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7月21日,孟紹原親自坐鎮蘇州指揮「光復行動」!
此一次,軍統局蘇州站、忠義救國軍、太湖挺進隊、各游擊隊、武裝抵抗力量,以及四路軍全部參與到了聯合作戰之中。
四路軍以主力主動出擊,和日偽一萬八千清鄉兵力絞殺在了一起,迫使日偽清鄉部隊沒有辦法撤離戰場。
游擊隊、武裝抵抗力量,也都紛紛加入戰場。
而在蘇州,從陸續破獲的案件來看,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孟紹原就在蘇州,而且他正在蘇州舉行二次暴動。
蘇州日偽如臨大敵,整個蘇州都被戒嚴了。
但是,隨著清鄉運動的全面展開,蘇州兵力上的嚴重不足弊端,被無限的擴大了。
面對如此嚴峻的局勢,岩井朝清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到了他的司令部。
「誰!」
心情煩躁的岩井朝清,態度自然也很不好。
電話那頭,只說了一個名字:
「石丸純彥!」
「轟」的一下,岩井朝清腦袋差點炸開!
石丸純彥!
這個名字,他已經整整二十五年沒有聽到了。
而在此時此刻,在蘇州,他再一次的聽到了這個名字!
這是他的秘密,一個足以致他於死地的秘密!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三哥,我一直都在等著你。」
三哥!
孟柏峰當年行三。
「三哥,我知道是你。」岩井朝清控制著內心的驚慌:「我在報紙上看到過你的照片,司法院院長孟柏峰,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就是三哥。
三哥,二十五年了,我一直都在躲著你們,這次我聽說你要來蘇州,我害怕極了,所以我沒有出席那場慶功宴,可你還是找到我了。」
「你很聰明,石丸。」孟柏峰的聲音聽起來也很從容:「你真的很難找,我找了你二十五年,誰能想到,你從石丸純彥搖身一變成了岩井朝清!」
「三哥,我也沒想到你成了司法院院長。」
「石丸啊。」電話那頭,孟柏峰緩緩說道:「我在想,你策劃殺死了相川一安和整個日本代表團,被你的頂頭上司知道後,你會選擇切腹或者是別的什麼死法嗎?」
岩井朝清竭力忍受著內心的恐懼:「三哥,你也一樣參與了。」
「我不同。」孟柏峰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孟柏峰當年縱橫上海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做過的事情也從來都沒有隱瞞過。」
岩井朝清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孟柏峰年輕時候是出了名的行俠仗義,快意恩仇,好酒好色,行事荒唐。
他現在是汪偽政府的紅人,身後有人幫他撐腰。
而自己呢?
那就不一樣了。
一旦自己策劃殺害相川一安的事情敗露,自己切腹倒還是小事,可是,岩井家和石丸家那就完了。
岩井朝清不敢冒這個險:「三哥,你想要做什麼?」
「你先給我準備好一筆錢。」孟柏峰居然提出了這個要求:「你拿走了五百兩黃金,現在,也算是個有錢人了吧。」
沒錯,當年岩井朝清的確偷走了五百兩黃金。
這筆錢,也讓他在日本派上了大用場。
二十五年了,這五百兩黃金,還剩下了三百多兩。
岩井朝清一直都沒有用。
問題是?
孟柏峰只要錢?
范清泰是被他毒死的。
岩井朝清最怕的就是那三兄弟來找他報仇。
錢?
如果僅僅只是要錢,那就好辦多了。
「三哥,你要多少錢。」
「你先給我準備五萬日圓。」
「三哥,你什麼時候要?」
「等著我的電話,一接到電話,立刻帶著錢到我指定的地方。如果我沒有看到錢,或者看到你在耍花樣的話,我保證,就算我死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很快會讓中日兩國皆知!」
「我明白了,三哥。」
電話,就這麼被掛斷了。
岩井朝清呆呆的看著電話好久,才慢慢的放好。
石丸純彥?
不,自己不是石丸純彥!
那個石丸純彥已經死了。
現在,自己叫岩井朝清!
日本駐蘇州司令官兼憲兵司令岩井朝清!
守了二十五年的秘密,終於要到泄露的時候了。
五萬日圓?
不,孟柏峰的目的絕不僅僅只是這五萬日圓。
他一定還有更加可怕的目的。
畢竟,范清泰是死在自己手裡的。
他坐在那裡想了很久,忽然起身,打開了身後的保險箱,從裡面拿出了錢。
只有四萬多日圓的樣子,還不夠。
不過不要緊,自己很快能湊齊的。
只是,孟柏峰絕不會這麼放過自己的。
他拿著錢回到座位上,拿起紙筆,寫了一行字:
「殺我者,孟柏峰!」
他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足以讓自己,讓岩井家,讓石丸家身敗名裂的秘密,就掌握在孟柏峰的手裡。
所以孟柏峰讓他做什麼,他都必須要照著做。
即便是讓他死,也要死死的守住這個秘密。
可是,自己不能白死。
必須要讓人知道,自己是死在孟柏峰手裡的!
……
孟柏峰拿起了菸斗。
裡面,黎雅已經幫他塞好了菸絲。
孟柏峰才把菸斗放到嘴邊,一邊的阮景雲已經點著了火柴湊上。
「孟院長。」他的衛隊長潘鳳全走了進來:「長島寬來了。」
「哦,是嗎。」
似乎早有準備:「讓他進來吧。」
「是。」
沒一會,長島寬便走了進來,一進來,顯得非常客氣:「孟柏峰院長。」
「長島先生,請坐。」
孟柏峰能夠說一口流利的日語,可這次他說的卻是中國話:「長島先生,現在蘇州局勢那麼緊張,你又在到處抓捕孟紹原,怎麼還有空到我這裡來?」
「影佐機關長常說,孟院長是人中雄傑,長島一直心帶羨慕,時常想要結識孟院長,但卻總是沒有機會,這次在蘇州,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這張嘴,真會說話。」孟柏峰笑了一下:「可是,我以前聽人說,越是嘴甜的人,越是不能相信。」
「孟院長真會說笑話。」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長島寬接口問道:「孟院長,你在表彰會上,曾經見過孟紹原?」
「你瘋了?」孟柏峰冷冷說道。
「我沒瘋。」
長島寬很平靜地說道:「就是那個叫張無忌的人。」
「是他啊,我見過,那又怎麼樣?」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最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