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二娘,你們夫妻真的當我是傻子嗎?」
孟紹原這話一說出來,鄭二娘面色一變:「長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今天擺下這一桌,無非就是想從我的嘴裡刺探案件進展。」孟紹原轉動著手裡酒盅:「我孟紹原是色中餓鬼,人皆盡之,你呢,又頗有姿色,擺下了這麼一桌,孤男寡女的,難道還怕我不上鉤嗎?」
「長官,你恐怕是誤會了。」
鄭二娘沉下臉來:「我是真心實意想要感謝你,你卻如此看我?」
「鄭二娘,你們這一套比起日本人來差遠了。」孟紹原淡淡一笑:「這事我本來就覺得奇怪,你們剛給河南災民募捐,怎麼一轉眼,就陷入到了殺人劫貨案里?太巧了。
在情報工作中,一旦出現巧合,十有八九是人為的。你們不過是一支小股土匪,栽贓誰不好,偏偏要栽贓到你們頭上?」
「正因為我們是小土匪,所以無力反抗,也無力辯解。」鄭二娘冷靜下來說道。
「嗯,成立。」孟紹原也承認這一點:「我們可以先假設一下,我的判斷是成立的,這是一個非常精巧的局。你們先為河南捐款, 贏得我的好感,接著, 又毫不避諱的說出了你們和梁耗兒之間的關係, 在我面前有了一個坦誠相待的看法……
老實說, 在我才聽到這事的時候,我還是非常欣賞你們夫妻的。你們也是做足了功課啊, 我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恩怨分明總還是做得到的。而且,河南災情是我親自去的實地考察, 對於給河南捐款的,我自然是大有好感。
最精彩的部分來了,何宋蘭花護送物資的車隊被人劫了,大部分人都死了,偏偏留下一個活口, 說是你們夫妻做的案子。我欣賞這個計劃, 栽贓給自己。我破案無數, 只要一聽到,便會認為其中有詐, 那麼多人死了, 為什麼偏偏留下一個活口?
每個人都被補槍, 只有那個『正巧』聽到劫匪說話的, 沒被打中要害,有一些辦案經驗的人, 都會知道這是刻意為之。很大膽的一個計劃啊。連我當時都壓根沒有懷疑到你們, 認為你們夫妻是被栽贓的,是被真正的劫匪冤枉的!
而且, 你們居然還跑到了我這裡。在軍統有我保護你們, 你們是最安全的。而且不會有人想到,真正的兇手,居然會若無其事的送上門來。鄭二娘,如果你們讓我培訓一段時候,我可以向你們保證, 你們一定會成為非常優秀的特工!」
他看了一眼鄭二娘:「你們知道和日特情報組織最大的差距在哪裡嗎?」
鄭二娘沒有回答。
孟紹原也不需要她回答:「日特情報組織在制定了一個計劃後, 會盡全力去完善它,會看其中還有沒有什麼可能出現的破綻,時間、地點、人物都能不能對上號, 你們無法做到這一點。因為你們缺乏這樣的經驗。
計劃的確很巧妙,可是,你們在時間的掌控上出現了問題。從你們出現在我面前的第一分鐘, 我就知道這案子,看起來被冤枉的你們,其實就是真兇!
從車隊被劫,到你們得知自己被冤枉,再通知你男人,再趕到重慶,然後夫妻碰頭到我這裡,太快了,就算你們這股小土匪配備有最先進的電台,加足了油的轎車,時間上也一樣不夠!
正常的時間,你男人應該剛剛得到自己被冤枉的消息,正在驚慌失措,考慮怎麼辦。」
鄭二娘咬著嘴唇,過了一會才說道:「我男人和我一起到的重慶。我們一知道自己被冤枉後,立刻就趕來了。」
「你們是怎麼知道自己被冤枉的?」孟紹原笑了:「婁探長剛剛接手這起案子,你們那麼快就知道了?聶大王和你一起來的重慶?他是昨天剛剛進的重慶,和他一起來的,一共有五個人,登記住在了百川旅館。我在懷疑你們演戲後,就派人去調查了,你真當我們軍統是飯桶?
他們做完了案子,一部分同夥帶著劫到的貨物回到你們山寨,你男人親自帶著翡翠狸貓到了重慶,然後就按照你們設定好的劇本開始演戲了。」
鄭二娘面色開始發白:「你說這起案子是我們做的,證據呢?」
「我軍統的人辦事,你天真的一以為需要證據嗎?」孟紹原笑的非常燦爛:「不過,你真的需要證據,我也可以給你。在我陪你喝的時候,百川旅館你們的同夥已經被密捕了。
啊,對了,在我們聊天的時候,你男人也被抓了,現在恐怕正在嚴刑拷打,你聽,你仔細聽,你聽到他的慘呼了嗎?」
「混蛋!」
鄭二娘拿起酒壺,對著孟紹原劈面砸去。
孟紹原一閃,讓開。
鄭二娘已經跳起,抓起凳子,猛力砸向孟紹原。
她是土匪,彪悍盡顯。
孟紹原是受過殘酷訓練的特工,擂台上,他能把羽原光一打殘。
一個鄭二娘?
他讓過鄭二娘兇狠一擊,隨即迅猛的對著鄭二娘胃部就是一拳。
鄭二娘凳子落地,痛苦的捂住胃部。
孟紹原動作迅速,在背後用胳膊扼住了鄭二娘的咽喉,接著又在她的腰部用力一擊。
鄭二娘立刻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
「像你這麼野的女人,我喜歡!」孟紹原在鄭二娘的耳邊說道:「七個人,連驢帶騾子你們一個不拉都殺了,何宋蘭花那是捐給河南的物資,你們也敢劫?你們居然還想騙我?」
「放開我,放開我。」鄭二娘的聲音因為連續受到重擊都變得虛弱了:「你想要做什麼?」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我想要做什麼?」孟紹原的語速很平穩:「你們既然敢自投羅網,我就能滿足你們。在我這裡,我保證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畜生,畜生!」
「我是畜生,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孟紹原冷笑一聲:「七個人,七條命,你不光要受盡折磨,而且,別想活著離開這裡了。」
鄭二娘還想盡最後的一點力氣掙扎。
可是,她的脖子,在孟紹原的略一用力下,卻喪失了全部的力氣。
這是鄭二娘的故事,在這裡,沒有人可以說謊!
第二千二百二十九章 時間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