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卑鄙!
是啊,真的有些卑鄙。
可對於孟紹原這個男人來說,卑鄙是他的小名,無恥是他的愛稱。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他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卑鄙?
比這更卑鄙的手段,你連聽都沒有聽過。
孟紹原把自己的「陰謀」,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告訴了對方。
可你能有什麼辦法?
鄒法五的臉孔有些扭曲。
他處事八面玲瓏,處處討好。
以至於被貶,不但能夠回來,而且還能搖身一變成為南寧組的組長。
這也真正是他的本事了。
但現在面對這個男人,他居然束手無策。
好久,鄒法五咬著牙問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你說!」
「我本來想要問你陶向榮和曹宏闊到底是怎麼死的,但一來你未必知道,二來,你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告訴我。」
孟紹原慢吞吞地說道:「我又想讓你協助我,可你一定是陰奉陽違,那還不如不用你。這樣吧,我需要自由。」
我需要自由。
這是一個很古怪的提議。
孟紹原本來就是自由的。
鄒法五卻一聽就明白了:「好。」
孟紹原接著說道:「我如果發現有一丁點讓我感覺到不自由的地方,我還會做我該做的事情。」
「好,還有呢?」
「沒有了。」
沒有了?
鄒法五反而怔住了。
就這?
孟紹原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就這麼一條,自由?
孟紹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本來我的確還想讓你幫我做更多的事,但我仔細想想,你什麼都不是。
在我眼裡,你只是一條爬蟲,我不需要你幫忙,你也幫不了我任何忙。你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待著,什麼也不做。」
要擊潰一個人,就要先從信心上擊垮他。
鄒法五面色慘白。
他想反駁,想要要回自己的自尊。
可他做不到。
孟紹原剛羞辱完他,隨即卻又說道:「當顆牆頭草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可要當牆頭草,就一定要當到底。
鄒法五,如果你現在就做出決定,不當牆頭草,等幾天後,你再想當牆頭草,就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先給你狠狠的一棒,接著,又給你帶著赤果果威脅的胡蘿蔔。
現在,該怎麼選擇,就到了鄒法五手裡了!
……
「鄒法五暫時不會做出選擇。」
對著鏡子,孟紹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要當一顆好的牆頭草,在局勢明朗之前,他不會做出選擇的。
至少,我們爭取到了一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鄒法五不會做出任何動作。」
「萬一呢?」
李之峰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畢竟,鄒法五可是萬承安的人。」
「那他就不算一個聰明人了。」孟紹原笑了笑:「他對我就一點威脅都沒有了。」
李之峰不明白。
他也懶得動腦筋。
跟在老闆身邊最大的好處,就是你不用整天考慮怎麼樣,反正你按照他說的去做就行了。
「李之峰。」
孟紹原忽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廣西費那麼大的心思嗎?」
李之峰抓了抓腦袋:「不是戴老闆讓你來調查的?」
「是,這是一個原因。」孟紹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你想過沒有,有一天,我們或許會需要一條緊急撤離路線?」
李之峰搖了搖頭。
「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萬一那天到來怎麼辦?」孟紹原有些出神地說道:「我設計了好幾條路線,可都有各式各樣難以把控的問題。
一直到戴老闆讓我來廣西之行任務,我忽然就想明白了,這就是我需要的應急通道!」
應急通道?
什麼是應急通道?
李之峰還是一臉的迷茫。
什麼又是緊急情況?
算了。
李之峰晃了晃腦袋,知道自己實在跟不上老闆思路,乾脆也就不去想了。
……
「李隊長。」
一到,一個瘦黑瘦黑,個子矮小的男人立刻迎了上來。
還討好的從口袋裡掏出了煙。
「這就是裘良成。」
李之峰介紹了一下。
孟紹原認得他。
到達南寧當天,李之峰就收買的鄒法五的手下
。
「裘良成?」
「是,長官,是我。」
裘良成手裡拿著煙,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孟紹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小黃魚,放在手裡掂了掂的:「聽說你會辦事,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之峰想笑。
老闆又玩這套了。
裘良成看著小黃魚的眼神都亮了:「長官,您有什麼吩咐,您說。」
「也沒什麼特別吩咐的,帶我們去顧海女家裡看看。」孟紹原說著又把金條收回到了口袋裡:「辦好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哎,是,是。」
現在,裘良成的腦袋裡,全部都是那根小黃魚的影子!
……
南寧事件,非常惡劣,幾乎引起軒然大波。
廣西站站長的特派員,和前南寧組組長,竟然火併雙雙身死,這簡直是件大案。
但鑑於廣西的特殊局勢,在戴笠的默認下,軍統對此事件採取了低調處理的方式。
只是,他私下裡不止一次說過:
「此事件真相不出,乃我軍統之恥!」
整個事件,軍統調查組採取了一邊倒的處置方式:
一律採用廣西方面的調查結論。
必須忍!
除非有把握把廣西一鍋端了,才會出手。
但是在此之前,必須忍!
孟紹原太清楚其中關鍵了。
內部調查,其實和自己沒有太大關係。
但戴笠把自己調到了廣西,就是要動用自己這張王牌。
徹底的把南寧事情的真相揭露!
戴笠,孤注一擲!
在整個軍統內部都知道,論破案能力, 無出孟紹原其右者。
如果連孟紹原都無法偵破此案,那麼,南寧事件的真相將永遠深埋!
可是,戴笠也清楚,即便是查明了真相後孟紹原又該怎麼辦?
他是否能活著離開廣西?
萬承安會不會破釜沉舟?
這些,都不在戴笠的掌控之中了。
所以,當戴笠把這個任務交給孟紹原後,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真正的,孤注一擲!
「這就是顧海女的住處。」
裘良成指著前面的一幢屋子:「但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長官,我這樣的身份,真正是不知道的。」
孟紹原沒有說話,也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站在屋子外面仔細看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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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二十章 孤注一擲