是世間上最美好的感情,卻不知何時演變成了這樣,嫉妒,猜疑,甚至是刀劍相向,只是為了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利益。
千瀾嘴角泛起一陣冷笑,像雲家那樣的家族,親情什麽的早就不存在了,好在,她身體流的不是雲家的血,否則還不得被噁心死,保不准還得效仿哪咤,畢竟她是有精神潔癖的人。
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熱火朝天的喧囂聲和北堂府的凝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千瀾回頭望了望那高築的院牆,心底嘆息,北堂悠經歷這次的世間怕是要成長起來了。
回到帝國學院藏冗直接回了房間,而千瀾卻被清河攔下,看著清河頭上那一搖一晃的小花,千瀾的手就開始痒痒,有強迫症的孩子傷不起啊!
「丫頭,那臭丫頭沒事吧?」清河一該往日炸毛的樣子,眼眸中有幾分擔憂。
千瀾強忍著上前拔掉那小花的衝動,奇怪的看著清河,「師傅這麼關心何不自己去看看?」
清河瞬間就瞪圓眼恢復那炸毛的樣子,「滾回去練功。」然後在千瀾的注視下趴在院中的桌子上,臉埋在臂彎中,千瀾也看不到他是睜眼還是閉眼。
一群奇葩。
千瀾一邊搖頭一邊回到房間,剛進房門千瀾動作停滯了下,隨後才若無其事的帶上房門,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房間的各個角落,所有的擺設都是她離開的樣子,房間中也沒有任何的生息,是她想多了嗎?
在房間中轉了一圈,周身全是戒備,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房間裡面,一定有人。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出來吧。」千瀾壓低了聲音,試探性的出聲,視線一直在四周轉悠。
「千瀾小姐果然非同常人。」床榻後突然顯出一個黑影,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在這房間中響起。
千瀾身子緊繃,看向聲源處,入目的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渾身漆黑,只露出那雙銳利精明般的眸子,將千瀾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也不急著開口。
他打量千瀾的同時,千瀾也在打量他,幹壞事的人一般都喜歡黑衣裳,有點俗話叫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又是一直聒噪的烏鴉,千瀾走到旁邊坐下,反而沒了之前的防備。
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裝模作樣的喝了起來。
那面具男心底驚疑,這雲千瀾真的是脫胎換骨了,舉手投足都是貴氣,哪裡像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姐該有的?雲家這次是虧大發了。
「千瀾小姐,在下是想和你談筆生意。」面具男直接走到千瀾對面坐下,語氣誠懇的道。
千瀾斜睨著他,嘴角微微上挑,「你跟我這個廢材來談生意,你是腦子有病吧?」千瀾這話說得要多直白有多直白,不但將面具男罵了,還將自己罵了。
面具男從來沒遇見過千瀾這樣的人,不對,是千瀾這樣的女人,哪有說自己是廢物說的這麼坦蕩蕩的?
「千瀾小姐何必這麼埋汰自己,既然我找你做生意那就是有一定把握,千瀾小姐可原意和我做這一筆生意?」面具男緩了一會兒才開口。
「說來聽聽。」千瀾將杯子擱在桌面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具男。
被那視線盯著,面具男恍惚間竟然覺得千瀾身上有一種飽經滄桑老奸巨猾的氣勢,隨即面具男搖了搖頭,這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氣勢。
「聽聞千瀾小姐現在是帝臨淵的未婚妻,不知這個消息可是真的?」面具男沒有回答千瀾的問題,而是問了這個全大陸極少人知道的問題。
千瀾唇角的弧度加大,眸中透著深色,關於她是帝臨淵未婚妻這個消息除了雲家就只有帝臨淵的人和那皇室中人知曉,雲家不可能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否則還怎麼全大陸通緝她?
至於皇室,那些人不想惹怒帝臨淵,自然也不會將這個消息說出去,而帝臨淵直接出局,那麼這個男人是從哪裡知道的這個消息呢?
面具男也不知著急,耐著性子等著千瀾回神,不管她承認與否都沒關係,他問這個也不過是想確認下,帝臨淵那種人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小丫頭呢?
「和你有關係嗎?」千瀾沖他笑笑,一臉的無賴樣。
「和在下沒關係,只是,千瀾小姐真的認為帝臨淵會真心鍾情於你?」這答案在面具男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的道。
千瀾笑容不減,一口白牙和那張依舊有些瘦黃的臉蛋完全不符,眸子裡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攝人心魄,懶洋洋的開口,「帝臨淵鐘不鍾情於我,跟我有關係嗎?跟你又有關係嗎?」
「和在下也沒有關係。」面具男總算是變了變調子,這女人的思維和他想法中的完全不一樣。
若是別的女人聽到這樣的消息定是大力反駁,然後又很好奇,可惜,這個女人出乎了他的意料,她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帝臨淵,就好似帝臨淵跟她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難不成是帝臨淵的魅力下降了?面具男一邊腹誹一邊看著千瀾,心底更是好奇這個女人真的是那雲家的大小姐,雲千瀾?不會是被人掉包了吧?可是去掉包一個廢材做什麼?
這些疑問不斷的圍繞在面具男腦中,眸子裡滿是對千瀾的好奇。
「既然沒關係,那你可以說你的目的了嗎?」千瀾不在意面具男的打量,愛看就看唄,她還不信這男人能從自己身上看出什麽來。
面具男對於千瀾這直切話題的行為表示有些不滿,一個姑娘家,說話委婉一點不好嗎?
沉默了片刻,面具男才開口,勸誡意味十足,「千瀾小姐身為雲家大小姐,帝臨淵接近你必定是有所圖謀,千瀾小姐可要看清了。」
帝臨淵有所圖謀她當然清楚,從他莫名其妙出現在雲家,突然提親這件事就知道他目的不純,只是她懶得去想,她孤家寡人一人,除了這條命,還能有什麽讓他帝臨淵覬覦的,而他要自己這條命有何用?
如果他是想通過自己得到什麽,那麼他只有失望的份,她不願的事,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讓別人得逞,當然她還是很惜命的,這種事她還是不願意發生的。
「你專程來和我說這些?」千瀾挑高了眉看著面具男,這男人專程來給她說這個未免太扯了點吧!
面具男搖頭,「剛才在下就說了,是來和千瀾小姐談筆生意的,在談之前,在下有必要確認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