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氏被他說的說不出話來,又心裡結實的不通暢,悶得發疼。
「我知道我沒個好嘴!我也知道我自己身子不爭氣,在你眼裡不中用!我脾氣不好,更不討你喜歡!可我們該孝敬的從來沒有不捨得過!我身子不好吃藥花錢,我就不去學堂,我自己自學念書。現在我好不容易考中功名,眼看有望能中個官身了!奶奶卻這個時候找我去操那個不該我操心的事兒!是奶奶自己的意思?還是二房的意思!?」白玉染一臉的不滿,憋屈,委屈。
「我也沒說要耽誤你念書......你......」白方氏一時口笨舌拙,反駁不上他的話。
「白玉梨跟顧玉嬌算計謀害華音,因為是親戚,我連問罪都沒有問!她不顧人命後果,滿月酒上下巴豆,也是從無認錯道歉,只憑你們說咋樣就咋樣了!白三郎自己考不中,就誣賴我閨女克了他!我倒要問問,我是怎麼著二房了!?奶奶你說,我是怎麼著二房了!?這樣對我!」白玉染聲音越說越高,怒憤憋屈的兩眼發紅。前世也是,二房啥都是好的,都是重要的!本該大房,也都讓二房繼承!
白方氏氣的胸口起伏,卻看著他愣是說不出旁的話來。
魏華音默默的看著。
那邊小奶包哇的一聲大哭。
乳娘嚇的連忙抱著她哄。
魏華音忙把小奶包抱過來哄她,「奶奶!這些日子家裡事情多,相公他還要備考,壓力很大,情緒也不太好!我先送你回去吧!」
白方氏看白玉染那樣子,也是說不成的,綿綿又哭個不停,黑沉著臉轉身出去。
魏華音出來送她,「奶奶!婚姻大事,還是父母做主操持的好!你說我堂姐,她也是跟張景軒碰著面,張景軒約了我們去看花燈,張家提親定的親事。不是不幫白玉梨,這個節骨眼,家裡大小事一堆。相公又正是關鍵時期,若是這次不中,就得再等三年之後了!」
白方氏氣喘著,「那叫二郎說的,我也不是真偏心了!不過玉梨的婚事趕得急,你們這邊認識的人多,才找你們的!」
魏華音默了下,「我知道,奶奶也不可能那麼偏心!就是沒有想到這邊的情況!二房讓你來說這個事......我們現在自顧不暇,也實在無能為力!」
白方氏也明白,那些活計啥的都能交給底下的人,就算各處都忙,也用不著她事必躬親。孩子也是奶娘下人帶著的。不過就是心裡記著二房不好不對的地方,不願意幫忙!
她這邊攜著怒氣回去。
大院這邊雖然在個村頭,一大片地都被她們買了,但這邊是條路,尋常也過不少人。剛才的話就在院子裡說的,被過路的人都聽了去。
白方氏回到家,丁氏在家等著消息,看她的臉色,一聽說不成,不願意,就愁苦滿臉的嘆氣,「玉梨有些不懂事的地方,也是得罪了音姑了。她心裡不舒坦,不願意幫忙。二郎又把她捧在手心裡,事事聽她的。實在不同意,不幫忙,連婆婆的面子都完全不給,我們這也沒有辦法了!」
她這一番挑撥,直接落在廚房裡正做飯的陳媽媽耳中。
白方氏也覺的生氣,認為沒有魏華音進門的時候,白玉染還好一點,結果從她進門,不管是沒解毒還是解毒之前,白玉染都事事聽她的,難保她心裡記著恨怒背後挑撥。覺的自己沒有那麼偏心,不過是她們好了,本來也能好的白三郎卻走低谷,作為奶奶幫襯一把應當的。
下意識的把白玉染的控訴拋開,不怨她!不是她的錯!
李紅蓮聽著婆媳兩個人說話,抿著嘴,臉色陰一陣陰一陣。不是覺的那個狐媚賤人好嗎?長得姿容絕色還有錢!
村里卻悄悄傳開,白方氏偏心眼,不顧白二郎備考緊要關頭,愣是逼著白二郎給白玉梨說親事!
還有白玉梨之前做的事,雖然都猜測了個七七八八,但是這下有人親耳聽見。白玉梨和顧玉嬌一塊謀害過魏華音,只是因為她是白家的人,所以饒過了她!
結果顧玉嬌遭了報應,賊心不死,還攀咬誣告魏華音。
這白玉梨也沒有受到教訓改好,反而在滿月酒上下巴豆粉。
幾個人湊在一起就議論起來,「現在不知道是二房的主意,還是老太太的主意,逼著白二郎兩口子給白玉梨說親呢!自己爹娘哥哥都在,非得找白二郎說親!也不看看正是備考的關鍵時候!」
「還不是白二郎和音姑兩口子發了家,認識的富貴人家多!想攀個高門戶的好親事!自己夠不上唄!」
「要我說,這是二房自己沒有考中功名,見不得白二郎好,故意的呢!要不然老太太的能不知道輕重?」
「白家老太太偏心眼!偏著二房唄!」
「我看也是!」
「那白玉梨也真是性子不行!就算之前是被顧玉嬌教唆的,這後來下巴豆粉又是為啥?那個東西,吃完上吐下瀉,要是懷著身孕的人,可是要了人命了!」
「那會不是說,白三郎落榜,是白二郎他閨女克的!估摸著是心裡恨不過,就報復呢!誰知道是她克的白三郎!」
「這都是親兄弟的,就算白二郎是堂兄弟,他要高中做了官,他們不也跟著風光!?哪就見不得人好,非得給人找個事兒了!真是心裡不平和!」
然後又有人說起來,丁氏曾經打聽過張景軒,結果張景軒娶了翠姑,魏華音的堂姐,所以二房也氣恨這個。
接著魏華音送白方氏出來說的話就傳了出來。是張景軒自己遇見翠姑,看上翠姑,邀請她們逛燈會之後來魏家提親的。也不過是在白玉染和魏華音家裡遇見的,借了她們一塊邀請的翠姑!
要白玉梨是個好的,不用二房說,不用白方氏逼迫,她們來往人脈那麼多,肯定早就給白玉梨說門好親事了!
白承祖正侍弄菸葉賣菸葉,也是幾天後聽到有人嘀咕議論,回家一問,「你過去找二郎她們,逼著她們給玉梨說親了?」
白方氏一聽就拉了臉,「啥叫我逼著她們給玉梨說親了!我不過就問問,她們直接頂了我一頓!看不起玉梨,不願意給玉梨說!」
聽她這話,白承祖氣的臉色發青,「她們里里外外一堆事情,忙的腳不沾地團團轉。二郎再有幾個月就參加春闈了,念書的時間都不夠!玉梨的事兒,你還拿著去找她們!?」
「玉梨也是二郎的妹妹!我又沒說耽誤他念書的時間,也從來沒有逼迫她們!你聽誰說的話我逼她們了!她們當哥哥嫂子的,給妹妹說門親事,還得罪她們了!?」白方氏也氣惱的瞪著眼。
白承祖陰著臉,「是老二媳婦兒讓你去的?」
白方氏一聽這話,就想到白玉染的質問,是她要去說的,還是二房讓去說的。她也明白這話的意思,虎著臉,「我自己去說的又咋著了?!老二媳婦兒說的又咋著了?又沒說耽誤二郎念書,他媳婦兒不是閒著?家裡啥啥都有下人干,十來個下人伺候著,她就給玉梨跑跑腿兒又有啥不行!?」
反口又質問他,「誰跟你這挑撥了?不願意就算了,找一堆藉口。這都幾天過去了,還跟你在這挑撥了!」映射魏華音挑撥的。
白承祖氣的手裡紫砂杯狠狠摔在地上,怒喝,「還在這映襯映襯!還在這抹黑誣陷!你自己幹的事,說的話,隔一個牆頭,過路的都聽見了!村里早就傳遍了!」
他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臉色鐵青,兩眼噴火,白玉染給他送的紫砂茶杯一直喜歡拿著喝茶,直接摔了個粉碎。
白方氏都嚇了一跳,又聽村里過路的聽到她和白玉染的話,村里都傳遍了,那肯定沒傳好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黑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承祖簡直快要氣炸了,「白玉梨自己做的事,哪個還有臉叫二郎去給她說親!有點腦子就知道說不成!又是二郎備考,家裡一堆事的關鍵時候,叫你去你就去!?不想想這裡面有啥貓膩兒算計!?」
「能有啥貓膩兒算計了!?玉梨的親事本來就耽擱不得!過了年三郎不得也趕考!?到現在親事都還沒著落呢!」白方氏的氣焰已經全降下來,但心裡還是不服不忿的,覺的是他想的不好!
白承祖怒指著她問,「你就認定了是音姑背後挑撥,就是不相信老二家心懷不軌!?還說你不是偏心眼兒!你自己出去聽聽看看,看村里都是咋說你的!咋看你的!不分黑白是非!不分輕重緩急!!」
白方氏抿著嘴不說話,臉色卻很不好看。
白承祖簡直氣死了,雙肋一陣陣的生疼,頭上青筋直冒。二房做的事不厚道,白玉梨性格偏激,之前就跟音姑不對付,又干出謀害人的事,幹了一回又一回。
才鬧過的事都還沒有緩和,二房也都明知道找二郎和音姑給玉梨說親不會願意,還執意讓老婆子去說。說成了的他們借著人脈關係把玉梨嫁出去!但二郎的脾氣,結果就只有一個,直接拒絕。老婆子這裡就認定音姑背後挑撥不孝,不親。再鬧出點其他事,二郎也沒法專心備考了!
老二媳婦兒平常看著也是湊合的,竟然在這事上心懷不軌使心計!利用老婆子,還利用成了!簡直氣死他了!
白方氏吭喘了半天,「老二媳婦兒哪有心懷不軌了!有辦法還會找她們!?不願意幫忙還挑撥!」
陳媽媽出來屈膝福禮,「老太爺!」
白承祖看她有話說,「聽到了啥!說!」
白方氏看著她,眼神有些犀利起來。
陳媽媽垂著眼,「回老太爺!老太太從大院那邊回來,二房太太就在這等著,聽是二公子不願意,二房太太就說『玉梨有些不懂事的地方,也是得罪了音姑了。她心裡不舒坦,不願意幫忙。二郎又把她捧在手心裡,事事聽她的。實在不同意,不幫忙,連婆婆的面子都完全不給!』之後老太太就氣怒的罵二少奶奶背後挑撥。」
白方氏看她學話,還把丁氏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說出來,臉色鐵青,怒目瞪著她,「叫你們幹活兒的還是嚼舌根挑撥事兒的!?」
陳媽媽看了她一眼,退下去。
白承祖怒憤的指著白方氏,「挑撥?你自己看看誰挑撥!你現在過的日子,伺候你的人誰給你的!?老眼昏花!」
李紅蓮耷拉著眼皮子聽著,「爺爺!奶奶也是一心為孫輩著想,說起來也沒有錯的!」
「你給我閉嘴!別攪合!」白承祖火大的怒斥。
李紅蓮臉色一僵,抿著嘴不吭聲了。
白承祖又怒指著白方氏,「你再下去,早晚寒透了二郎的心!」
說完看看地上摔碎的紫砂茶杯,頓時有些心疼,自己親手撿起來,收在一旁,出門去大院找白玉染和魏華音。
等白承祖出門,李紅蓮出來勸解白方氏,「爺爺看重她們,她們產業也多,賺的也多。一時不理解奶奶為了孫輩都好的心!奶奶就彆氣了!」
白方氏認為自己就是為了孫輩都好的心思,「這老傢伙自己老眼昏花!只看見好的,沒看見還有其他不好的!還說我!」
李紅蓮又抹黑上一句,「而且家裡的下人......是她們送來的。賣身契也在她們手裡!雖然伺候爺爺奶奶,說起來還算是她們的人!」
白方氏沒用過下人,不懂這個,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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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老不死偏心眼(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