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華音和白玉染甩了手,老院還一堆爛攤子。
雖然是關著大門了,不讓外人看,可那些悄悄偷聽的還是都聽了個差不多。反正李紅蓮假懷孕假流產,白三郎落榜是被自家人克的,都不怨人家白二郎和音姑的女兒!可真是笑死人了!
大門打開,送了塵封道長和慧空和尚出去。
外面大一片的人等著看熱鬧。
還有人直接問出聲,「白三郎連著落榜,到底是誰克的啊?」
白老二臉色黑沉,沒有多說,只說送塵封道長和慧空和尚回去,直接趕著騾車就先行離開了。
白三郎想說話,抬眼看去,一片都是嘲諷的眼神,笑話他考不中,自己落榜找藉口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低下頭大步回家去。
丁氏掃視一圈,看有人小聲的議論,也知道有人偷聽,那個賤人先說下話說人知道,肯定會往外說,毀玉梨的名聲。不如她自己先說,「之前大師只說有點相剋的,天機不可泄露,沒有說透。我們也不懂這些。今兒個請過來,好好算了算,才說是玉梨得先在哥哥頭裡嫁出去才行!」
眾人恍然,「也就是說是你家玉梨克的!不管人家小娃兒的事!」
丁氏心裡惱恨,面上扯著嘴苦笑,「也都不懂這些,光聽人家議論說啥克著了!到處都在說,就算了算。好在佛光寺的高僧已經幫著化解了,給了經書,讓玉梨抄經書化解!」
這樣不僅把白玉梨之前被罰抄經書的事過了明路,還直接把相剋的,說成化解了。
趙氏張了張嘴,撇著嘴沒有多說。二房自己克著自己的,鬧出這一出事,還有李紅蓮,竟然還假懷孕假流產,鬧的魏音姑和白二郎只怕心裡更嫌惡了!一個賺錢的法子也沒要過來!一分的紅利也沒弄到!
丁氏說完不再多留,快步回了家。
趙氏卻沒有走,想要多說說,多聽聽。
那些人就拉著她,圍著她打聽有啥貓膩兒的事兒。
「老三!你媳婦兒也想犯七出了!?」白承祖怒聲問。
白老三一個激靈,立馬出去叫趙氏,「還不快滾回家去!在外面叨叨啥!也想犯個七出是吧!?」
「我哪有!我不過跟人說說話,解釋一下不是二郎和音姑她們閨女克的!啥也沒有說!」趙氏滿臉的冤枉,高聲強辯。
白老三給她使眼色,「快滾回家去!」剛才他們也說了要火腿的方子,爹這會正發火呢!別再觸怒他,等會遷怒了他們家!挨一頓訓是最少的了!
趙氏撇了撇嘴,不甘不願的又朝老院看了看,想看李紅蓮娘家咋說,李紅蓮咋處置的又不給看。在外說說還不讓說!怕丟臉,村裡的人看這樣子可都已經知道了的!
白老三喊著她一塊回了家。
但是有人知道她的大嘴巴,又跟喜好跟她湊在一塊議論的,就跟上去,也上三房跟她說話去。
老院這邊,其他人都走了,白玉瑩知道要訓李紅蓮,只怕她娘家也會吃掛落,肯定臉上不好看,也的先一步走了,只留下李家的人和李紅蓮。
「你們應該知道我讓他們都走的意思吧?」白承祖怒問。
李紅蓮娘和哥哥臉色青了紫,紫了紅,漲成豬肝色。但這事說也不能讓他點著他們家罵一頓!李紅蓮娘就哭著說,「我們也是不知道,紅蓮被人挑唆犯了糊塗做出糊塗事來!我們要是知道,肯定罵醒她啊!她都已經挨了打,打的吐血,連牙都打掉了!你們也說了不會休妻了呀!」
白承祖陰沉著臉,「二郎和音姑說不追究,你們就以為算了嗎?」
「那爺爺還想幹啥?」李紅蓮面上紅著眼含著淚,眼底滿是恨意。
「就算真有人挑撥,你心裡要沒那個意思,也不會做出這些丟人現眼的事!假懷孕,假流產做出來誣陷一個不足百天的奶娃子!藉機要秘方要分紅!臉呢?恬不知恥!」白承祖怒罵。
他一向只管家外,家裡關於兒媳婦和孫媳婦的事都是交給白方氏,最多提醒她。這會當著李家的人大罵李紅蓮,白方氏知道他這是氣恨了。也是在罵給李家的人聽!她懷疑李紅蓮是被娘家人挑唆的!
之前要剁辣椒和絹豆腐給她娘家,她不願意去給她說,是李紅蓮自己去的,結果那剁辣椒和絹豆腐都教給了魏玉姑!她還挨了一頓訓斥,被趕去縣城了,肯定心裡記恨!就做出這假懷孕假流產的事,來逼著二郎她們要秘方,好給她娘家!
白方氏訓斥孫媳婦兒,這還是第一次,李氏嚇的不敢說話。
白老大也沒有吭聲,垂著眼,死死皺著眉毛。
李紅蓮看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李氏縮著身子吭都不吭一聲,白大郎陰沉著臉盯著她,仿佛同仇敵愾一樣,心裡恨的冒火,面上只能哭著解釋,「我沒有!我沒有啊!」
她大哥李大郎難看著臉,「白家大爺!這件事我們都不知情,紅蓮也是被人教唆,也挨了打,挨了訓,認錯了!你還想咋處置?」
李紅蓮的娘也哭個不停眼淚不停。
白承祖看他們這個樣子,就想到魏華音說給出松花蛋配方和火腿方子,染坊分紅時隱晦嘲諷的眼神。也越是想到白玉染說話,白家爛成了啥樣!
看他眼神變幻,李紅蓮哭求,「爺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香兒不能沒有娘啊!」
白大郎沉著臉,「二郎和他媳婦兒走了,但交代還是要給的!總不能做了這種事,輕飄飄揭過去!」他覺的這種事,特別丟臉!
白承祖想讓李紅蓮回娘家好好反思,但看了李大郎的樣子,還有李紅蓮她娘的樣子,過了那一會,竟然沒有覺的羞愧了,只怕教也教不好,反而再挑唆她回來作么蛾子!
「以後鋪子的事,都和你沒關係!你也不用多管!好好呆在家裡帶你閨女好好反思吧!」
李紅蓮又氣又恨,眼淚突突落下,「我......我知道了!」想再說兩句,看白承祖凌厲的眼神含著冰寒盯著她,只得把話咽下去,應了聲。
老不死的!等這兩個老不死的死了,這個家就是她當家了!
李紅蓮的娘和李大郎他們也沒有話說,怕白承祖再打到臉上,說了一番為李紅蓮歉疚的話,又說要到大院那邊給魏華音和白玉染賠不是。顯的他們知禮懂禮!事兒也不是他們做的!分紅和方子的事兒也跟他們沒有關係!
白承祖沒有多管,讓他們走了。
白大郎跟了上去,也要去賠個不是。
不過鍾叔卻沒讓他們進去,「我家公子和少奶奶實在累了,已經吩咐了不見客!你們還是回吧!」
「我們真的是來道歉的!」李紅蓮娘含著淚道。
鍾叔打量他們,「那你們跑這一趟,也算是道過!當面再哭一場實在沒必要!我家公子可正在氣頭上!」
李紅蓮娘想到白玉染毫不客氣的出手打的閨女吐血,直接掉了兩顆牙,要是再說見面道歉,只怕又啪啪打到臉上來,忙說了兩句歉疚的話,「紅蓮也是被人教唆,不是有意的!我們也是不知情,也是沒有管教好閨女!今兒個的事實在愧疚!還望她們原諒!我們就先不打擾了!」
看已經有村人過來,怕看笑話,說完趕緊走。
白大郎等他們走後,「二郎她們......」
鍾叔請了他進去,不過先上了眼藥,「大少爺這會過來說話,回去說個啥做個啥,只怕我們少奶奶又成了挑撥壞事的人了!」
白大郎臉色難看,「二弟妹從來沒有說過那種話,也沒說過一句不好的!都是李紅蓮自己嫉妒就亂誣衊!我從前也沒管過這些,以後肯定管著她!」
鍾叔嘆氣,「要說我們少奶奶,雖然為人有時候看著冷淡,不喜跟人親近,但她這個人只要誰對她好,她對人好起來,可是掏心掏肺!性子雖然冷淡,卻從來不屑說人壞話的!」
白大郎認同的點頭,之前他對魏華音的印象也是有事有話都是直接當面說。
鍾叔領他在廳堂坐了,喊小廝上茶,讓祝媽媽去通傳。
白玉染出來和他說話。
「二郎!你媳婦兒和綿綿呢?我也來給你們賠不是!說到底也是怨我!」白大郎說著,開始檢討自己的責任。
「音寶兒也沒有氣大哥!就是覺的心寒,一圈子都擠著要秘方要分紅。我剛開解了她,哄著綿綿睡覺呢!」白玉染見他意識算是覺醒了,不怕擔個惡名,給他灌輸思想,慢慢洗腦。
白大郎臉色變了又變,「我也覺的丟人......你放心,我會管教著她,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二房三房那邊,爺爺只怕也會教訓!」
「大哥以後也該警醒一點,該立得起來!你也念過好幾年的書,也曾考過童生試的!又是家裡長房長子!爹就性子沉悶,事事都聽爺奶的!娘更甚,軟弱的一團面一樣,誰都能拿捏!從來沒有主見!你要沒有一點魄力,立不起來,家裡以後還咋靠你!?」白玉染說他。
白大郎也知道,可他就不是剛硬脾氣的那種人,「這個一時......」
「我知道一時改不了,也沒叫你就變成兇悍剛硬的性子了,就算是溫潤的性子,該有的機敏還是得有!辦事的原則也是該有!遇事能頂立起來!能撐得起門戶靠的是腦子!和行事做法!不是兇悍的脾氣性格!」白玉染翻他眼。
白大郎張了張嘴,皺著眉陷入沉思,「我知道了,二郎!我會多動腦子的!」
「好在以後也不會有人再說綿綿命硬克人了!」白玉染話鋒一轉,又抱怨起來。
白大郎也點頭,「沒有人再說綿綿克人了!爺爺讓李紅蓮以後不要沾鋪子,就在家裡教養香兒!二房那邊,村里也都知道不怪綿綿,是玉梨克的!」
白玉染唯一滿意他的一點好,就是他親疏很分明,親的就是親的,還有不太親的,還有不親的,心裡排了個序。也好在他那軟弱麵團一樣不中用的爹娘,算是沒有生出一個極品出來!否則他先一巴掌拍死!
兄弟倆說了半天話,白大郎才回去。
當晚白承祖把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叫到老院,又挨個一頓訓斥,讓他們再有鑽營算計的心思,再說那種話,都直接從染坊分紅利踢出來!
「以後誰有本事誰發財!沒有本事,還敢給我鑽營算計,貪圖眼紅,連同陰陽怪氣的,全部都踢出染坊!話就是我說的!再有誰敢起歪心思的,就不是白家的人!直接逐出去!別丟了我白家幾代的好名聲!」白承祖最氣恨的就是這一點,嫉恨算計,卻終究還是為了財!
「爹!我們也就是不想被克著,也沒鑽營算計那種心思......」白老二話沒說完。
白承祖直接拿著鞋狠狠砸在他頭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裡的情況!也別給我推卸責任!」
白老二不敢再說話,也知道是因為兒子落榜說了被大院那個丫頭片子克的話,還因為閨女下藥的事發火遷怒,他不敢再說。
砸完了白老二,白承祖眼神落在趙氏身上,因著是兒媳婦,那個鞋沒有砸她臉上,轉手狠狠砸在白老三的臉上。
白老三委屈的叫冤,「爹!我沒有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再給我管不好媳婦兒,你們一家都給我滾蛋!白家沒你們這號人!!」白承祖怒罵。
趙氏一聽這是罵她的,只是他個公爹沒有上手打她,打了白老三,卻狠狠打她的臉。她不服!她又沒幹啥!不過是跟著說了幾句話!
白老三卻知道,趙氏那嘴說的話,惹怒了他,轉手抓著趙氏,劈頭蓋臉打了幾個巴掌,「叫你個該死的爛嘴給我巴拉巴拉!以後再管不住,我打爛你的嘴!」
趙氏還從來沒有這麼沒臉的被照著臉上當眾大巴掌,猛地站起來,就要發火。
卻見白承祖面色陰沉盯著她。白方氏也臉色陰沉難看,眼神仿佛都滴著水。白老三也冒火的盯著她,態度不敢強硬,卻還是沒忍住話,「根本就不是我!我啥都沒有算計過,也怪我!?」
「你還敢說?就你這張賤嘴!以後再惹是生非,我休了你個賤人!」白老三喝罵。
趙氏猛然想到啥損傷妻運,還雙妻運的話,看白老三的架勢,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她也憋憤的忍住。
白玉梨站在角落裡,陰著眼看著這一切。
白承祖卻沒有放過她,「白玉梨!給我滾出來!」
「公公!」丁氏立馬站住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