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書的都沒好東西。」
孟紹原一說出這話,楊遂頓時漲的滿臉通紅:「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寫書這個職業!」
「是啊,那我向你道歉。」孟紹原很認真地說道:「楊遂,把你的手伸出來。」
楊遂一怔,可還是依言伸出了雙手。
「你好歹是文書,手也不秀氣啊。」
孟紹原走到了他的面前,仔細打量著他的手。
李之峰一個激靈。
難道,長官有了某些特殊的癖好嗎?
孟紹原看了一會:「手是洗過了,只是沒有洗趕緊。楊文書,你指甲縫裡的那些粉灰是怎麼回事啊?」
楊遂面色不變:「職部經常會寫些激勵士氣的文字,有粉灰很正常。」
「是啊,很正常,」孟紹原笑了笑:「你出去了一個半小時,在四處地方,悄悄的留下了四處記號。有三角形,有方形,有圓形,還有一個,是菱形。」
楊遂臉色終於變了一下,可還是說道:「職部實在不明白長官的意思。」
「你明白的,你什麼都明白的。」孟紹原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在同古,表現得還不錯,有幾次最危急的時候,也上了戰場。況且從國內到同古,你也沒有機會單獨和敵人接觸。
你掩飾自己的手法比較拙劣,明顯沒有受正規培訓,因此基本可以排除掉潛伏特務的可能,所以我猜測,你一定是到了眉苗之後才被人收買的。
你利用你的便利條件,把情報用特殊符號的方式傳遞了出去。一來是確保情報的保密性,二來也是為了保護你的身份。除了你的直接上司,你不和任何人發生聯繫。楊文書,我說的對不對啊?」
楊遂面色發白,用力搖了搖頭:「長官,這些都是您的猜測。我沒有,我也不會做這些的。」
「是啊,我也沒有什麼確鑿證據。」孟紹原一聲嘆息:「問題是,你應該知道我是做哪行的。我是軍統的啊,楊文書。」
軍統的?
那又怎麼樣。
楊遂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孟紹原慢吞吞地說道:「我們軍統的都是一些狗特務,什麼栽贓陷害屈打成招不在話下。楊文書,我又不需要你承認什麼事,我把你痛打一頓,讓你按照我要求的交代,然後我立上一功就行了。李之峰,你說是不是啊?」
「是的,長官。」李之峰立刻接口道:「也沒什麼,就是用小刀子在你大腿上割上十幾道傷口,然後再撒上糖,弄一堆螞蟻扔到傷口上,逼你承認而已。」
楊遂的臉色已經不是發白,而是慘白了。
「這都是初級的,我會的比這慘烈的多。」孟紹原依舊慢條斯理地說道:「其實你交不交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來解釋給你聽。在物資倉庫附近,你告訴你的人,這裡是具有重要攻擊價值的目標,並且武力很強,對不對?」
這句話,成為了擊垮楊遂的最後一槍!
他難以置信:「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就這一句話,就等於已經承認了他的身份。
「我怎麼會知道的?我是誰?」孟紹原淡淡地說道:「本人稱呼我是日本公敵,地表最強特工,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死在我手裡的所謂日本王牌特工不計其數,不用說你一個半道出家的了。楊遂,我懶得給你上刑,自己說出來吧。」
楊遂的身子在那顫抖著。
李之峰也是太有經驗了,猛的大喝一聲:「說!」
一聲大喝,宛若一記炸雷,徹底讓楊遂的心理防線奔潰了。
他「噗通」跪倒在了地上:「長官,我罪該萬死。」
「知道自己罪該萬死就好,跪在那裡交代吧。」
「是,是。」楊遂直挺挺的跪在那裡:「職部喜歡寫作是真的,每到了一個地方都會出去採風也是真的。這次到了眉苗,安頓下來,職部依舊如此。
只是職部在出去的時候,忽然遭到了綁架。職部本來h是想著殉國的,可是,可是他們往死里折磨我啊!」
說著,他猛的撕開了自己的衣襟:「長官,你看!」
楊遂的胸口上,足足有幾十個紅點。
「他們拿針不斷的刺我,職部痛不欲生啊。」楊遂的眼淚都下來了:「而且,而且,他們還……」
「不要吞吞吐吐的,說。」
「是,他們還拿著烙紅的烙鐵,扒了我的褲子,說,說要燙了我的那裡,讓我以後再也當不成一個男人。」楊遂痛哭流涕:「職部可以忍受痛苦,可以上戰場和日本人玩命,可看到那個烙鐵,職部是真的害怕了啊。
職部沒有辦法了,於是只能答應和他們合作,領頭的那個人,逼我寫了一份效忠書,說從現在開始效忠天皇陛下,效忠大日本帝國。職部不敢反抗,他們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們後來放了我,領頭的那個人讓我第二天去見他。我只能乖乖的去了,那天,他交給了我一份手冊,上面寫的是聯絡地點和聯絡方式。職部寫下的那些符號,也是按照手冊上教的寫的。」
他早已是聲嘶力竭。
「嗯,這個用刑對男人的殺傷力太大了。」孟紹原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有幾分同情:「就算換了我,也未必能夠挺住。」
「是啊,長官,職部是實在沒有辦法啊。」楊遂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我說,我也未必挺得住,可我沒說我會當漢奸。」孟紹原冷冷說道:「我200師血戰同古,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可到了眉苗才多少時候,居然出了一個叛徒。
楊遂,你是我200師之恥啊。你知道物資倉庫里存放的其實是軍火,那是我先遣營的命根子,而且軍火庫一旦爆炸,必然會在眉苗引起劇烈恐慌。你,可殺!」
「長官饒命啊!」
「饒不饒你命,暫時放到一邊。」孟紹原追問道:「抓住你的那個頭領,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四十歲最有,個子很矮。」楊遂趕緊說道:「他的中國話說的很蹩腳,但是他叫什麼,什麼職務,職部是真的不知道。」
孟紹原知道他這說的倒不是假話。
「還有。」楊遂為了活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一直都在協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