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木偶男孩的記憶中,老木匠影響著他的衣食住行,甚至連交朋友都需要經過老木匠的允許。
「父親,你愛我嗎?」
「當然愛你了。」
「那為什麼你總是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啊」
「我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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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武坐起來,這是一個小房間,房間的地板還有牆壁都是木質的,有一個不大的精緻小圓窗,陽光從窗外照進房間。
腦海里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
「大大哥哥。」
任武閉上眼睛,腦海深處出現一個受受的木偶男孩。
男孩通體由木頭造成,皮膚表面用顏料刷成了近似於人膚色的顏色。
穿著藍色的小襯衣,下身是一個黃色的短褲,腳底踩著黑色小皮靴。
「大哥哥你好,我叫阿諾。」木偶小男孩怯生生的打量任武。
「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我想離開這個家。」阿諾低下頭,似乎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很不對,聲音越來越小。
「從小到大,無論我做什麼都被他管。我穿什麼衣服、交朋友、每頓飯吃多少。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屬於他的。」
阿諾低聲說道:「我一點也不像我。」
任武讀取記憶,阿諾已經嘗試了七次逃跑,但每一次逃跑最後都被抓回來。
無論他用什麼方法,無論阿諾躲在哪裡,最終都會被木匠父親找到。
幫一個小孩離家出走?
任武啞然失笑。
這個任務
「阿諾,起床吃飯,然後去學校。」門外傳來聲音。
聲音很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任武轉過頭,就看見牆壁上有一個拳頭大的洞。
洞直通走廊。
透過洞眼任武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轉身離去。
真麼大的洞,那如果有人在門外豈不是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任武暗自咋舌。
雖然讀取了阿諾的記憶,但這麼短的時間任武也只能挑選一些重要的記憶片段,有些細節他也需要看見後才能聯想回憶出來。
阿諾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
他沒有隱私,或許在木匠父親看來,一個被自己做出來的木偶人還需要隱私?
荒謬。
下到一樓,餐桌上擺放著任武今天需要吃的食物。
一個拳頭大的蘋果,不過這個蘋果被半切開。
切開的蘋果側面能夠看見許多白色的齒輪還有鏈條。
任武知道這是阿諾從小到大的食物,他們整個鎮上都是吃的這種食物。
將蘋果放進嘴裡,出乎意料的香甜。
有點像是夾心白巧克力,清脆爽口中帶著一點香甜。
吃完早飯,任武背著書包去學校。
任武嘗試著用阿諾的身體修行功法,但發現除了靈魂類的功法以外,阿鼻劍錄還有五臟明燈術都無法修煉。
可能與阿諾的身體是木偶人有關。
當任武運轉本我冥想法時發現了不對勁。
「這是什麼?」任武注意到自己的手肘、指尖、肩膀、膝蓋上都有一條若隱若現的絲線如柳絮般飄出去,一直飄向他來時的方向。
任武嘗試著召喚出魂劍,魂劍輕輕切向透明絲線。
絲線就像被切碎的蛛絲,從中間斷成兩截。
與此同時,正在家裡雕刻木頭的老木匠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腦袋旋轉一百八十度,看向大門的方向。
「這這是什麼?」阿諾顫顫巍巍的問道。
「我不清楚,你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任武搖頭。
阿諾沉默。
這具身體是木匠父親給他雕刻的。
如果真有什麼東西,那木匠父親才是最清楚的吧。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以前你每一次逃跑都被找到,和這魂線肯定脫不了干係,而且我剛才斬了絲線,現在你父親可能知道了。」
阿諾顫抖,他非常害怕父親。
「那怎麼辦。」
任武沒有說話,揮劍斬斷身上一十二條絲線。
「你夢想不是離開麼,我們現在就走。」
任武向鎮外跑去。
阿諾往鎮外跑去。
沿途經過鐵匠鋪、經過裁縫店、經過麵包店、經過學校、醫院。
大人們都在店裡做著自己的事情。
他們的臉都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沿途任武也看見了一些木偶小孩。
他們都背著書包。
有的是木偶人,有的是鐵皮人,還有的是用厚布和棉花製成的布偶人。
任武越看越覺得這個小鎮詭異。
跑出小鎮,外面就是一片森林。
更詭異的是森林裡的樹木都仿佛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每一株樹都長得一模一樣,就連從樹上掉落的樹葉都是同一個位置。
躲藏在靈魂深處的阿諾卻是對此見怪不怪,早已習以為常。
茂密的草叢裡鑽出一隻兔子。
這隻兔子的體積非常大。
足足有接近兩米長,蹲在那裡就像一頭小熊。
任武有點迷。
不過倒也沒有多在意,眉心中射出一道魂劍。
魂劍沒入兔子體內,兔子受驚,然後回過頭看了任武一眼,往地上吐了口痰,兩隻腿一蹬,就撲騰撲騰的跑遠了。
「」
兔子都這麼強?
自己的靈魂之力可是有s級啊。
就算是a級的妖魔挨一下,不死也要重傷。
而這隻兔子臨走前還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任武有些憂傷,就連一隻兔子都這麼厲害。
任武不敢深入森林太深。
這個世界有點詭異。
而且自己這一次附體在了木偶人身上。
某個平行世界的自己居然是一個木偶。
任武不知道平行世界對「我」的這個概念是什麼。
記得任武曾看過一本佛經,佛經里說世間有六道輪迴。
也說過轉世為畜生、植物。
既然可以是木偶人,那如果某一天穿越成動物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了。
任武不敢往森林深處走,但為了防止被老木匠找到,任武順著小溪往上遊走。
走得累了,任武在小溪邊找了塊石頭坐下。準備在小溪里洗個臉。
但當任武湊近以後,他突然看見清澈的小溪里遊蕩著許多透明的東西。
任武用魂劍將小溪清理一遍,但裡面那些透明的東西依舊順著小溪往下遊走。
用手撈起小溪里的水。
一條條透明的,如同鎖鏈契合的齒輪的線條被任武撈起來。
像是某種透明的軟骨動物,中間有一根鏈條似的脊椎,而邊沿就是果凍狀的水流。
隨著任武將其撈起來,水流順著任武指尖的縫隙溢散流出。
很快,外面果凍狀的水流全部流逝,只剩下中間軟綿綿垂下的透明鏈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