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孫世貴的眉頭才剛剛有些皺起的時候,對面的趙光明雖然主動伸出手來,但是手指只是和孫世貴微微碰了一下便已經收回了,這讓原本想要和趙光明用力握握手的孫世貴有些尷尬。
緩緩撤回伸出去的手,自己化解尷尬看向趙光明旁邊的人問道:「李天逸,這位是?」
李天逸淡淡的說道:「孫廳長,這位是草原省省常務副省長雷曉斌同志。」
此刻,當孫世貴聽到眼前的這位又是一位省委常委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開始變了。
而這個時候,站在孫世貴根本的張婉瓊和朱耀林也注意到了一直坐在那裡的兩個人。
當他們看清楚對方的面容的時候,已經嚇得腦門上開始冒汗了。
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麼李天逸和王冠鵬全都呆在樓上不出去迎接他們了。
雖然孫世貴是堂堂的手握大權的交通廳廳長,但是孫世貴和坐著的這兩位相比,那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更何況這可是兩位省委大佬,是白雲省的巔峰人物。
雷曉斌聽完李天逸的介紹之後,和趙光明一樣,只是伸出手來和孫世貴輕輕握了一下隨即便鬆開了。
畢竟,孫世貴再牛逼,在朱雲成和盧金翔面前也僅僅是下屬而已。
握手完畢字畫,李天逸又笑著說道:「孫廳長,這兩位我相信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李天逸說話之間,盧金翔和朱雲成同時站起身來,兩雙手同時伸到了孫世貴面前,兩人的臉上全都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孫世貴同志你好啊。」
朱雲成笑吟吟的說道。旁邊的盧金翔同樣笑吟吟的看著他。
這一下,孫世貴可就有些坐蠟了。
一開始他根本沒有認出這兩位大領導來。
現在,這兩位大領導為了自己,全都站起身來要主動與他握手,這已經折死他了。
現在,兩人同時伸手,他應該先和誰握手?
按照官場排名,他應該先和盧金翔握手,但是呢,朱雲成卻是最先把手伸到他的面前的,而且是主動和他說話的,如果他卻反而先去和盧金翔握手,那麼勢必會得罪朱雲成。
這一瞬間,孫世貴感覺到自己頭大如斗,額頭上大汗淋漓。這一刻,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躲過眼前這個極其痛苦的時刻。
但是他不能。
他只能硬著頭皮先和盧金翔握了握手,然後又和朱雲成握了握手。
自始至終,兩人的臉上全都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讓孫世貴感受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握手過後,朱雲成笑著看向孫世貴說道:「孫世貴同志,我這裡替李天逸向你和你們交通廳的同志們賠禮道歉了,李天逸和王冠鵬之所以不能下去迎接你們,是因為我讓他們留在這裡向我們詳細匯報一下關於交通隧道項目的事情,寶義縣對你們有些慢待了,這個責任全都在我的身上,今後你就不要再去為難寶義縣這邊了。」
朱雲成的話說得輕描淡寫,看似誠意十足。
但聽在孫世貴的耳中,卻是冷汗直冒。
他現在心中充滿了惶恐不安。他終於明白當初袁天鵬把他們從外面引導走進會議室的路上的時候,為什麼要給李天逸打電話了。這明顯是李天逸故意給自己設下的一個陷阱啊。
這絕對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坑的節奏啊。
而且這個坑挖的也太光明正大了,讓他光明正大的掉進了十分陰險的陷阱中。
此刻,朱雲成的話聽起來是那樣的真誠,但是熟悉官場規則的人都知道,此刻的朱雲成說得越客氣,這就表示朱雲成對他越不滿。
不要忘了,此時此刻,朱雲成好盧金翔的身邊可還站著兩位外省的省委大佬呢。
朱雲成當著他們的面給自己賠禮道歉,這可是一件很丟面子的事情。
但朱雲成偏偏做了。那麼今後,他孫世貴的日子恐怕不會很好過了。
孫世貴現在後悔的都想要立刻離開這個房間了。他心中對李天逸更恨得要死了。
這個李天逸也太坑人了。
不過此時此刻,他必須要立刻給朱雲成回復。
他連忙充滿了尷尬的說道:「朱省長,您太客氣了。我剛才在外面不過是和袁天鵬同志開了一個玩笑而已,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錯意了。我們交通廳今天就是下來為寶義縣的項目進行服務工作的,各位領導如果有什麼需求都可以跟我或者李天逸、寶義縣說,我們一定會保證各位領導在寶義縣、在我們白雲省賓至如歸。各位領導先聊著,我們就不打擾各位領導了。」
說完,孫世貴帶著張婉瓊和朱耀林狼狽不堪的離開了會議室。
盧金翔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去看孫世貴。因為在他的心中,他已經給孫世貴的未來做出了安排。
今天孫世貴的所作所為他全都看在眼中,記在心中,像孫世貴這樣一個手中有了點權力便意圖耀武揚威的領導幹部,絕對不是白雲省需要的領導幹部,尤其是今天,孫世貴當著外省領導的面丟了一大圈人,讓外省人看了白雲省的笑話,僅僅是從這一點上來看,孫世貴將來也絕對不能重用。
至於說朱雲成那邊,更是直接給孫世貴判了死刑。朱雲成已經下定決心,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先收拾一下這個孫世貴。
這傢伙太囂張跋扈了。太不作為了。寶義縣這邊忙得四腳朝天,他卻在那邊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自己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想要在寶義縣擺譜,簡直是馬不知臉長。要知道,就連人家齊魯省和草原省的省委領導過來了,都沒有擺譜,他們都沒有擺譜,他孫世貴一個小小的交通廳廳長擺什麼譜?真以為自己的官很大嗎?
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怕比較。
孫世貴雖然是廳長,從他在交通廳上任之後,根本就沒有做出過什麼顯赫的政績,但是再看看人家李天逸,憑藉一己之力,先是完成了對寶義鋼鐵集團的改革,又弄出了一個寶義縣亞麻交易市場,現在又直接促成了兩大交通隧道項目的建設,隨隨便便拿出一件來,都是赫赫政績。
但是李天逸自始至終都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驕傲,尤其是這一次奠基儀式,李天逸更是請省里領導前來坐鎮,這絕對是送上門的政績啊,什麼叫氣量?什麼叫智慧,這才是真正的智慧。最關鍵的是,李天逸的能力不是孫世貴可以比擬的。
如果不是因為級別的差距的話,朱雲成都想要立刻提拔李天逸替代孫世貴這個交通廳廳長。
孫世貴三人狼狽不堪的走了,會議室內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其樂融融的狀態。
雖然李天逸只寶義縣的正處級幹部,但是坐在四位省委大佬中間,李天逸卻依然可以談笑風生,不管四位大佬談什麼話題,李天逸都能夠插上兩句,適當的發表自己的言論。最牛逼的是,李天逸所發表的觀點往往能夠讓四位大佬眼前一亮。因為他們十分驚奇的發現,李天逸雖然僅僅是正處級的幹部,但是在很多觀點上,他所站的高度已經遠遠不是一般正處級幹部能夠達到的了。即便是到了他們這種副省級領導的級別,他們對李天逸的觀點依然都十分認可。
尤其是李天逸對於世界形勢以及華夏經濟發展態勢的判斷,更是給四個人帶來了一些啟發。
而此刻,王冠鵬相比於李天逸差得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李天逸可以隨時隨地的發表自己的意見,甚至有些時候,這四位大佬在有些觀點發生爭執的時候,還會主動諮詢李天逸的意見。
而王冠鵬卻十分悲催的發現,他坐在這四位大佬中間,基本上插不進什麼話去。因為這四位大佬的話題高度太高,他要麼不懂,要麼一知半解,即便是遇到他熟悉的話,他也無法給出新鮮的觀點,讓人聽起來味同嚼蠟。
因此,王冠鵬十分自覺的採取了最為保守的方式,那就是對每位大佬的發言都表示認同,尤其是朱雲成和盧金翔的發言的時候,他完全充當了一位盡職盡責的聽眾的角色,不時的使勁點點頭表示認同,有些時候還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在場的這四位哪位不是眼界極高之輩,對於李天逸和王冠鵬兩人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
聊了一會兒之後,趙光明突然笑著看向盧金翔說道:「盧書記,我看李天逸同志不僅對於我們新時期社會主義發展的理論知識掌握得十分紮實,對於國際大勢和國內政治經濟領域,也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絕對是一個人才啊,我感覺讓他在寶義縣擔任一個縣委書記有些屈才了,我們齊魯省現在正是大力發展的階段,你們看這樣如何?把李天逸同志以幹部交流的形式交流到我們齊魯省來,我們打算好好的培養一下。只要李天逸同志到了我們齊魯省,我們保證給他一個副廳級的位置!而且是實權位置。」
趙光明的話聽起來似在開玩笑,但是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十分真誠。
此時此刻,聽到趙光明這樣說,王冠鵬的心中酸溜溜的。
盧金翔聽完之後卻是微微一笑說道:「趙書記,你說的這個事情可真不是我能夠做主的,這個事情啊,您得和我們程書記商量。」
趙光明一愣:「和程書記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