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爵熙抬頭看著許絨曉,也許是前面幾次的教訓,聽到這叫的歡快的門鈴聲,夏爵熙的心情,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許絨曉聽到這門鈴,也沒做多想,起身去開門。
可是門一打開,她就愣住了。
歐梓謙就站在外面,穿著一件白襯衫,手腕處搭著黑色的西裝外套,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息,高大的身軀往那兒一站,瞬間把門口堵死。
他剛毅的臉頰和冷酷的表情無時無刻讓許絨曉深陷其中,就算是決定要放手了,要離開了,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為什麼不回家?」他徑自走進來,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正在客廳吃飯的夏爵熙。
夏爵熙放下手裡的碗筷,站起來,與歐梓謙對視。
兩個男人,一個是文弱學生,一個是霸道總裁,就這麼對視,竟也沒輸他幾分。
「他怎麼在這裡?」歐梓謙低頭看著許絨曉,語氣又下降了幾個溫度值。
怕他誤會,下意識的,許絨曉連忙解釋,「我剛剛買了東西,一個人提不動,是他幫我拿回來的,我為了謝他,留他吃晚飯。」
「是麼?」歐梓謙冷眼瞅著她,確認她衣衫整齊,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撒謊之後,再看了一眼夏爵熙。
從頭到腳,這個人身上都有窮酸的氣息。
歐梓謙看到他的腳上的時候,發現他穿的那雙拖鞋,竟然是許絨曉給自己買的!
自從跟他結婚後,許絨曉就成了一個十足的小女人,買的睡衣是情侶睡衣,茶杯也是情侶用的,拖鞋當然是情侶拖鞋了。
許絨曉很誠懇地點頭,「是,你吃飯了嗎?」
察覺到他的異樣,許絨曉扭頭,順著歐梓謙的目光看過去。
看到夏爵熙穿的那雙拖鞋,許絨曉吃了一驚,又看到歐梓謙還穿著皮鞋,連忙從一旁的鞋櫃裡拿出一雙新的男士拖鞋,「你穿這雙吧!」
雖然他很生氣,很想現在就爆發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歐梓謙換上拖鞋,拉住許絨曉的手,然後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拽著她走到飯桌前。
「歐先生,你好。」夏爵熙和他對視了這麼久,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禮貌地喊道。
歐梓謙在許絨曉旁邊的位子上坐下,「絨曉,給我盛飯。」
氣氛忽然間變得極度尷尬,許絨曉順從地去廚房幫他盛飯,歐梓謙瞟了一眼夏爵熙,「坐。」
夏爵熙還一直站著,聽到歐梓謙的話,心裡微微有些異樣,坐了下來。
這時,許絨曉已經盛了一碗飯過來,又拿了一雙筷子遞給歐梓謙。
「你住在這棟公寓裡?」歐梓謙問道,許絨曉發現,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十分有磁性。
夏爵熙點頭,看著歐梓謙接過許絨曉遞過來的筷子,低頭慢條斯理地吃飯,他回答,「是的。」
呵呵,這樣以後就更方便見面了,歐梓謙腦袋裡閃出這個念頭,聲音壓得更低了,「在酒吧工作得還好嗎?」
夏爵熙臉色一黑,半晌沒說話。
許絨曉皺眉,夾了菜放到歐梓謙的碗裡,低聲道:「吃飯就吃飯,別說那麼多話了。」
明明剛剛他們還是有說有笑的,歐梓謙一來,非要說這些讓人不開心的話,而且夏爵熙要強,聽到他這種陰陽怪調的話,一定不好受。
她竟然這麼在乎這個小白臉的心情,歐梓謙十分不爽,繼續說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關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你說是不是?」
許絨曉沒搭理他,夏爵熙慢慢開口,「多謝關心,我工作得很好。」
他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也沒什麼丟人的,當然,像歐梓謙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肯定是無法感受他的心情的。
「快點吃吧,菜都涼了。」許絨曉再次打斷準備繼續嘲諷夏爵熙的歐梓謙。
歐梓謙點頭,「別客氣,難得來做客,多吃一點。」
他以男主人的身份招待夏爵熙,許絨曉坐在他對面,低著頭吃飯,確實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夏爵熙尷尬地笑了笑,從歐梓謙進來,空氣好像都靜止了,只聽得到他們各自咀嚼飯菜的聲音,和歐梓謙不斷讓許絨曉多吃一點的聲音。
許絨曉對歐梓謙莫名的對她這麼好覺得好笑,就算是要秀恩愛,也不要不斷往她碗裡夾菜吧!不覺得這樣很幼稚嗎?
吃過晚飯,夏爵熙如坐針氈,看著許絨曉起身幫他倒水,他連忙說:「許姐姐,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了。」
「晚上還要上班?」歐梓謙插嘴道,「差點忘了,你的工作不就是晚上上的嗎?」
夏爵熙眉峰緊皺,放在腿上的手握緊了。
許絨曉不滿意地喊了一聲,「歐梓謙!」
歐梓謙笑了笑,「好不容易來做客,多坐一會兒,難道是絨曉招待不周,怠慢了你?」
夏爵熙的目光忽然落在許絨曉臉上,見她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說道:「沒有,不是這樣的。」
「我老婆做飯,味道還不錯吧!」歐梓謙說道。
「許姐姐廚藝很好。」
許絨曉給他們倆都倒了水,把碗筷都收拾好了後,進廚房刷碗。
客廳里的歐梓謙陰沉嘲諷的目光盯著坐立不安的夏爵熙,正想再開口譏諷他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他掏出來一看,是許絨曉發過來的簡訊,「歐梓謙,別太過分了!」
歐梓謙薄唇上揚,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起身,徑自往廚房走去。
夏爵熙看著他起身離去,好像鬆了口氣一般,挺直的背也鬆懈下來。
許絨曉恨恨地刷碗,水龍頭嘩啦啦地淌出清澈的手,她滿手的泡沫,腰間繫著圍裙,長發隨意綁在腦後,纖細的身材和窈窕的身段,怎麼看怎麼美。
她沒注意到身後的男人,直到忽然感覺腰間一緊,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對上歐梓謙陰鷙的目光。
「你幹什麼?夏爵熙呢?」她連忙去看廚房門口。
夏爵熙做的那個位置,並不是正對著廚房的,所以她看不到他。
「你緊張什麼?」歐梓謙低低說道。
「唔……放開我!」她滿手的泡沫,推開他也不是,不理他也不是,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眼。
「你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見他?」
「沒有,才不是!」許絨曉迅速洗了手,還帶著水珠的雙手抵在歐梓謙的胸膛上,「別鬧了,夏爵熙還在外面。」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突然離開?」歐梓謙的胸膛炙熱,如銅牆鐵壁一樣擋在她身前,手臂緊緊圈著她纖細的腰肢,語氣低沉。
許絨曉別過頭,語氣聽起來很僵硬,卻總是有一股好像在賭氣的溫柔,「不是要離婚嗎?」
歐梓謙猛地騰出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耐煩地說道:「別找藉口!」
她這點心思,他看得很通透,這種若即若離的引誘和故作冷漠的模樣,讓他極度不耐煩。
「我沒有找藉口,」她忽然看到了他的額頭,怔道,「你把紗布拆了?」
雖然昨天流的血不多,但是腫了一個大包,纏著紗布也是挺滑稽的,歐梓謙順手就給拆了。
「嗯。」他隨意應了一聲,低頭繼續吻住她。
「等會兒……」她用力地推開他,只可惜渾身被他抱住,緊緊地貼著身體,雙手騰不出地方,差點就要去推他的臉了。
不過他頭上有傷,推臉的話,碰到傷口就不好了。
「不要等會兒,就現在。」他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話。
夏爵熙坐在客廳里,等了半天也沒看到倆人從廚房出來,只聽得到倆人隱隱的交談聲,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沒有偷偷去看。
許絨曉感覺無比難受,忽然覺得身子被人提起,歐梓謙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到流理台上。
還換了一個地方,這裡正好對著門口,但大腦混沌的許絨曉什麼也感覺不到,她雙頰緋紅,唇微微腫著,渾身無力地靠在歐梓謙身上。
歐梓謙露出滿意的笑容,倒映在許絨曉眼裡,覺得無比難堪,她咬著唇,「外面還有人,不要在現在!」
她一開口,就發現聲音很沙啞,而且滿滿的都是魅惑。
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夏爵熙哪裡得罪他了。
歐梓謙揉著她柔軟的頭髮,「也不是不可以,讓那個小子知道什麼叫知難而退。」
她手握成拳,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討厭你,我恨你!」
面對這樣的恥辱,她再也不願意自尊心被這樣肆無忌憚的踐踏。
歐梓謙一想到外面的那個傢伙,眼眸里露出勢在必得的目光。
「恨我?恨我這麼對你嗎?」他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含著她的耳垂曖昧地說道。
……
許絨曉的聲音即使是壓制著的,但還是斷斷續續的蕩漾著飄到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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