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一天鬧的,魏華音沒有睡好,上午眯了會兒,吃了午飯沒多大會兒,這又困了。
李紅蓮架不住閨女吵鬧,領著她又過來。
白玉染剛把魏華音哄睡。
祝媽媽給李紅蓮包了幾個麵包,幾塊酥糖,「做那個不容易,昨兒個做得多了,材料要用新鮮的,也都用完了。這幾個麵包都給香兒小姐吧!」
「咋這個時辰在午歇?不是剛吃完飯沒多會兒?」李紅蓮覺的魏華音嫌惡她,也看不起她和閨女,所以才不露面,直接讓個下人拿幾個麵包打發她們!
「昨兒個忙的沒顧上歇,今兒個就有些撐不住了,一直犯困呢!」祝媽媽回她。
李紅蓮想問白玉染,但想到之前的流言教訓,白方氏的敲打,沒敢多問,拉著閨女回家。
轉眼到了翠姑出嫁的日子,魏華音把添箱禮送過去,又悄悄給她五十兩壓箱底的銀子,讓她放好,以後應急的時候用。有多少財產,多少壓箱底,不用往外說,張家的人雖然不錯,難保誰心思不善,也不用告訴他們,連張景軒也不用告訴。以後在外,要嘴巴再嚴一點。
翠姑感動的眼眶發紅,抱住她,「我啥都沒有給你做,你對我好這麼多!」
魏華音拍拍她。
張氏知道魏華音給翠姑私下塞東西了,但不知道塞的啥,猜著是銀子,拉著翠姑打聽。
翠姑沒有告訴她。
氣的張氏想擰她,不過又想要是銀子,是落在她手裡了,以後她到怕婆家也腰杆子更硬,雖然心裡痒痒,看她就是不說,也沒再強問。
次一天吉日。
魏華音一左一右兩個人護著,給翠姑送嫁。
白玉染不讓她多湊熱鬧,但她現在沒啥事兒,有大姐和祝媽媽她們在這邊,離家近,也不妨事,就來送翠姑。
吉時到,張景軒騎著馬,一身大紅喜服,抿著嘴的笑,來迎親。
白玉染和於文澤同去送嫁。他不送嫁,張景軒也是請了他,反正哪邊都得去!
魏二郎也在同行之處。
張氏嫌棄他,本不讓他去,魏老大不同意給魏二郎辦這個難看。她就算心裡介意,那也不能面子都不做,會讓人背後戳脊梁骨!
看著翠姑一身大紅嫁衣,上了花轎,張氏忍不住抹起眼淚。
樊氏卻是之前一直都沒有和大房分家,反而帶翠姑的多,也是眼眶濕潤,拉著魏華音欣慰的感嘆,「總算你們姐妹仨,都嫁的不錯!」
魏華音應聲,又勸她,「張景軒品行很不錯,張家的公婆也都是溫善敦厚之人,翠姑過去不會難過的!」
「我這是高興!等翠姑那安穩下來,你這也快生了!等你坐月子,我就先不去布莊了!」樊氏想著魏華玉是沒有多的空照顧她月子,雖然家裡下人多,白玉染也體貼入微,但畢竟感情上不一樣!
「這個事還早呢!」魏華音笑道。
白玉染這次回來,沒有喝醉,只喝了幾杯,不過張家準備了醒酒湯,招待的很是貼心。
張氏和樊氏聽了張家辦婚宴的情況,雖然沒有想像的好,但畢竟想的太高了,而張家也只是生在鄉下的農戶,只是家底稍顯豐厚一點點。還供著張景軒念書,家裡還有其他孩子,也是不容易的。
三朝回門,翠姑已經綰起了婦人髮髻,手上戴著婆婆程氏傳給她的老玉鐲,一身大紅繡花通袖襖子,天生笑臉,一臉明媚喜氣。
張景軒也一身棗紅色暗紋直裰,文質彬彬,滿臉的少年矜持笑。
張氏特意也請了魏華音和白玉染到家裡吃飯。
看翠姑一臉幸福,張景軒也是,魏華音和白玉染對視一眼,眼中笑意流轉。
張氏把翠姑拉到一邊,問了半天,翠姑說的都是好話,公公婆婆對她都很好,張景軒對她也很是要好,而且今年不準備去書院了,今年要在家攻讀,然後衝刺秋闈。
之前張氏就想著這一點,這臨近成親了張景軒才回來,成了親,過個年就又走了。常年在外不在家,再被外面那些狐媚子給勾引走了!畢竟年紀輕輕的少年秀才,可吃香呢!
聽張景軒過完年就不去書院了,滿意了,也放下心來。
周圍的鄰里也都過來打招呼,看著翠姑紅光滿面的,張景軒也一表人才,還是個秀才,今年又能參加秋闈,說不定考個舉人回來。都笑著說翠姑嫁的好!成了秀才娘子人也變得不一樣了!就等著當舉人娘子了!
魏禮和魏二郎也過來認親。
張景軒客氣禮貌的叫了二叔和二堂兄。
張氏非不讓他們留飯,見了人就趕緊走。
魏禮卻打定主意不走,想趁著機會緩和關係,跟魏華音說上話。當著親戚的面,和翠姑新夫婿的面,總不會再直接對他這個當爹的不假辭色。
魏華音看他要湊過來,直接跟翠姑說,「肚子不舒服,回頭再跟你說話!」
翠姑知道魏禮這個樣子,肯定要趁機纏著她,到時候飯吃不好,還弄一肚子氣,「好!那我送你!」
白玉染直接上來攙住她告辭,「見面的時間還多,回頭再聊!」
「你們這就走了?不是說好留在這吃飯的嗎?」張氏出來說。
「音姑肚子不舒服,回家歇著!以後機會多的是!」翠姑直接解釋。
魏禮臉色有些不好,「音姑!你是不是因為我和二郎來了,才走的?」
「我不舒服!」魏華音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招呼過回家。
白玉染攬著她扶上馬車,拱手跟張景軒幾個道別。
張景軒之前覺得畢竟是生身父親,血脈親情,但想著魏華音之前遭遇的一切,換位思考,他要是那樣遭遇十幾年的長大,只怕也做不到以德報怨。拱手送她們。
魏禮滿臉難看,說不出話來。
魏二郎也尷尬的想走。
張氏卻是更氣,甩他們個難看的眼神,連魏老大都埋怨上了。就壓根沒有叫他們,自己硬過來!還不要臉的留下來吃他們家飯!弄的本來要說給大郎個差事,又沒有說成!
魏老大心裡有點覺的魏華音不懂事,這麼久了也該放開些了,這個面子上的情分,還是得做的!畢竟都是親一家的人!
但看看張景軒和翠姑,沒有表現,請他們都進屋坐。
回到家的魏華音就進了廚房,「想吃芋圓!」
「好!我給你做芋圓!別的還想吃啥?」白玉染問她。
「有啥吃啥吧!」魏華音道。
家裡啥吃的準備的都有,湯祝媽媽已經煲好了。白玉染臨行是吩咐的,張氏雖然留她們,不過他料定魏禮和魏二郎會過去,張氏留她們也有目的,壓根沒打算在那邊吃飯久留。
白玉染把芋圓做起來,看面發起來,扒了塊面和了,做了三個披薩,其餘的做成小麵包,讓祝媽媽去麵包窯忙活。
這邊炒了三個小菜,蒸籠里拿出梅菜扣肉。
祝媽媽她們吃的,就交給祝媽媽去做,反正湯是都一塊喝的,也吝嗇她們。
那邊披薩和麵包出窯,魏華音坐在餐桌旁,聞著味兒,食指大動。
白玉染拿了個麵包掰開,給她夾上梅菜扣肉。
吃完飯沒多會,翠姑和張景軒拿著禮過來。
四個人在一塊,明顯輕鬆自在舒服了不少。
「什麼時辰回去?給你做一個年輪蛋糕拿回去!再做幾個披薩!」魏華音問。
翠姑不想讓她忙活,「我們過會兒就走,你別忙活了!等會該去午歇了!」
「時辰還早,晚會沒事兒。」魏華音笑道。
翠姑看向張景軒。
知道她想多待一會,而且那麵包窯他也想見識見識,「我們不急著走!還沒說話呢!都還沒有好好謝謝音姑撮合我和翠姑的親事!」
「你敬酒音姑也不能沾!」翠姑笑著說他。
「以茶代酒,禮要有的!」張景軒不僅謝她撮合,也謝她對翠姑的好。也知道翠姑現在擁有的很多都是音姑教的給的。
他非要敬,魏華音只得以茶代酒,和他碰了杯,算是接著了。
鍾叔和鍾嬸,祝媽媽忙活著做年輪蛋糕的材料。
幾個人轉到花房前的麵包窯和烤爐烤架來。
張景軒雖然入廚房,但也僅限於燒火,最多刷個碗,盛個飯,做飯卻是不會的。
看她們竟然燒窯做吃的,稀罕的圍著轉。
這邊年輪蛋糕的麵糊調好,火炭烤架也準備就緒。
祝媽媽掌勺,一層麵糊淋上,烤差不多,再淋第二層,第三層。
一個年輪蛋糕做好,要一個多時辰。
蛋糕切了三個,兩個給她們拿回張家,給大房切了半個,她們幾個嘗了另外半個。
魏大郎和何容艷過來找人,「還以為你們在這說的忘了回家的事兒,原來是吃的忘了時辰了!」
「這就走了!音姑也得趕緊去歇息了!」翠姑忙說,又指著另外半個年輪蛋糕,「這個給你們的!拿回去給奶奶多切點!」
何容艷看了一圈,兩個大盒子,那邊麵包窯也正打開了。
三個披薩,幾個麵包祝媽媽趁熱打包好,直接給她們拿上。
張景軒謝了又謝,拎著東西。
魏大郎忙上來幫忙拎。
魏華音和白玉染出來送她們。
回到家,張氏就拉著翠姑問她,「說沒說你哥的差事兒?」
翠姑卻不贊同,「規矩是白紙黑字簽的,我進去就已經壞了規矩,不能讓人再說了!而且現在染坊和布莊也都用不著人!」
張氏氣的想掐她,「你個死丫頭!胳膊肘往外拐!你就眼看著你哥落魄,以後張家發達了,你有個不中用的娘家,你腰杆子就能硬得起來是吧!?以後靠誰給你撐腰啊!」
「娘!都說了是規矩!白家的人想要進染坊,音姑直接把合約扔了他們,進染坊幹活兒還是拿紅利自己選!現在那白家兩房的人再也不敢說摻和染坊的生意!你想讓大哥出息,那今年分紅的銀子拿出來,你們自己去做個啥生意吧!別往染坊里摻和!不然也沒咱家的份!」翠姑直接說她。
「咱家能跟別人一樣嗎!你和她親的穿一條褲子,關係在這,你去說,肯定能說成的!也不說摻和生意啥的,你大哥好歹在外學了這麼多年,做個小管事還是足足夠的!」張氏氣的瞪她。
翠姑卻不願意破壞這個規矩,音姑對她那麼好,還私下給她添了五十兩銀子讓她傍身,她不能明知道不成的事兒,非要讓她去做,搖搖頭,「不行的!誰說也不管用!玉姑姐姐說都不管用!音姑定會生氣的!」
「我現在就快被你氣死了!」張氏怒道。
翠姑轉身就跟樊氏和魏老大,魏大郎何容艷說了,「當初白紙黑字簽的合約,參股的人都不許進染坊摻和染坊的生意!我能進去已經是看顏面了!大哥既然有能耐,幹啥都行的!沒必要非得進染坊去做事!合約簽的就不行,簽了字再毀約,給音姑打臉,壞音姑的事兒呢!白家的人都因為我在染坊都鬧過幾次了,音姑之前昏倒,那前頭也是白家的人剛鬧過一回!你們別弄的親戚沒法做!」
魏大郎和何容艷神色都有些不好起來。
魏老大也有些不理解為啥非要立那種規矩,都是親戚的,能幫肯定是互相幫襯拉拔的!
樊氏之前就說過,沒想到張氏一點不死心,又看了眼魏大郎何容艷的臉色,「這個事兒說不成的!你們讓翠姑去說,也不會同意的!即便音姑真的迫於情面答應了,她和翠姑之間的感情也冷淡了!音姑的性子我最清楚,你們最好別去!」
「又不是外人!又不是不得了的事兒!不就安排個差事,有啥不能的!?」張氏臉色發青。
「都靠著這個去摻和,根本安排不過來!生意也早亂套了!你們想安安生生的分紅賺錢,就咋說好的咋去做!不想再參股了,就自己去說吧!」樊氏直接說她。
魏大郎忍不住說,「有這麼嚴重的嗎?」
何容艷也點頭,「這事也沒啥啊!相公的才學,肯定是能幫到她們的!」
「說了不缺人手!不願意要別的人瞎摻和的!不然當初就不會在合約里加那一條了!」翠姑說著就有些急。
何容艷頓時心裡很不舒服,「那你讓你大哥咋辦?」她這個妹妹,不為自己親大哥著想,竟然都想著外人,向著外人。
「你們該幹啥幹啥呀!不想干,就自己動動腦子!」翠姑道。
何容艷面色發沉。
張氏看了眼餵騾子的張景軒,雖然他刻意避開,但要聽也是能聽見的,不好訓翠姑,「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頭!」
「行了!今兒個翠姑回門,鬧的成啥樣子了!?讓她們趕緊回去吧!別回晚了,也不好看!」樊氏說下話。
翠姑就應聲,「那我們先走了!」
看她出來,張景軒迎上來。
樊氏去拿東西,魏老大忙接了過來。
張氏看天色也實在不早了,只得送她們離開。
魏大郎笑的不如來時,張氏和何容艷直接臉色不是太好看。
張景軒神色如常的笑著告辭,趕著騾車帶著翠姑回家。
翠姑不願意自己坐在車廂裡面,和他坐在車轅外面。
張景軒笑著看她,「跟岳母說啥了,臉色現在還不好!?」
翠姑也沒瞞他,直接把事情告訴了他,「音姑開始就立下這個規矩,我已經是破例了,白家因為我在染坊里,找了好幾次事兒!娘讓我去說項,讓大哥也進染坊還去做個管事,那是肯定不行的!再壞規矩,我也對不住音姑對我那麼好了!」
張景軒從小到大的思想,一家人互幫互助,親戚之間互相幫襯。不過魏華音的處境和想法他卻是理解,「既然是立下的規矩,已經為你破過一次,就不能再破了!不僅是失信,也是失人!最後一攪合,生意也難做好了!親戚也做不好了!」
他也差不多了解,魏華音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卻只允許翠姑進染坊,其他人不允許,分股給他們也不允許摻和。只怕那些人曾經都對她不好,甚至也傷害過她!只是礙於情面,不得不分紅利出去!卻立下了不允許插手她染坊生意的規矩!
「我就是這個意思!反正話也跟他們說了,有規矩就不能破壞規矩!大哥又不是沒有活兒干!在臨縣茶作坊也幹了好幾年了,非要改行也不好!」翠姑跟他說說,心裡好多了。
張景軒笑著勸解她幾句,「大哥和岳母會懂你的苦心的!彆氣了!想想回家,拿的年輪蛋糕和披薩怎麼分!」
張家的人口不算多,但同宗親戚卻是不少,而且關係都不錯。
翠姑想了想,「東西又不多,光咱們家分都分不夠頭,就把年輪蛋糕切了給大奶奶大爺爺和二奶奶二爺爺他們四個老人送一些孝敬!其他人不送!」
張家有兩房人生活在一塊,也十幾口子人,確實不夠分。
張景軒笑著說她分的對分的好。
張氏卻是不甘心,覺的不試試更不行,趁著置辦年貨,送年禮,也拿了點東西,和魏大郎何容艷又過來大院找魏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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